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弄清楚了狀況,這一次,偵探終於給了點面子。
江夏語氣變得凝重:“你就是‘紅鬍子的聖誕老人’?”
旁邊佐藤美和子聽到他的話,頓時一驚,也湊近聽筒旁聽。
“紅鬍子的聖誕老人”冷笑道:“從你那裡能看到3樓的窗戶,對吧。”
江夏和佐藤警官聞言,轉頭看過去。此時夜色已深,來到這裡的賓客又大多是喜歡話劇的傳統客人,早就已經休息。此時整棟樓幾乎一片漆黑。
“紅鬍子的聖誕老人”的聲音繼續響起:“好好看吧,殺人劇的第三幕,即將拉開序幕。”
說完,他發出一串令人不適的獰笑。
佐藤美和子聽到他竟然又在預告殺人,連忙從江夏手中接過手機,想要追問。然而屏幕已經退回正常界面——對方掛斷了電話。
這時,江夏忽然擡起手,給她指了指大樓的方向。
佐藤美和子一怔,仰頭看去,表情驟變。
原本一片漆黑的大樓,不知何時有一扇窗戶亮了——正是3樓的那個紅色房間。
紅光本就極爲刺目,此時只有它一間房亮燈,頓時更加顯眼。
而且仔細一看,就能看見紅色房間的窗前,有一個穿着風衣戴着帽子的人靜靜站着。那人貼在窗邊,俯瞰着院子,彷彿正在朝院中的警察和偵探露出冷笑。
看了幾秒,他轉身離開。
那道人影消失,佐藤美和子才從那恐怖片一般極具衝擊力的畫面中回過神:“這不是那三個臨時工的屋子嗎?!”
江夏好像也很擔憂那幾位不怎麼熟悉的朋友:“去看看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衝進賓館。
幾個在大廳警戒的警察看到有人跑動,嚇了一跳。認清是偵探,他們才放下了按着警棍的手:“怎麼了?你們該不會是在院子裡發現了屍體吧。”
豬冢三郎聽到動靜,遠遠瞥過來一眼。看到江夏站着,他一驚:“……”這偵探居然還活着?!
江夏對警察道:“我們看到315號房有一道可疑人影,‘紅鬍子的聖誕老人’剛纔可能就在那裡。”
“紅鬍子的聖誕老人!?”警察們想起這個預告殺人的傢伙,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跟江夏一起跑向樓上。
豬冢三郎:“……”
他偷聽着江夏那邊的談話,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至今沒有回信的手機,似乎明白了什麼,忍不住露出兔死狐悲的難過神情。
然後他悄悄雙手合十,朝手機拜了拜:“……”真沒想到死的居然不是江夏,而是那兩個可憐的同夥……對不起,但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拜完,豬冢三郎又默默把自己魁梧的身體往沙發中間擠了擠:“……”絕不能離開這座僅有的安全島。這棟賓館已經越來越危險了!
……
在豬冢三郎不顧黑澤和橋本摩耶的死活,專注苟命的時候。
正義的偵探已經帶着一夥警察來到了3樓。
這裡的紅色房間鼎鼎有名,來的路上,警察們只是聽江夏複述了一遍狀況,就忍不住起了些雞皮疙瘩。
他們直奔315號房,警惕地盯着房門,砰砰敲了幾下。
然而屋裡毫無動靜,根本沒人過來開門。
還好剛纔有警察機靈,提前通知了旅店管理人。
此時管理人拿着315號房的磁卡,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這是鑰匙。”
江夏接過磁卡,劃開了門。
推門一看,就見昏暗的光線中,一個人直挺挺地趴在牀邊,失去了意識,但表情看上去很不安詳。
“橋本先生?”江夏很震驚似的跑過去,蹲下身戳戳他,“你沒事吧。”
……不就是站在沒有躲閃餘地的狹窄玄關,被人用麻醉槍從後偷襲了嗎。這都躲不開,這桶冰紅茶戰鬥力好像不太行。
不過好歹他是倒在槍口下,比那位被甩棍放倒的鄰居要好上一些。
江夏勉強原諒了新小弟的大意。
而且或許是因爲暈倒時覺得自己遭到了死亡威脅,求生欲和攻擊欲一起爆發,橋本摩耶周圍掉了一地的冰紅茶味的殺氣,一片豐收景象。
江夏背對着衆人,藉着查看橋本摩耶狀況的動作,把殺氣攏了攏全抱起來,理順了塞進紋印空間。
或許是因爲衣服穿的厚,麻藥進的不多,橋本摩耶居然倔強地醒了過來。
“你醒啦。”一睜眼就是偵探關切的目光,江夏痛心道,“你被‘紅鬍子的聖誕老人’襲擊了。”
橋本摩耶看看他,又看看江夏身後的警察,難以置信:“……”自己居然……還活着?!
他還以爲烏佐終於對他出手了,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可剛纔發生的那一堆狀況又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門口聚集的幾個警察那裡,傳來一陣騷動。
江夏丟下橋本摩耶,回過一看,就見不知是誰順手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而狹窄的洗手間中,詭異紅光的照射下,一個人靜靜吊在那裡。
聽到走廊裡有動靜,忍不住結伴過來查看,一探頭就看到這刺激一幕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
“啊——!!”
……
好好的一個平安夜,變成了不眠之夜。
橋本摩耶被好心的偵探扶到大廳的沙發上坐下,經歷了剛纔的事,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睡覺了。
而現在,橋本摩耶一時顧不上管消失的豬冢三郎現在在哪,腦中被問號填滿:“……”黑澤死了?
雖然救護車來了一趟,勉強把人送去了醫院,但橋本摩耶總覺得,那位同夥老哥凶多吉少。
而更詭異的是,自己這個明顯更容易成爲烏佐目標的人,反倒順利活了下來。
橋本摩耶一時心裡像在被老虎撓,每分每秒都感覺自己下一刻就會去世:“所以烏佐爲什麼就這麼輕飄飄放過我了?這難道只是一點小小的警告?他是想通過不斷謀害我身邊人的方式,告訴我我的性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是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對待我一個小小的外圍成員,甚至不惜從東京追到北海道?——如果是想從我這裡逼問愛爾蘭先生的情報,他怎麼不直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