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門聲,林明亮就出去開門。
打開門一看,臉上欣喜的道,“張大夫,您過來了啊!”
張大夫同樣提了一個藥箱,帶着小童,他點了點頭道,“嗯,今天丫頭要給明清治腿,我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一下忙。”
林月蘭不打算讓張大夫參與,不是因爲怕張大夫搶走功勞,而是爲了保護張大夫,同時也是爲了自已。
她醫治林明清的手段,並非正常,只要內行一瞧,就會看出裡面的蹊蹺。
她不想威脅張大夫,將來也不想張大夫被他人威脅。
因爲,她將來會註定捲入皇權是非之中。
至於張大夫呢,在從知道蘭丫頭救了蔣振南的那刻起,心中也是瞭然,這丫頭以後必定會被捲入龍宴國皇權漩渦,甚至於天下是非形勢當中。
別看在這山村野裡醫治林明清是一件小事一般,但是,林明清家族背後,可是在京城有着勢力的人物。
所以,醫治林明清,同樣勢必會被京城人注意,這是早晚之事。
他知道,她不讓他參與進來,是爲了保護她。
只是這丫頭想得太簡單了,就光憑着他是她的師祖,他也同樣逃不開那些是是非非啊。
因此,他今天過來了,爲林月蘭搭把手而已。
對於,林亦爲同樣知道蔣振南的身份,同樣也知道,這看似一件很平常的個人之事,實際上牽涉到的可能會是天下大事。
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個道理,誰都懂。
因此,在未經林月蘭許可之下,林亦爲是不會傳遞消息給京城那邊的人,他也同樣嚴肅警告過其他人。
林明亮高興的道,“請進來,張大夫!”
張大夫一進去,林月蘭和林亦爲的臉色微變。
不過,林月蘭立即展開笑顏,說道,“師祖,您這是過來搶丫頭的功勞啊!”
張大夫臉色一唬,看似嚴肅的道,“你這個死丫頭,你本就是我徒孫,老夫用得去搶功勞嗎?”
林月蘭對着張大夫,做了一個可愛的鬼臉,吐了吐舌頭,似乎有些不甘心的道,“師祖,你不就是過來搶我功勞的嘛,還不承認。”
張大夫臉色一厲,呵斥道,“你還說!”說着,在林月蘭的頭上狀似狠狠的敲了幾下。
林月蘭摸着被敲痛的頭,只是再做了一個鬼臉,不再說話了。
不過,林亦爲上前爲林月蘭說話道,“張大夫,蘭丫頭這不是爲你好嗎”
張大夫卻是有些生氣的道,“我是她師祖,她能爲我好,我還不能爲她好嗎?”
里正家人看着這一幕,則是有些糊里糊塗的。
既然張大夫要參與進來,林月蘭也不在勸阻了。
她拉着張大夫的衣袖,帶着小女孩子的嬌氣,撒嬌似的道歉說道,“好了,師祖,丫頭錯了。丫頭不該說您老過來搶我功勞來着,師祖,別生氣了啊。”
張大夫不理會林月蘭,只是走到林明清的面前,看着他雖還是蒼白,卻明顯能看到一絲紅潤的臉,有些高興的道,“明清,現在感覺怎麼樣?”
林明清點頭道,“張大夫,我現在好多了。”
“明清,你說話竟然這麼利索了啊。”張大夫有些激動的說道。
說着,他伸出手給林明清把脈了,隨後,就點了點頭道,“嗯,不錯,現在脈搏比較平穩,是腦子健康的脈息,不錯。”
林明清笑了笑道,“是張大夫和蘭丫頭的醫術高明,明清才能清醒恢復的好。”
林明清也是會說話的人,他沒有單獨說是林月蘭的功勞,而是先讚賞張大夫。
張大夫抓着自已鬍鬚捋了捋,搖了搖頭,很是驚歎道,“是青出於藍甚於藍啊,蘭丫頭的醫學天賦,是天下難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誰都和道,醫術是最難學,還要看天份。
這醫術的高低,並不是看年齡,有人七十古來稀,也還是個赤腳大夫,而有些人年紀輕輕,就名動天下,如神醫無涯子,實際上,他也才堪堪二十歲出頭。
可林月蘭的醫學天賦卻比神醫無涯子,高了不知有多少倍。
學醫不到一個月時間,醫術就把她的師祖給比了下去,醫術的高超也隱隱把她師父無涯子給比了下去啊。
這事說出去,恐怕世間之人都無法相信吧!
然,事實也確實如此。
林月蘭聽到張大夫的誇獎似乎很是不好意思,她道,“師祖,不是還有一句話,有其師必有其徒嘛。因爲師祖的醫術高明,纔會有醫術好的徒孫,是不是。”
張大夫對林月蘭繃着的臉,立即繃不住了,他再敲了敲林月蘭額頭,笑着說道,“你就會油嘴滑舌。你這是在誇師祖,還是在誇你自已啊。”
林月蘭摸了摸再打痛的額頭,有些撒嬌的道,“師祖,你又打我。明明我說好話來着的啊。”
瞧着林月蘭和張大夫之間並沒有出現任何嫌隙,林亦爲心裡是安慰的。
他笑着道,“哈哈,蘭丫頭,也就你師祖敢打你了。”
既然張大夫來了,林月蘭也就不打算讓他走了,那現在就開始幹正事了。
林月蘭還是讓林明亮把林明清推回他自已的房間,再一次對着里正家的人說道,“里正爺爺,還是請你們在外面耐心等一等了。”
同樣的,林月蘭也讓小童出去。
小童還小,他現在就不應該參與這些事情。
林月蘭拿出一個白色小瓷瓶,對着林明清說道,“明清叔,治療你雙腿的過程可能會很痛苦。你把這個喝下,它會給你緩解一下疼痛。給,你只要喝兩口就行。”
林明清接過來,毫不猶豫的拿開木塞子,就喝了兩口下去。
裡面的液體是白色透明狀,味道有些苦澀清涼,還有些發麻。
這是林月蘭發明的麻醉藥劑。
這是不同於現代的麻醉藥,這是林月蘭加了綠源生機,及空間裡的靈泉水,其作用就是麻痹疼痛,卻又讓身體內的生機沒有麻痹。
因爲給林明清拉骨太過痛苦,拉骨就相當於骨肉相離,這樣的痛苦可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了的。
林明清喝下藥水之後,他緩緩感覺到想要睡覺,隨後,兩個眼皮一閉就睡着了一般。
林月蘭和張大夫上前,把他抱到牀下,放平躺。
張大夫看着暈睡過去的林明清,問道,“蘭丫頭,現在如何做?”
“師祖,麻煩你給他在這些部位插上銀針。”林月蘭指了幾個穴位說道。
張大夫按着林月蘭的說法照做。
林月蘭卻在張大夫施針時,用推拿的手段,一隻手以張大夫看到的模式,用綠源包裹着林明清的下部分衣雙腿鏈接的骨頭,另一隻手,從林明清的腳跟開始推拿,一直到林明清的腰部。
實際上,林月蘭此刻做的就是讓林明清骨肉相離,然後,再循循漸進的把下半身的骨頭很慢很慢的挪動。
林明清雖說喝了林月蘭所給麻醉藥,但似乎仍難掩這種剝離之痛,暈睡中的他,緊緊的皺着眉頭,發白的嘴微微張開,不斷髮出“嗯,嗯……”的痛苦聲音,額頭太陽穴兩邊不斷的冒冷汗,汗珠淋漓。
張大夫雖不清楚在做什麼,但是看她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慎重嚴肅認真,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她額頭同樣冒出一汩汩冷汗。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林月蘭的動作慢慢停緩了下來。
張大夫擰了一把溼帕遞給林月蘭,有些擔憂的問道,“蘭丫頭,臉色這麼蒼白,你沒事吧?”
林月蘭接過溼帕,擦了擦發白的小臉上的汗水,對着張大夫展開一抹安慰的笑,她說道,“師祖,您放心,我沒事。剛剛在大力用功,耗費了一些心神,回家養養就好。”
張大夫點了點頭,語重心長的說道,“丫頭,不要太有負擔,盡力而爲就好。”
他知道林明清的事,可能是這丫頭心裡的一個結,所以,醫好林明清是她最渴望迫在眉睫的任務一樣,因此,就怕她用力過猛,反而給自已造成巨大的傷害。
林月蘭點了點頭,笑着道,“師祖,您放心,丫頭自有分寸。”
張大夫再點了點頭道,“嗯,那就好。”
說着,他拿過另一條帕子沾了沾水,擰乾,然後,把林明清臉上的那些冷汗,都給擦乾淨。
瞧着躺在牀上的林明清,問道,“丫頭,林明清這是……”
林月蘭說道,“我給他做了推拿,把他下半身和上半身之間的骨頭拉近。”
“做推拿?”張大夫有些疑惑和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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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過推拿的說法。
林月蘭點頭道,“嗯,推拿是用手在人體上按經絡,穴位,用推、拿、提、捏、揉等手法,給病人進行治療的。這個方法,是突發奇想,再經過推理論證,實踐而出,最終決定在清叔身上試一試。”
張大夫聽罷,表情微微一愣,隨後他很是嚴肅的道,“你這丫頭,真是大膽啊。”
林月蘭笑着道,“師祖,放心,丫頭是絕不能拿着明清叔的身體來開玩笑的。這推拿對病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即使真的不能把他的雙腿恢復,但卻對他的健康有着顯著的作用。不過,”
說到這,林月蘭停頓了一下,“這種我在給明清叔在推拿的過程之中,經過我內勁使力,慢慢的讓他的骨骼移動,逐漸接近於腰上部位,縮小上骨與下骨骨骼之間的距離。”
張大夫皺着眉頭嚴肅的道,“丫頭,你的意思是想要接回腰椎骨骼,是不是?”
林月蘭點頭應道,“是的,師祖。”
張大夫又道,“可是,這樣是不是太冒風險了?要知道腰椎之間的骨骼就是接連到了,也很難再接回癒合,這樣,明清不是同樣也……”他說的是,林明清有可能恢復不了。
林月蘭搖了搖頭道,“師祖,請您放心,我爲此專門配製了一種續骨膏,只要兩個骨骼接到了一起,用上續骨膏,骨頭就會重新生長,然後骨骼之間就會慢慢的癒合,到時,明清叔恢復正常就不在話下了。”
實際上續骨膏續骨最主要的成份,就是綠色生命之源和空間裡的靈泉水。
當然了,林月蘭不會把這種秘密告訴張大夫。
張大夫聽到續骨膏這種功效,是比較驚訝的,不過,又在預料之中的。
因爲,續骨膏他的大徒弟也會配製,所以,以這個小徒孫的天賦,會配製出來其實也不會有太大的驚訝。
但他震驚的則是,這孩子才學醫沒有多久,無論是實踐還是經驗,都很是不足,竟然沒有在他的指導之下自已配製出來了續骨膏,這是真的天才和奇蹟。
張大夫點了點頭,應道,“那就好!”
蔣振南在里正家的院門外敲了好些時候,都無人來開門。
他想了想,或許他們都在忙,都心急關心林明清,而沒有聽到敲門聲。
蔣振南再想了想,暗道,“看來月兒姑娘太忙,還是回去吧。只是,那些不問月兒姑娘怎麼弄,他們也不懂啊。”
算了,還是在門口等一下吧。
不過,沒等多久,這門嘎啦一聲打開了些小逢。
然後,門裡露出一個小腦袋,頭頂紮了一個小羊辮,看着門外,脆聲脆氣的說道,“誰呀?誰在外面敲門門的啊?”
然後,就看到門旁邊所站的大人物,仰着頭,稚嫩的聲音問道,“叔叔,是不是你在敲門呀?”
蔣振南看到是里正的小孫子康康出來,他想到他以前的經歷,怕嚇到孩子,他立馬想要轉身離開。
只是,康康卻似乎認識他,他叫着道,“南叔叔,剛剛是你敲門麼?你要走了嗎?”
蔣振南心頭一震,難道這個孩子也不怕他嗎?
蔣振南沒有回頭,只是有些小聲的問道,“康康,你不怕叔叔嗎?”
小康康的無名指放在嘴裡咬着,搖了搖頭,說道,“不怕。爺爺告訴我,南叔叔是個大男子汗,是個大英雄,爺爺要我以叔叔做榜樣,要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要做一個真正的英雄。所以,康康不怕南叔叔。”
蔣振南沒有想到林亦爲竟然是這麼教育孩子的。
他轉過頭來,蹲下身子,再問道,“康康,你真不怕南叔叔嗎?”說着,他還指了一下臉上那淡疤痕。
康康很是認真的看了一遍,然後,搖了搖頭道,“不怕!那南叔叔,剛剛是你在敲門嗎?你是來找爺爺的嗎?還是來找我爹爹的?”
蔣振南是真的確定里正家的這個小孫子是真沒有怕了。
他隨即說道,“南叔叔不是找你爺爺,也不是找你爹爹的,我是來找蘭姐姐的。不過,她在忙,我不好打擾她。”
康康點了點小腦袋,說道,“哦。蘭姐姐是在給我叔叔治病病的。爺爺說,治好叔叔的病病,叔叔就不痛痛了,就可以走路路了。”
蔣振南第一次接觸這麼小的一個孩子,這脆聲脆氣,點頭晃腦,很是可愛,不由的喜愛萬分。
他摸了摸小康康的小腦袋,附和的道,“是,等蘭姐姐治好你叔叔的病之後,以後你叔叔呀就可以陪着你到處玩了。”
一聽到玩,小康康的眼睛一亮,說道,“真的嗎?以後叔叔就可以跟小康康玩了嗎?”
蔣振南點了點頭道,“嗯,是的。”
隨後,蔣振南就牽着小康康的小手,關上院門,往裡走去了。
小康康帶着蔣振南來到林明清的房屋外。
林亦爲看到蔣振南的到來,有些微微驚訝。
隨後,就與蔣振南微微示意點頭,沒有說話。
因爲知道房屋裡面在診治,需要安靜。
連小康康都很懂事的安靜的站他孃的身邊,只是大溜溜的眼睛,一會望望這個大人,一會望望那個大人。
看到大人們都嚴肅着表情,他的小眉頭一皺,有些疑惑。
不過,卻仍然很是懂事的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裡頭張大夫打開了房屋門。
一夥人除蔣振南之外,全部擁進了房裡,只是看着睡着的林明清,有着瞬間的着急和擔憂。
林亦爲妻子有些心急的問着張大夫,“張大夫,我家清兒現在怎麼樣了?沒事吧?”
主要是林明清看似躺在牀上睡着了,但是,臉色卻十分蒼白,無一絲血色,而且他的發跡邊緣,都是溼嗒嗒的。
她現在就擔心有什麼突發狀況。
張大夫搖了搖頭道,“弟妹放心,明清沒事。他現在只是睡着了。醫治過程很順利,不用擔心。”
聽到張大夫如此說,全家人懸着的心立即放了下來。
不過,他們隨即就聽到林月蘭稚嫩帶着清冷的聲音說道,“里正爺爺,明清叔叔第一診療很是順利,這一點可喜。不過,我說的幾點,你們必須注意。”
林亦爲他們一聽,立馬神情認真嚴肅的聽着林月蘭說話。
林月蘭說道,“明清叔這是第一次診療,必須躺在牀上三天,這三天他不能被移動。第二,這三天,他每天一日三餐,都只能吃流食和水,不能再吃其他任何東西了。第三,我這裡有三副續骨膏,從現在開始,必須準時準點給他貼上,這藥物持續發揮時間爲十二時辰。這三天,我會每天過來檢查一下,三天之後,接着第二次診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