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琴一番話,說的惡毒無比。
明着是來勸架說和的,暗中卻全都陰招損招,招招致命,衝着雲重和仙鶴墨蓑而來。
侍琴冷笑連連,目光流轉,落在不遠處的雲重身上。
“將這等兇獸帶到千荷小築來,弄得這裡鮮血淋漓,血肉橫飛,攪擾了此處的清靜幽雅,身爲它的主人,你也該死!”
方剛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就笑開了。
他渾身的殺氣散開,手一揮,飛劍法器也重新收回儲物袋。
他微笑着,風輕雲淡地往那裡一站,靜待侍琴爲他做主。
小顏夕雙開雙臂,護住仙鶴墨蓑,急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直掉。
“侍琴姐姐,你,你不可以這樣欺負小仙鶴!”
侍琴哼哼冷笑,一雙眸子開闔,閃動着陰狠的光芒。
“不可以?顏夕,我看你這死妮子,越發不懂規矩了!讓開,滾回去閉關!”
小顏夕被侍琴一喝,小小的身子怵然一哆嗦。
她平時被侍琴管束慣了,對侍琴有種天然的畏懼感。
小顏夕明明害怕的很,小小的身軀不住地顫抖。但是此刻,爲了仙鶴墨蓑,她的編貝細齒緊咬着嘴脣,大大的眼睛中滿是倔強,依然護在仙鶴墨蓑身前。
此時,顏夕小小的身軀,彷彿蘊藏着某種強大的力量,震懾人心!
“我,我,我不!”
侍琴眼中兇芒閃動,削薄的嘴脣緊緊抿着,透露出令人膽寒的戾氣。
“好好好,顏夕,我看你是要造反,今日便連你一起教訓!”
侍琴在儲物袋中一摸,取出一件長鞭法器。
這件長鞭法器,顯得無比猙獰,不知由什麼材質煉製而成,通體漆黑,隱隱有血光遊走不定,辮子上佈滿了倒刺,閃爍着幽幽的寒光,讓不寒而慄。
可以想象,被這條長鞭法器抽上一記,那必然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痛不欲生的下場。
侍琴眼神兇戾,渾身真元涌動,滾滾灌注到長鞭法器中,眼看就要發動。
一旁的侍劍小姐姐,實在看不下去,身形一動,護在小顏夕身前。
侍劍小姐姐看着侍琴,劍眉一揚,凝聲道:“侍琴姐姐,小顏夕雖然任性了些,不過也算是重情重義,不辜負仙子平日裡對我們的教導。她有錯,卻也不至於讓你動用血藤鞭吧!”
侍琴聞言冷笑,眼中殺氣不減。
“侍劍,我從未說過,血藤鞭是用來打小顏夕的。”
說着,侍琴一指躲在小顏夕身後的仙鶴墨蓑,殺氣凜然,幾乎化爲實質,狂狂涌動。
“血藤鞭要打殺的,是那頭畜生!”
雖然是侍琴的話,是衝着仙鶴墨蓑,但是她陰冷的眸子,卻看向了雲重。
打狗也要看主人!
今日我便打殺了你的飛禽坐騎,看你這主人如何辦?
此刻,雲重臉上慣常掛着的溫和笑容,已經不翼而飛了。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目光幽幽,靜靜地凝視着侍琴。
他的眼神,彷彿一汪幽深的潭水,看似無比平靜,卻幽深無比,森冷陰寒,誰也不知道在平靜的水面下,正醞釀着如何恐怖的風暴。
饒是以侍琴陰狠刻薄的性格,在看到雲重的眼神後,也不由微微怔了怔,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畏懼。
不過旋即,她狠狠地甩了甩頭,將這種奇怪的感覺,拋諸腦後。
此刻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仙鶴墨蓑有錯在先,將清靜幽雅的千荷小築,弄得鮮血淋漓,血肉模糊,打擾了青璇仙子靜修,自己完全有立場打殺了它。
打殺了仙鶴墨蓑,就是狠狠削了雲重的面子。
想到仙鶴墨蓑橫屍當場,雲重狼狽不堪的模樣,侍琴心中就無比暢快!
這世間,還有什麼事情,比親手報復雲重更加暢快的嗎?
“侍劍,你讓開!”
侍琴一揚血藤鞭,在空中甩了一個鞭花,氣勢洶洶。
侍劍小姐姐眼神一凝,劍眉揚起,不閃不避,靜靜地站着。
一聲劍鳴,長劍出鞘,寒光四射。
侍劍小姐姐手持三尺青鋒,與侍琴對峙。
她沒說話,不過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讓開,不可能!
若要翻臉,那便戰吧!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沒想到,青璇仙子座下兩大婢女,竟然就要發生一場火拼。
雲重眼睛微微眯起,沉聲開口,“仙鶴墨蓑,你給我滾過來!”
此言一出,衆人都是一愣。
隨即,侍琴哼哼冷笑。
侍劍小姐姐詫異的看着雲重,眼眸中帶上一絲感激。
雲重這是爲她解圍,不讓青璇仙子座下兩大婢女,真正發生火拼。
可是,如此一來,雲重就要直接面對侍琴的怒火,他扛得住嗎?
仙鶴墨蓑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溜溜達達從小顏夕身後竄了出來,跑到了雲重身邊。
小顏夕還想說什麼,卻被侍劍小姐姐一把拉住了。
雲重眼神冷淡,看了一眼方剛,沉聲開口道。
“我將茅山宗遺庫的位置告訴你,仙鶴墨蓑和滄天雄鷹的事情,一筆勾銷如何?”
天哪!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都驚呆了!
不僅是他們,連外圍的一衆修士,都聽清楚了。
茅山宗遺庫?!
雲重是瘋了嗎,爲了一頭飛禽坐騎,竟然要將茅山宗遺庫交出來?
外圍的修士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這麼簡單就能得到茅山宗遺庫?
早知道,我們就去綁架仙鶴墨蓑了。
方剛的神情卻有些古怪,出乎所有人預料,他並沒有一口答應,而是意味深長的反問了一句。
“真的嗎,你真的要將茅山宗遺庫交給我?”
雲重笑了笑,“看不上茅山宗遺庫?好,那我賠你一千下品靈石如何?”
方剛眼中精光閃了閃,沒說話。
外圍的一衆修士,卻都是看的一頭霧水。
茅山宗遺庫,一千下品靈石,這兩者之間,差距也太大了吧!
此時,侍琴也開口了。
“哼,雲重,你別做夢了!此時已經不是方剛計不計較的事情了!仙鶴墨蓑,這頭兇獸,讓千荷小築沾染了血腥氣,攪擾了我家仙子清修,必須要將它打殺了,以儆效尤!”
雲重聞言,微微一笑,笑容森冷,露出八顆森森白牙,讓人感覺不寒而慄。
“侍琴姐姐,記住你說的話!”
說着,雲重轉過身,面向青璇仙子的靜室方向,抱拳行禮,朗聲道。
“仙子,你說的事情,我考慮好了,我答應你!現在,還請仙子助我!”
話音落下,靜室方向久久沒有動靜。
正當侍琴面露譏諷,準備嘲笑雲重的時候,一道傳音靈鶴飛來,在衆人上空炸響。
“念仙鶴墨蓑爲初犯,便不做懲罰了,你們離去吧!”
衆人聽得很清楚,這正是青璇仙子的聲音。
侍琴臉色青一道,白一道,彷彿被人一巴掌,狠狠抽在臉上般。
其他衆修士,包括方剛,都是臉色劇震,不可思議地看着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