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政客

中國有句話就做人走茶涼,在魔法大陸上,也一樣適應。當神曲薩滿在面臨卸任的時候,原本的門庭若市變成了門可羅雀,彷彿一下子從繁華的都市變成了荒涼的山村,李赫的到來甚至讓看門人有些不太適應。

李赫走進了神曲薩滿的家,雖然房子很大,但是卻十分的簡樸。當然簡樸只是第一眼看到的東西,若是你對獸人歷史有着足夠的理解,那麼你會在這裡發現一些已經淹沒在歷史長河裡的東西,只屬於獸人的東西,一切都顯示着這個身軀薩滿的品味不是一般的高雅,可不是麼,歷史和古董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欣賞得了的。李赫恰好比一般的獸人要更清楚獸人的歷史,所以他看出了些門道,也知道該用什麼來打動這個神曲薩滿了。

神曲薩滿福爾曼在家裡也穿着神曲薩滿的那身法袍,到了就要交出去的時刻,他尤爲珍惜能夠穿着這身法袍的每一時每一刻。不管是人類還是獸人,權欲之心是唯一可以與追求終極力量之心相比美的心態,也正是權欲之心是幾乎大多數強者繼續進階的最大障礙之一。

見到李赫,他十分的開心,輕輕的笑道:“啊,我親愛的李赫大師,你怎麼有空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了!快請進,快請進,我這裡正好有剛從精靈森林帶來的新鮮水果,一起來嚐嚐吧!”

“福爾曼前輩,您太過謙了,您只不過才八十歲而已,還能幹好幾界神曲薩滿呢!”李赫見福爾曼的心情很好,也沒有拿高人架子,就很自然的送上了一個小小的馬屁。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是和長者說話最基本也是最簡單的方法。

老狐人一聽立刻樂得合不攏嘴,要說即將卸任他不難過那是假的,縱然可以再次當選,那也是十年以後地事情了,十年的沉寂可不是任何一個處慣了高位的卸任者可以忍受的,雖然明知道李赫說的是恭維話,但他還是很高興,心情也一下子變好了起來。親切的挽着李赫的手臂走進了客廳裡面。

桌子上放着幾種李赫在前三年裡幾乎每天都能吃到的一些水果,福爾曼很熱情的向他介紹着這些水果是隻有在精靈森林才能吃到地東西,李赫卻呆住了,難道黑袍巫妖就住在精靈森林的附近?精靈森林在魔法大陸的西端,靠海,但是那裡天氣卻不是太好。有點不太像是黑袍巫妖的那個小島子,不過他確定黑袍巫妖和精靈可能有點什麼關係,可能是從人家那裡偷了點水果種吧,誰知道?他裝作不知的挨個都嚐了嚐,然後東拉西扯的說了一通。

“獸人有句話叫做無事不入薩滿門,孩子,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吧?”老狐人慈祥和藹地看着李赫,但眼睛中那種精明的神光卻從來減弱過,老狐人實在是太精明瞭,他怎麼會做賠本買賣呢?

“呃。事情是這樣的,我聽說薩滿祭司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可以不傷害身體,就能把人的器官取出來,我需要您找一個薩滿祭司幫助我取出一個沼澤美人魚的膽囊來!”李赫知道自己剛纔拐彎抹角說的那些都是廢話。藏着掖着只會讓老狐人有更多的機會要挾敲詐自己,於是決定還是直說算了,反正他也沒有決定權,只不過是代表而已。

福爾曼呵呵笑了起來,說道:“哈哈,孩子,你這可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孩子啊!你的泰倫德就懂得那種秘法呀,她是你地追隨者,你讓她來做不就可以了嗎?現在還沒有出獸人的地界,我是不會追究她使用什麼能力的!”福爾曼竟然啊能夠忍住不問李赫要做什麼。這讓李赫相當的佩服,但其實魔法大陸上有太多的秘密,福爾曼這種老人精又豈會不知道那些沒有必要知道地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想知道,到最後只會迷失的道理,所以他是不會對李赫的事情太感興趣的。

李赫真想翻個白眼,然後啐他一口。但還是裝作恍然大悟的傻笑了起來。抱怨的說道:“哎呀,福爾曼前輩您不說。晚輩哪裡敢擅自讓泰倫德使用您不准許她使用的能力呢?哈哈,這下好了,這下好了,哈哈!”

福爾曼笑眯眯的看着李赫,說:“哈哈,謹慎的年輕人!孩子,你應該還有別地事吧,難不成你就爲了來找我要一個不需要給出的允許?如果是的話,你已經得到允許了,呵呵……”

“呃,其實我們弗洛卡帝國很希望能夠跟神廟的薩滿祭司保持一個很好的合作關係,不知道您是否有這個意向呢?”李赫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直說意圖,剛纔已經證明拐彎抹角是不行的,以老狐人地精明,自己只要說出一點意思來,他就全部明白了,而且言多必失,相信以自己這種級別地政治菜鳥,絕對會被他一頓窮追猛打,然後簽了城下之盟。

“夠直接,孩子,你很有自知之明,不過就是有點不自信!我是一個薩滿祭司,一個身薩滿,但我不是一個政客,你根本不需要擔心我會敲詐你,因爲這件事情你做不了主,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現在你我無論簽訂了什麼協議,將來都可能被推翻,甚至截然相反!”福爾曼淡淡的笑了起來,這話說得很掏心挖肺。

李赫點了點頭,不過他發現自己被這個老狐人給牽着鼻子走了,自己也沒有考慮他說地那麼多,只是想要知道他的態度而已,結果他竟然避實就虛,引開了話題。他苦笑了起來,跟老狐狸談話真是困難呀,除非他着急,否則你就是急死人家也不會在乎。

“那不知道前輩您對結盟合作一事有什麼看法呢?”李赫不得不更加準確的重複一遍剛纔的問題。

“我嗎,我很快就變成一個沒有權勢,沒有威信的普通老獸人了,你覺得我的態度有那麼重要嗎?”老傢伙還是不肯正面回答問題,李赫也基本上知道這個老傢伙是打死也不肯合作同盟了。

“那不知道前輩您對交流有沒有興趣呢?”李赫退而求其次的問道,說實話這個想法並不在弗洛卡帝國地計劃之內。只不過是他臨時想出來的一個想法而已。不過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自己不該多事,這可是牽扯到國家層面的大事,若是福爾曼對這個計劃很感興趣,而自己回去彙報又得不到同意,到時候丟面子是小,被皇帝和皇太子視爲異己那可就完蛋了。

福爾曼搖了搖頭,感慨的說道:“孩子,我們獸人的體質與人類不同。能夠與人類一樣修煉鬥氣,但還必須是修改過的,我們之間怎麼交流呢?在我年輕的時候,我也曾經嚮往過沙漠另一邊的人類世界,但是隨着年齡的增長,我才逐漸地發現。獸人的根在這裡,無論走到哪裡,都要再回到這裡……”

李赫不由得讚歎福爾曼這個老狐人跑題的本事還真是強大,不過也正好解除了自己的麻煩,不同意正好,不過對於福爾曼的話他又十分的贊同,獸人地根就在這裡,怎麼走,都是從這裡走出去的,怎麼走。都要再次走回來。人類失去了王城,所以人類陷入了紛爭和戰亂,走進了迷茫,失卻了傳統。

“可是我的根又在哪裡呢?”李赫也迷茫了,魔法大陸的一草一木。一蟲一鳥,一人一獸都有自己的家鄉,但惟獨自己卻是沒有的,這大概就是穿越者的宿命吧,得到了更大的舞臺,更好的機會,但卻失去了根。

“孩子,聽說我的那些老朋友地東西你都煉製好了,如果帶來了的話就一起給我吧,免得單獨送又受人懷疑!”福爾曼打破了安靜的氣氛。把話題引向了另一邊。

李赫暗暗吃驚,想不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了,不過也無所謂,在別人的地盤上,沒有給你安排貼身間諜已經不錯了,再說這事也沒什麼。一些十級以內地半成品鍊金魔法裝備而已。就算是換一個鍊金師也能夠很快完成的,雖然自己更快了一些。但也不至於遭到太大的懷疑。於是他將那些被哈恰等人又處理過一遍的半成品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唔,孩子,你的鍊金術簡直是太神奇了,這些裝備竟然沒有一件是用與其他任意一件相同的手法煉製出來的,想必你廢了很大的功夫吧,真是辛苦你了!”福爾曼笑了笑,他沒有想到李赫也會這麼精明,不過這點精明實在是小精明,他們這些老油條也不屑於使用那些出賣幫助過自己的人的手段地。

李赫聽出了福爾曼的小嘲笑,也不以爲意,說道:“希望諸位大師能夠用得順手,畢竟完備的鍊金水平有限,還是上不得檯面的。”

福爾曼看了一眼李赫,對他的謙虛算是默認了。的確,若是單論鍊金術地話,李赫也就是沾光在了他地知識淵博、見識非凡和嫁接了大量經驗上,若論鍊金手法和技術,他實在是比不上那些在鍊金術上浸淫了幾十年的鍊金師,但是他地鍊金術還是非常強大的,只要假以時日,他的鍊金術水平繼續提高那是必然的。

“好了,你可以回去跟你們的皇太子說,合作聯盟的事情我們獸人會考慮的!”福爾曼突然口風一轉,說的李赫有些莫名其妙。

“前輩您的意思是?”李赫不太敢相信福爾曼的話,如果是真的話,那麼就意味着獸人與弗洛卡帝國之間的局勢會緩和很多,但如果是假的,那恐怕就是別大問題了。

“唉,孩子,你還是太年輕,國與國之間不能只有仇恨,這也是前幾十年獸人一直剋制與你們人類發生衝突的原因啊!但是,最近萬獸王城的主戰派又有掌權的趨勢,我看戰爭就要開始了,雖然我不能阻止戰爭手機訪問是卻可以爲戰後重建雙方的良好關係出點力!”福爾曼站起來,走到門口,看着外面的天空,做出一副高人的模樣,大放王八之氣。

“我……我靠啊,真,真高啊!”李赫發現這個老狐人何止是老奸巨猾呀,簡直就是精明的恐怖呀,要打仗了,他也不掌權了,但這一打用不了十年就結束了,然後他又有機會上位了,改善關係又是大大的功勞一件,對於下一界的神曲薩滿選舉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這一手玩的真是高呀,可是這也得有他這樣的社會地位的人才用得起來呀。這怎麼看起來有點像是美國總統對中國的態度呢?前邊一個可以盡情的把關係給弄糟,後邊一個卻要巴巴的來改善關係,或者前後輪換,但是無論如何,在本國人民的眼裡,這個總統做的是對的,究其原因是需要不同,而這個老狐人顯然是深諳此道,當真是奸詐狡猾無比!

“前輩果然高義,晚輩佩服!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您了,先回去了!”李赫知道自己該告退了,再不閃人,估計他就要被這個老狐人雷死了,這純粹是做了婊子立牌坊,一般人還真就給忽悠住了。

“好,以後我們說不定就是敵人了,不過沒有永恆的敵人,也沒有永恆的朋友,生活就是這樣!”福爾曼微笑的看着李赫,看得李赫心裡發毛。對李赫這種政治菜鳥來說,巴不得找一個永遠的朋友,只有一個永遠的敵人,這樣日子還會好過一點。

“靠,還說自己不是政客,我的媽呀,你比政客還政客!我還是先閃了,再留在這裡,鐵定被你賣了還要幫你數錢!”李赫看着福爾曼,感覺明顯自己這不熟悉政治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心裡哆嗦了一下,趕緊閃了,再下去就要被他忽悠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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