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疏遠不說話,垂着的眼瞼,隱藏了自己所有的情緒,掌心火辣辣的疼,可是卻不及心上的疼。
在墓園門口,莫存希的那一眼,還有那轉身,毫不留戀離去的那一刻,他才發現,自己以前了仗着一個不是莫存希犯的錯,困住莫存希,然後莫存希就逃不了了,哪怕就是他死,或者莫存希死,都還是顧太太,一輩子都要掛着顧這個姓。
可是剛剛在看到莫存希轉頭的離去,不帶一絲留戀的那一刻,他慌了,他才徹底明白,終於明白。
莫存希說要離婚,是真的。
莫存希想走,也是真的。
見顧疏遠不說話,齊浩低着頭,瞅了瞅顧疏遠,卻見那個男人仍舊像是沒有任何反應一樣,呆呆愣愣的坐在哪裡,這樣子的顧疏遠他何嘗見過,不免低聲道:
“顧疏遠,你別是被打傻了吧?”
看到顧疏遠掌心那個血乎乎的洞,光是看着,他都覺得疼得要死,可是顧疏遠現在連個眉頭都沒有皺,那個時候,他也沒有料到,顧疏遠當真是走了最險的那一招,當時若是晚一點,或是差一點,後果都不堪設想。
“火藥都撤了嗎?”
齊浩一愣,他以爲顧疏遠會問莫存希來着,可是顧疏遠沒有,他也不去問,有些東西就像一塊原本就烙印在心口上的創傷一樣,只會越來越爛。爛到好不了,然後一輩子都記得拿塊疤痕。
“嗯,撤了,當時還以爲是綁匪虛張聲勢,結果倉庫,沿路的草叢裡面都是,看來這羣人本事很大,那麼多的火藥,居然都能弄來…”
顧疏遠冷哼一聲,
“是幕後的人本事大罷了…”
齊浩頓時恍然大悟,是啊,火藥那麼難以弄到手的東西,怎麼可能是他們能夠弄到的,還是數量還那麼龐大,關鍵是陳絲樂纔回來三天的時間不到,這羣綁匪就來了,這背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那你的意思是…”
話到此時,顧疏遠沒有回答齊浩,反而是疲憊的閉了閉自己的眼睛,齊浩搖頭,心裡還在震撼於顧疏遠的所作所爲,不禁問道:
“你當時是怎麼做到在掌心狙擊的?若是當時king也在的話。那你們倆可是合作無敵了…”
聽到齊浩說到那個名字,顧疏遠眸光一暗,手已經疼到麻木,索性最後直接躺在了病牀上,任由他們折騰。
“顧疏遠,廢的好歹是左手,幸好不是右手,否則…”
被顧老太太知道了,十個莫存希都不夠死的。
當時真的沒有想到顧疏遠會左手捂住自己槍口,不惜廢了自己的手,也要狙擊對方,真的是着實沒有想到過的,
爲顧疏遠包紮和處理傷口的醫生和護士膽顫心驚的,同時也不免都在心裡敬佩着顧疏遠的忍受力和毅力。
良久,等不到顧疏遠的回答,齊浩準備默默的退出去,在快走門口時,聽到顧疏遠的聲音虛弱卻堅定的傳來,
“莫家,莫夕辰…我…”頓了頓,聲音僵硬,似不習慣,還是突然就想起了兩次都匆匆只見了面,沒有來的及好好看一看面容的小傢伙,僵硬道:
“兒子…”
緊接着,齊浩狠狠的瞪了一眼顧疏遠,轉身就走了出去,又咒罵了一聲,
“都是一羣無可救藥的蠢貨…”
……
此刻,帝京某處四合院裡,一個諾大的四合院,頓時裡裡外外,每隔三米就站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帶着黑色墨鏡壯漢負手站着,院外的車子停下,匆匆走下一個人,急匆匆的就朝裡面走去,繞過各種彎彎繞繞,終於停了某扇紅木門前,聽着裡面傳來的木魚敲打聲,猶豫了片刻,還是擡起了自己的手,垂着頭,輕輕的叩了叩門,小聲又恭敬道:
“先生,失敗了,關鍵時候顧家的太子爺帶了齊家的人去了,不過據傳回來的消息,說莫家的大小姐丟了一個手扣給他們,而那個手扣確定爲當年夫人遺失的那一個…”
裡面的木魚聲嘎然停止,門口的男人滿頭大汗,心裡驚恐於屋子裡的人,不知過了多久,裡面才傳來一個低沉蒼老的嗓音,帶着些許沙啞,
“那就準備動手吧…”
那人得到裡面的人的回答,恭敬的點頭應道:
“我這就去準備…”
話落,匆匆又朝外疾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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