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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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對方,特別的人,難捨難分,不是一般人的認真……”一陣悅耳的電話鈴聲在枕邊響起。

寂沫先是腳指頭動了動,隨即眉頭皺了皺,​然後15秒後,不耐煩地抓起手機,瞥了眼屏幕把手機放在耳邊。

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沫沫,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消息要跟你說。”簡悅說道。

不說也知道,無非就是關於他的。

寂沫愣了幾秒,睡意全無坐起身來,隨意看向窗外:“嗯?你能不能一句話說完。”

“就是那個賀莊,聽說要去出國留學了,我看見他發的消息了,說請大傢伙去KTV 聚一聚。”簡悅接着提醒道:“我就跟你說一下,怕你睡過頭了不看手機。”

寂沫臉色非常不好:“簡悅,你也是真的可以,這麼早提醒我,真是我的好姐妹!”隨後瞄了眼羣消息,的確,他是要走了,嗯……要走了。

簡悅哈哈大笑:“中午聚,你以爲晚上?你又梳妝又打扮又泡澡的,沒個大半天的我纔不信。”

“你這是欠撓了?我看見你一定會好好的好好的疼惜你。”

“可別,我溜了,拜。”

寂沫躺着浴缸裡,開始思考着到底哪步錯了,竟讓賀莊如此的不喜歡自己,他嫌她太熱情了,太自我了,太頑劣了,太妖豔了,可這就是她,起碼她把她的心完完整整呈上來給他了,要不要都依他。

寂沫坐在梳妝檯前,用眉筆一點點勾勒着眉毛,讓它看起來細細的,帶有一點嫵媚,塗了點口紅,爲了不讓自己顯得沒氣色。

她底子好,天天熬夜喝酒暢聊都不會冒痘長閉口,還粉嫩嫩的,省了個腮紅,鼻頭中間上有一個小黑痣,寂沫覺得挺突兀的,但賀莊說這個痣長得很可愛,這也是唯一一次誇她。

她從首飾盒裡挑了條手鍊,是白色的,一閃一閃,中間有一個月牙似的月亮,很剔透,寂沫總覺得月亮裡面裝着什麼,卻看不清楚。

KTV裡,賀莊坐在沙發上,手裡拿着一杯酒,和周圍三三兩兩的好友有說有笑的聊着,眼神也時不時的瞟向門口。

突然,門被推開了,賀莊的目光追隨着門,好像期盼着能出現什麼,好像又習慣了有誰。

“嗨!”簡悅熱情地揮了揮手,離賀莊不遠處坐下了,中間這個位置剛好留給簡沫,這樣她就可以和她的心上人坐在一起了。

“我可真是個促進姻緣的小能手,就不信你賀莊還不喜歡我家沫沫。”簡悅美滋滋的想着。

簡悅拿起酒杯看向賀莊:“我敬你一杯,望你一帆風順。”

“好。”賀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門又一次被打開,寂沫絲毫不緊張,很自在地走了進來,打着招呼:“好久不見啊大家,這個暑假過得可否愉快呀?”

“愉快愉快。”目光都在往她身上瞟,好像哪不一樣了。

寂沫一改往日的妖嬈,出奇的把頭髮紮起來了,妝也變淡了,衣服也穿的乖巧可愛,XXL的粉色塗鴉衛衣,黑色的緊身褲,鞋子隨意穿了雙小白鞋,家裡也就這一雙,襯的她怪嬌小的,一看就像揹着媽媽偷偷溜進KTV。

她就想着改變一次,就一次,變成他喜歡的樣子,來送他,來告別。

寂沫坐下後,也沒急着說什麼,隨意的看了幾眼賀莊,果然,萬年不變白襯衫,還是如此的生人勿近,渾身散發着寒冷的氣息,那又怎樣,老子還不討好你了呢。

又是口是心非的寂沫。

她湊過去說:“你要走了?”

“嗯。”

“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過了幾秒,賀莊擡起頭來,迎上寂沫的目 光,嘴巴動了動,好像想說什麼。

最後淡淡地說:“沒必要。”

“也預料到了是這樣,祝你日日幸福,望你天天開心。”寂沫直接開了一瓶酒,碰了下他酒杯,一飲而盡。

旁邊的簡悅也不着急,就看着她飲下這一瓶,簡悅知道的,她啊,倔的很。

賀莊很想擡起手來搶過酒瓶,告訴她不許喝了,但他又有什麼資格,不要給她希望就不會給她帶來絕望。

突然有人提議要不要玩真心話大冒險卡牌,寂沫舉起手:“玩。”

坐在暗處的張雍惘突然看見她這模樣,頓時被可愛到了,面上又抹上了一層紅潤,眼睛微微眯着,悄悄的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然後大家聚集在茶几上,都開始玩了起來,領頭的程錫在講述着規則:“桌面上有兩副牌,一副是真心話,一副是大冒險,中間有個轉盤,裡面的指針指到誰,誰就要執行。”

“好鴨!”寂沫附和道。

簡悅戳了戳她的胳膊,小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喝完酒變得很奇怪了,寂沫別喝酒了下次,我不習慣。”

“我纔不要你習慣。”

程錫轉動着轉盤,隨即氣氛變得很緊張,轉呀轉呀 ,指針對着賀莊,又略過了賀莊,最終,停在了寂沫的面前。

程錫笑道:“選吧,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大冒險。”

她抽出一張牌,看都沒看,直接放在桌上給大家一起看,然後清了清嗓子,朗讀了一下:“咳,和你左手邊的人牽手並對視30秒。”

和賀莊不覺得尷尬,我好幸運。

屁啊!我不想!還不能喝酒跳過,我淦。

面對着衆人炙熱的目光,也不慌,立馬牽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生怕他下一秒就甩開。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爲什麼他的眼睛好明澈,睫毛好長,嘴脣也很性感。

賀莊也觀察着她,大大的杏仁眼,鼻樑挺高的,鼻子上的那顆小圓痣,也不知道觸感怎麼樣,突 然意識到不對,立馬停止了想象。

程錫:“喂……可以了寂沫。”

寂沫:“我當然知道!”

坐在寂沫正對面的張雍惘握緊了手,心有點冷。

經過了好幾輪,最後一次轉盤轉到了寂沫,她還是選擇了大冒險。

她沒選真心話,是因爲真心話一點也不真,她已經把真心掏出過一次,還去講,未免太牽強。

“唱歌30秒。”

“哇!好期待!寂沫唱歌了!”

“低調低調 。”

寂沫走向麥克風前,點了首熟悉的歌,調到高潮部分,剛好差不多30秒。

“我們是對方,特別的人,難捨難分,不是一般人的認真。”寂沫嗓音很低沉,很沙啞,在訴說着什麼故事一樣,勾起那充滿回憶的過往。

“若只有一天,愛一個人,讓那時間每一刻在倒退,生命中有萬事的可能。”寂沫越唱越深情,聲音也很入耳,甚至有人拿起手機開始拍。

“你就是我要遇見的,特別的人。”寂沫看向賀莊,很堅定,又彷彿很遺憾。

以掌聲圓滿結束了這30秒,也結束了這場聚會,告別也是真的告別了。

寂沫頭微微低着:“賀莊,還會回來嗎?”

賀莊彷彿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寂沫,第一次看見她換風格,第一次見她這麼緊張,第一次見她這麼怯懦,好像他回覆不,她的眼淚就會流出來了。

半晌,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不會。”

寂沫也不說話了,她強忍着淚,甚至想直接走,留個瀟灑的背影給他,但她始終做不到,這樣的她,好像更可憐了。

“最後的最後,抱一個好嗎?結束我這一年多的喜歡。”

“好。”

寂沫踮起腳,用胳膊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肩,在他看不見的身後,終於忍不住流下淚,有一點落在了他的襯衫上,她可不能這麼卑微,抱了幾秒,飛快地走了,應該是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這一幕又被牆角的張雍惘看見了,他心疼,但他更沒身份,他只是她同學,哪怕喜歡她兩年,也只是單戀,終究是誰代入了誰,又是誰和誰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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