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雖然不是醫生,但也清楚,嚴雪玲現在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腿,那麼就代表了她體內一直纏繞着她的病魔已經被消滅,此時使不上勁是因爲太長時間沒有使用過。
這個時候的她就像剛剛開始學習走路的小孩一樣。
需要一步步來。
雖然嚴雪玲在沒有得病之前,已經學會走路,但十幾年不動彈,她現在最多就只能記住走路的感覺,真的想要讓自己和常人一樣行走甚至奔跑,那就需要長時間的練習了。
至於這個練習的時間,並不會太長,畢竟嚴雪玲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她的心智比起小孩子來說,要成熟很多。
學習走路的速度會非常快。
見程遠讓自己下牀走走看,嚴雪玲用力的點點頭,臉上帶着一抹緊張和期待,她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親自走過路了!
嚴雪玲在衆人的注視下,開始努力的控制自己的雙腿。
在她的身旁,穆曉玲緊張萬分,她緊緊地盯着自己的女兒,生怕自己的女兒一個不穩從牀上摔下去。
雖然她自己都非常緊張,但她還是在一旁替女兒打氣道:“玲玲,不要緊張,你以前是會走路的,想想看,你以前是怎麼走的。想想……”
嚴雪玲聽到媽媽的鼓勵,重重的一點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以前是有過走路經驗的,並不是什麼都不會。所以,在穆曉玲的鼓勵下,她先嚐試着動了動自己的小腿,在衆人的注視下,嚴雪玲的小腿靠着牀沿輕輕晃動了一下。
動作很輕,幅度也很小,但是注意力都集中在這裡的人卻看得清清楚楚。
嚴雪玲的小腿剛纔動了!
看到嚴雪玲擺動的雙腿,衆人眼眸一亮。
穆曉玲看到後大喜,連忙問女兒:“玲玲,感覺怎麼樣?”
嚴雪玲抿着嘴,輕輕點了下頭,皺眉道:“有些吃力,感覺好像隔了層什麼東西一樣。”
這個時候,王昌奇教授站出來,看着嚴雪玲和顏悅色道:“這個沒有關係,只是你還不熟悉活動罷了,這幾天你只要多走動走動,感覺自然而然就回來了。”
“你繼續,儘量讓自己熟悉自己的雙腿,這樣你才能下地走路。”
“恩。”聽到王昌奇教授的話,嚴雪玲應了一聲,然後吃力的擺動小腿。
這一個動作,一直持續五分鐘左右,嚴雪玲才停下來。喘了口氣,她看着王昌奇教授說道:“有感覺了,現在可以試試嗎?”
“好,你感覺沒問題就試試。”王昌奇教授示意左右兩邊的護士上去攙扶嚴雪玲。
得到命令,兩名護士走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嚴雪玲,幫助她從牀上站起來。
在護士的攙扶下,嚴雪玲從牀上站起來,雙腳顫巍巍纔在地上。
“來,試着先擡右腳。”王昌齡教授站在前面,引導着嚴雪玲。
在王昌奇教授的引導下,嚴雪玲努力的想要擡腳向前邁步,可惜她的力量似乎不足,右腳沒有擡起來,反而在地上蹭了一步。
這一步按照走路來說,算是失敗了。
但是對於嚴雪玲來說,絕對是一個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
她能走了!
“我……我……我能走了!”嚴雪玲呢喃了一句,感覺右腳踩穩後,又邁動左腳。
接下來,嚴雪玲就在兩名護士的攙扶下,一左一右,以一種蹭地的方式緩緩的在病房裡走動!
隨着走動的時間越來越長,兩名攙扶她的護士額頭已經隱隱見汗時,嚴雪玲這種蹭地的走路方式,這纔好轉一些,她的腳步稍微能夠太高了。
“謝謝,我想自己走走看。”嚴雪玲很享受走路的感覺,在越走越順後,她對一直攙扶她的兩名護士說道。
兩名護士見狀,也不多說什麼,稍稍鬆開嚴雪玲的身子,不過兩人都沒有鬆的徹底,同時抓住嚴雪玲的兩隻胳膊,她們這麼做也是爲了以防萬一。
雖然現在嚴雪玲走路越來越順暢,但要清楚之前她走路可是都由她們兩人攙扶的,嚴雪玲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是由她們兩人承受,一旦她們兩人撤離,嚴雪玲走路的時候,所承受的重量也會增加。
對於剛剛開始學習走路的嚴雪玲來說,這部分身體重量對於她的雙腿也是一種負擔。
對於兩名護士的舉動,嚴雪玲並沒有說什麼,她清楚這兩名護士是爲了以防萬一。她也欣然接受兩人的好意,畢竟靠人攙扶走路跟完全靠自己走路是完全不同的。
身體沒有人攙扶,嚴雪玲只感覺一股重量集中在自己的雙腿上,突然增加的重量讓她重心稍微不穩,打了踉蹌。
她一個踉蹌,嚇得穆曉玲連忙跑過去一把扶住女兒的身體,同時關心的說道:“玲玲,沒事吧,如果不行別勉強,我們可以慢慢來的。”
嚴雪玲搖了搖頭,展顏一笑,說:“沒事的,媽媽。小孩子學走路都是從磕磕碰碰中學會的,如果一直靠別人,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夠自己一個人走路,王教授之前已經說過了,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只要我適應了就能和正常人一樣了。”
嚴雪玲的堅強出乎了穆曉玲的意料,她既是欣慰又是心疼。
欣慰自己女兒竟然如此堅強,心疼的是,她這學走路八成是少不了磕磕碰碰了。
只有嚴雪玲自己清楚,經歷過生與死的考驗,她對於生命有了全新的認識!在來科技結晶公司之前,她本以爲自己這一生就是在病牀上渡過,除了能思考眼睛能轉動,身體的一切都不屬於自己,最後在病牀上苟延殘喘等待身體內部器官緩緩萎縮,直到死去。
那種生不如死的生活她再也不想要了。
能聽能思考的她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她雖然和世界上那位偉大的物理學家得了一樣的病,但是她的病症爆發的更早,她本身的身體器官都沒有長開就倒在病牀上。
和霍金先生能夠支撐幾十年相比,她絕對撐不過二十歲!
所以,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心智的成熟,讓嚴雪玲越發的明白,自己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暫,是如此的痛苦。
而就在此時,她被安排到了一個新的地方,一個叫安合市的地方,這個地方她從來沒有聽說過,但是她卻認識這座城市的一個人。
那就是程遠!
並不是她崇拜程遠,而是她恨!
雖然兩人之間從來沒有過交集,也不認識。
但是她就是恨!
她恨,爲什麼老天爺如此厚此薄彼,他給了程遠一切,健康的身體、超絕的頭腦,而她卻一無所有,一個還算正常的大腦,和一具一直在朝地獄前行的身體?
然而,當她來到安合市,在經歷過這一系列的事情後,她心中就再也沒有恨了。
程遠這個曾經‘恨’過的人給了她一次新生,她的心中除了感激以外,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好好活着!
是的,新生的她如今只想好好活着!
輕輕的將穆曉玲推開,嚴雪玲努力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平衡,緩緩的挺直腰身。
雖然身體還顯得有些不穩,但她卻靠着自己站住了!
穩住自己站直的身體,嚴雪玲開始嘗試邁步走路。可是她剛剛一擡腳,整個人就不由自主的前傾,向前倒去。
“啊!”穆曉玲驚呼一聲,就要上前接住自己的女兒,可是她的速度再快也沒有嚴雪玲倒的快。
幸虧一直守在嚴雪玲身旁的兩名護士眼疾手快,兩人同時一個大步買上去,在嚴雪玲就要撞到地面的一瞬間,將她拉住!
“謝謝!”
重新被扶起來,嚴雪玲對兩名護士說了一聲,然後又準備開始嘗試。
看到女兒這樣,穆曉玲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臉上一片擔憂之色。
程遠一直將嚴雪玲的一舉一動看在眼中,看着努力準備學會走路的嚴雪玲,心中不由的對她的堅強感到佩服,或許是在病牀上躺的太久了,她已經對走路有了一種執念。
對此,程遠也不能評價什麼。
在嚴雪玲學習走路的時候,王昌奇教授忽然靠過來,小聲道:“程先生,看雪玲的樣子,她恐怕還要幾天的時間才能學會走路,我們就別打擾她了。”
程遠驚訝的看了一眼王昌奇,然後點點頭,“好的。”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病房,程遠當先問道:“王教授,您有什麼事情想要跟我說嗎?”
王昌奇略顯遲疑,他說:“程先生,我們這個恢復藥物效果上面已經知道了。”
“我知道,他們有什麼打算?”對於上面知道這件事程遠並不驚訝,他的志願者大部分都是通過上面的路子選出來的,上面的人不關注才鬼了!畢竟這東西說直白了,就是古代那種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藥,上面沒想法纔怪!
“上面的意思是,這東西嚴格保密,不允許任何信息泄露出去,同時也暫停這個項目的深入研發,上面說會重新派人來。”王昌奇有些忐忑的看着程遠,他不知道程遠有什麼想法。再說了,不管程遠是什麼人,他首先是個商人,像這種恢復藥物的開發,肯定是爲了賺錢,如果嚴格保密的話,就相當於斷了他一條財路!
並且他後面那句話的意思明顯是要摘桃子啊!
王昌奇的話讓程遠的眉頭深深的皺起,他當然清楚王昌奇話中的意思,頓時不滿道:“難道一號也同意這件事了?”
“這……”王昌奇頓時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