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大雨還在下着,林易心中着急,卻始終沒看到戴帽男子。
“林組長,你是說戴着鴨舌帽的男人?我剛剛看見,往那邊去了!”
一個探員聽到了他的話,立馬大聲提醒。
嗯?
林易抓起唐青青就跑,兩人跑了幾步,果真,見到一個黑衣男子在雨中疾行,徑直朝着紅色的結界而去。
“這妖獸能逃過檢測,不一定能穿過……”
唐青青正冷聲說着,忽然見到男子居然毫髮無傷地穿過法陣,走到街頭,攔住一輛出租車。
車子一停,男子便鑽入駕駛室內,一秒後,悽慘的喊聲響起,一個渾身是血的司機如同沙袋一樣被拋出。
而出租車引擎啓動,沿着街道飛馳。
“媽的!”
林易咒罵一聲,從王思琪那裡拿過鑰匙,也跟着唐青青鑽入轎車內,快速追去。
調查局配的車,速度自然比出租車快了不少,很快,兩人就接近了出租車,但出租車突然調轉了車頭,朝着另外一條輔道開去,沿途甚至將幾輛車子逼停,擋住了林易兩人的去路。
正在此時,一輛轎跑從車流中穿出,車內一張熟悉的臉龐一閃而過。
林易一愣,訝異道:“司馬騰?!”
旋即,他冷笑一聲,迅速後退,避開前方的車子,也追了上去。
……
在金海市郊區的一條偏僻山路上,只有三輛車正在行駛。
最前面的是一輛出租車,後邊跟着一輛拉風的轎跑,最後面,則是一輛黑色轎車。
轎跑內,司馬騰面色陰沉,臉上還留着沒來得及擦拭的血跡,卻是雙手緊抓着方向盤,腳踩的油門未曾鬆開,旁邊坐着一個只有一條胳膊能活動的老者。
“你爲什麼要幫我?”
“吳大師,我不是幫你,我是幫我自己。”
面對老者的詢問,司馬騰冷笑一聲:“這件案件如果就這麼結束,我在調查局的前程,就全部毀掉了。”
“所以,我們互相幫助,找到妖獸首領,你要什麼,自己取就可以了……”
“但擊殺的功勞,卻要記在我的身上。”
“還有,你要替我殺了那個姓林的。”
“可以,我還有最後的手段沒使出來。”吳大師緩緩眯着眼睛,微微點頭。
心中卻是不由得感嘆一聲,人心難測,即便是妖獸,也不一定能比人類兇狠多少。
兩人很快沉默,一臉緊張。
因爲前方的山路越來越崎嶇,路上溼淋淋一片,一不小心,甚至可能車子失控,直接墜落幾十米的山崖。
跟在轎跑後邊的林易,則是一臉驚駭。
他已經從轎跑的後窗玻璃,看到了司馬騰和吳大師的後腦勺。
對於兩人的目的,他倒是很清楚。
讓他吃驚的是,當他擡起頭的時候,赫然發現,在山頂的頂端,有一排排黑色的建築物,隱沒在一層如同陣法的結界之下,這些建築羣,像是學校的教學類一類的。
他硬着頭皮,看向唐青青:“那上面是哪裡,你知道嗎?”
“看上去,像是一個學校……我從來沒來過這裡……只是,爲什麼這地方會有一個學校?”
唐青青同樣一臉不可思議:“你來過這裡?”
“我不知道,也許沒有吧……可能我看錯了。”
林易苦笑一聲,甩甩腦袋,雖然這棟建築羣外表看似很熟悉,但學校都是大同小異。
眼下,擊殺妖獸首領纔是主要目標。
車子又開了一陣,半空中不時有閃電劃過,將大地打得一片亮堂。
即便是雨刷也沒法將落下的雨滴掃得乾淨,前方一片模糊。
一分鐘後,林易忽然發現,司馬騰的轎跑不見了。
並不是拐彎不見了,而是突然憑空消失,四周瀰漫着一股詭異的霧氣。
“快剎車!”唐青青急促喊道,不等林易反應過來,一條修長玉腿直接橫了過來,踩住剎車!
“嘎吱!”
急速行駛的轎車在溼滑的山路上戛然而止,甚至甩出了一個漂移。
慶幸的是,兩人都綁了安全帶,並沒有一頭撞在玻璃上。
“你幹什麼?這種狀態下急剎車,你知道有多危險嗎?!”林易驚魂未定。
“大師,下面,是懸崖……”
唐青青粉臉發白。
“懸崖?!不對,我的視線很好,這是一條盤山路……”
林易張張嘴巴,一腳踢開車門下去,卻驚得頭皮炸開。
下面是一個四五十米高的坡道,要是直開下去,此時估計車都滾了幾圈砸成鐵塊了。
最底下則是一塊佈滿無數小土包的荒地,看着竟像是一片墳地,給人一種驚悚感!
林易嘆了一口氣:“我們又掉入法陣了?”
“對……”
唐青青跟着離開車子。
兩人視線往下,就看到一輛轎跑翻了個底朝天,還在冒着煙,而一輛出租車卻安然無恙地停在下方長滿雜草的荒地上,車內的戴帽男子已經消失了。
林易帶着唐青青手腳並用爬下懸崖,花費了大概十分鐘,兩人安全落地。
“哐當……”
鐵器敲擊的聲音,從翻着的轎跑內響起。
吳大師抓着一把赤紅色彎刀敲開車門,肚皮上破開一道傷口,皮肉翻卷着,肋骨更是被燒成一片焦爛。
“吳大師……救我……救我啊……”
虛弱的聲音從駕駛室傳出。
“救你?”吳大師捂着傷口回頭看了一眼,又狠狠瞪着林易和唐青青,嘴角上露出一抹獰笑:
“好,司馬騰,這車子要爆炸了,抓着我的鋼絲,趕緊爬出來!”
“鋼絲?”司馬騰的聲音顯得很迷惑。
吳大師不再多言,冷笑一聲,手臂一揮,一團銀色的鋼絲甩入車內。
“小心,他想將司馬騰製成傀儡!”唐青青低聲喝道,雙手抓着木劍,往上一貼符咒。
“啊!!!吳老賊,你他媽個孫子,你害我!!!”
司馬騰的慘叫聲響起,在他碰觸到鋼絲的一剎那,皮膚便被劃開,流出的血液混合着鋼絲,一陣麻痹感涌入他的全身,緊接着,他的四肢擰成了一個怪異的形狀,如同柔軟的野貓一樣,擠出了變形的轎跑。
雨水沖刷在司馬騰的身上,他渾身溼透,再也分不清楚是血是水。
“呵呵呵……”吳大師牙縫裡擠出冷笑,將赤刀丟到司馬騰腳下。
“不是要我替你報仇嗎?”
“現在,我讓你親手血刃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