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所及之處,一片漆黑寂靜,實在是甚是寂寥。
方白不知不覺中,靠在樹幹上閉上了眼睛。
空氣中,出現了一種似霧非霧的物種,散發着朦朧的光暈,慢慢掉落在方白身上。
暗影豹寒毛炸起,露出了獠牙。
但忽然間,又好似瞬間被安撫了。
褪去了兇狠臉色的暗影豹,滿臉舒適,老老實實的趴在肩膀上,打起了呼嚕。
朦朧的光芒,一點點的落下,包裹住了方白。
遠遠看去,好似一個一個小金人。大量的光芒聚攏,散發出的光輝也是愈發的強大。
已經固定的光圈,又一步擴大。來不及反應收縮的藤條,眨眼間就被腐蝕的只剩一灘黑水,消失不見。
其餘的藤條,似是很畏懼這光芒,又往後退縮了一段距離,生怕這光芒再一步擴大。
“豹子!被亂動,癢!”
方白朦朧間,鼻子在被毛茸茸的東西玩弄。
“豹子!”
“我說...你還不聽了是吧!”
方白喊了一聲,一手揮過。
嗷的一聲厲嘯。
“啊!”
方白感受到了痛疼,猛的睜開眼睛。
“豹....”
“這...這又是...在哪?”
方白有點呆呆的看着眼中的情景,青山綠水,雲霧繚繞,一覽無遺。
還有一隻小松鼠,畏懼的在一棵樹上,窺視他。
方白看了看自己手臂,次第分佈,到處都是被利器劃傷的痕跡。
啊!
想要起身,瞬間無數的疼痛感傳來!
方白眉頭緊皺,太陽穴收縮,額頭上冷汗直冒。
“這是...怎麼了?”
方白這才發現。
身上的衣服是破爛不堪,已經黑紅色的血液痕跡,在衣服上灼目可見,一條條清晰露骨的傷痕,駭人雙目!
啊!!
方白沒有力量能夠支撐起自身的身軀,痛苦的躺在地上,絲絲的冷氣發出。
腦海中飛速運轉。
這是怎麼了?
我們不是在落日森林躲避藤條?
爲什麼,爲什麼一睜眼,就變成了這個地方?
還有...我這重傷不堪的身體,又是怎麼回事?
喻良工,桑山...他們幾人,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方白咬破了褶皺的嘴脣,恨道:“當初...自己就不該這般自大!帶他們來到這種地方,要是真出事....”
不敢想象。
得趕緊使用恢復魔法,把這重傷的身體治癒了。
方白腦海中若有所思,喃喃到魔法的名字。
可是...
方白驚駭的發現,自己全身沒有絲毫的魔力,就連一點一滴,都感受不到!
好像這東西,是從來就沒有過的東西!
“揹包,系統系統通知,信息板...”
方白一項一項的在心中吶喊,可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這些東西,全部和他斷了聯繫,或者說...重來都沒有過?
方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需要,有一個好的身體,能行動搞清楚,這是一個什麼地方。
剛纔那隻松鼠,不知道又從哪裡拔了一節樹葉,上面盛了新鮮的露水,晶瑩透亮。
小心的跑到方白麪前,把樹葉放到嘴邊,蹭的一下就躲到了樹後,露出兩目光,偷偷窺視。
“水...”
方白喃語着,蠕動嘴部,把樹葉上的露水,滑倒了口中。
一股清涼透徹的感覺,從舌尖直達腦中,再傳回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方白感覺到,自己身體好像被治癒了一部分。
剛纔那隻松鼠,不知道又從什麼地方,拔了一片樹葉,上面依舊是和剛纔那一樣,有晶瑩的露珠。
這一次不再似剛纔一般的膽小,站在一側,近距離的觀察到這個奇怪的生物,把露水喝下。
“謝謝了!”
方白把樹葉吹落,偏過頭,對松鼠感謝。
這小松鼠彷彿是聽懂了一般,愉悅的原地旋轉了幾圈,一個加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方白訕訕一笑,想到:這露珠,果然有療傷的效果,能清晰的感受到,全身的傷口癢癢的,開始癒合結疤,長出嫩肉。
嘰嘰的叫聲。
那松鼠又回來了,爪牙上,又捧了一片裝有露珠的葉片。
跑到方白麪前,小心得樹葉放在了嘴邊。
又吸收了這**,方白感覺...全身的傷痕都已經癒合了似的!
雙手撐地,殘破的身軀坐了起來。
絲~~
一股刺痛的涼意傳來,透徹了牙口,直達腦中。
“還好,忍得住!”
方白咬着牙,嘎嘎直響,一口冷氣吐出,齜牙咧嘴道:“小...松鼠...多謝了!這露珠,是從什麼地方摘的?”
松鼠嘰嘰叫到,還來回的在地上比劃着什麼。
最後,直接選了一個方向,搖擺着尾巴,回頭嘰嘰叫着。
方白知道,那是在給自己指引方向。
“多謝了!”
方白託着傷痕累累的軀體,一頓一頓的盤桓前進。有很多剛剛似要癒合的傷口,又一次開裂,鮮紅的血液一點點溢出。
方白此刻也管不了這麼多了,現在,必須第一時間治癒傷口,然後...在探查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就來到這種地方了!
撥開一叢叢生長茂盛的小樹苗,松鼠就在前方的一處懸崖停下,嘰嘰的指着上面。
“不是吧!”
方白擡頭望去,這山崖少說也有二三十米。
要是身體稍微好一點,不成問題。
可現在這幅模樣,連正常的走路都成問題,能爬上這陡峭的山崖嗎?
現在什麼辦法也沒了,也就只有松鼠摘樹葉的地方,能恢復全身的傷勢。
方白望了望在雲裡的山崖,咬了咬牙,託着虛弱的身體,開始一點點的往上面怕。
松鼠嘰嘰的叫着,一個跳躍,便輕鬆的站到了崖邊凸出的岩石上,指引着方白,爬一條輕鬆的道路。
絲!!
一口寒氣吐出,本已經開始結疤的傷口,一用力,又瞬間崩開了。
冷冽的寒風不停的往裡鑽,就像無數的尖針,在你的身體上,這樣不停的刺!不停的刺!
刺了還要把拔出來,又再一次的刺回去。
方白乾癟的嘴脣,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大張的口部,已經看不清是山間的霧氣,還是吐出的寒氣了。
但方白不能讓自己麻木,必須要保持清醒!
現在這種情況,不能再犯錯誤!
往前,是能治癒傷勢的地方。
往後,是被雲霧遮擋,看似無底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