在1887年來臨的前兩天,上報朝廷的請功奏摺終於姍姍遲來,雖然來的晚了但是這也是朝廷的嘉獎,面子上還是很光榮的。
大將軍保年看着朝廷下發的嘉獎名單,卻是鬱悶了整整一晚,上面上報的軍隊整編計劃與人事嘉獎基本上都通過了,但唯獨最大功臣李毅沒有在名單上,現在李毅名義上只是一個副都統,可他的好多手下都已經是鎮統制了,長官成了下屬,這雖然是名義上的,但總歸是說不過去。
軍隊整編對一個國家來說,那是最重要的事情了,雖然僅僅只是兩廣軍隊進行整編,其重要性及裡面包含的意義都是一樣的。
李毅得知軍隊整編得到朝廷的同意之後,還是大感意外的,按照李毅本來的認爲,朝廷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對軍隊進行整編的,所以李毅根本就沒有等朝廷同意,提前半年就開始進行整編工作了。
“將軍大人,不得不說朝廷對軍隊整編的認同還是非常重要的,看來你這次是真的盡力了,我非常感謝你對軍隊發展做出的貢獻。”李毅坐在他的辦公椅上笑着說道。
張之洞看着大將軍保年跟李毅現在其實是非常奇怪的,按理說大將軍保年不管在哪都應該坐在主位上,可是現在他卻只是坐在辦公室客人座的沙發上,而且還沒有感覺出任何一點的不妥。
張之洞看着保年的待遇,自己的心裡也平衡了,原來不僅僅是自己這個兩廣總督是這個待遇,就連堂堂的鐵帽子王接班人也是一樣,老老實實的坐在李毅的下首。
“總督大人看你臉上紅光一片,肯定是有好消息了。”李毅笑道。
張之洞現在心裡平衡了,對李毅的態度也不計較了,自己既然選擇了今後的路,那就只能走下去,自己可沒了回頭路了。雖然選擇了跟隨李毅,但是孤傲的他還是有着他總督大人的矜持,他並沒有起身,只是坐在座位上,點頭道:“是有好消息,朝廷已經同意在廣州成立陸軍學院了,這樣廣州海陸軍學院就都有了。”
李毅大喜,新的一年還沒到來,好事情就接二連三的趕來了“這是一件大好事,我會盡快開會研究新軍事學院的工作。”
張之洞跟保年一聽李毅這樣說,心中都有些不高興,這是擺明要把自己排除在外,軍事學院李毅要一手抓了,他們二人心中忍不住腹誹起來,即使你要一手抓也要讓自己在學院留個名不是,你孃的不知道我們這些讀書人最喜歡的就是留名嗎?
李毅可不會跟他們兩人客氣,剝奪了他們留名的妄想之後,就急急地把他們送出辦公室,自己已經等不及召開會議,部署軍隊整編以及軍校開辦了。
張之洞跟保年也都是經久磨練的人,厚臉皮是當官的先決條件,他們可不會被隨便就打發走了。
“咳!”張之洞輕咳一聲,板着臉認真地說道:“我作爲兩廣的最高父母官,對兩廣的建設還是有發言權的,也熟知兩廣的情況,我覺得我有必要留下來參與會議。”
“我也是,軍隊的整編與建設,我必須要知道,朝廷還等着我上報,你可能不知道我們這次是非常的幸運,要是一個不慎,軍隊改編還可能會被朝廷否決。” 大將軍也是有理有據的留下來不走了。
“李毅你雖然很優秀,但畢竟是還很年輕,我作爲你的一個長輩有責任看着你,不讓你出錯。”張之洞拿出長輩身份,一臉得意的看着李毅。
說起這事李毅就有點鬱悶,這還要從老將軍馮子材那說起,馮老將軍現在雖然在甘肅出任巡撫,但他原來可是張之洞手下的一名官員,當初馮老將軍鎮守廣西,那是得到了張之洞的任命,李毅不給誰面子,都不能不給老將軍面子,何況他還是自己名義上的舅爺。
張之洞看着一臉無奈的李毅,心中暗自得意,他現在處境可是比較尷尬,原來自己屬於清流一派,可是清法戰爭中自己主戰,與清流立場相對,他已經被清流黨們排除在外了,而李鴻章更是對他不滿,再加上一個恭親王對他也是冷嘲熱諷。朝廷的三大勢力現在他是得罪了一個遍,現在他只有抱緊李毅這根大腿了,已經沒有了別的出路。
這次軍隊的整編以及軍校的創辦,最應該感謝的就是南北清流黨了,上報朝廷的奏摺之所以遲遲不被批准,主要還是朝廷內部進行了一場博弈,以李鴻藻跟翁同龢爲主的清流取得了最後的勝利。
當初廣東的奏摺傳上去之後,李鴻章跟恭親王都覺得這是一個復出的極好機會,他們兩位可以說是同病相憐,都是因爲清法戰爭堵了槍口,被閒置。
恭親王是因爲,以自己爲首的將領因爲戰敗下臺,李鴻章是因爲戰勝了法軍,簽署了不合理條約下臺,其實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是慈禧一系,重要性相當於慈禧的左右手,但是在光緒眼裡,卻是兩個阻礙他改革的攪屎棍。
現在的朝廷要是細說卻是非常複雜,李鴻章是慈溪的人卻是一個堅定的洋務派,李鴻藻跟翁同龢是光緒堅定的支持着,卻都是堅定的守舊派。
守舊的慈禧最得力的助手是一個堅定的洋務派,一心改革的光緒,最堅定的支持着卻都是守舊派。
兩廣的變革之所以得以通過,最感謝的就是他們兩派的內鬥,或說是四派的內鬥,之所以說是四派,是因爲李鴻章跟恭親王根本就尿不到一個壺裡,而南北清流也是經常互掐的主。
李毅看着老神在定的張之洞跟保年,也只有無奈的接受他們參加會議,並不是李毅真怕了他們,主要是李毅根本就離不開他們,兩廣的發展可以說就是李毅的發展,而兩廣根本就不可能離開他們兩人的支持。
“那好吧,你們二位先去會議室稍等,我這準備一下,讓詹娜通知人員開會。”
張之洞跟保年看着一臉無奈的李毅,心情有着一中說不出的舒暢,矜持了好久,最後還是沒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