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庫裡。
看着江夏和柯南遠去的身影,管家長舒一口氣,有些脫力地靠在了車前蓋上。
可很快,他又緊張地站起了身。
“我之前好像沒聽到腳步聲,那個年輕偵探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他聽到了多少?”管家不放心地回過頭,看向這輛被動過手腳的車。
起了疑心之後,有些事,越看就越顯得突兀。
他心裡不由嘀咕起來:“這個安全氣囊,真的有那麼顯眼?一個小學生居然都能看出來,如果她也發現了問題,那麼……”
猶豫片刻,管家深吸一口氣,目光漸漸變得堅定。
……
江夏帶着柯南往別墅走,快進門的時候,他腳步一頓,看到一個眼熟的人。
——赤井秀一從側面的小樹林走了出來,可能是因爲一整夜的操勞,此時他眼下多了一點烏青,本就凶神惡煞的臉看上去更顯陰沉。
柯南看得一激靈,整個人都警覺起來。
“赤井先生?”江夏則磕了磕菸灰,像是有些疑惑,“你……昨晚在附近找兇手?”
“……”赤井秀一沒法說自己看到了一個眼熟的捲毛,更不想說自己追了一晚上沒追上。
因此他沒有回答,只是冷淡地跟這些無辜市民拉開距離:“別多問,跟你們無關。”
剛循聲找過來的鈴木園子和毛利蘭看到這一幕,又忍不住說起了悄悄話:“這傢伙昨天還一副沉默寡言的老實相,今天怎麼就突然高冷起來了——難道他昨晚幹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江夏提起來戳了他的痛腳,所以他才態度大變?”
赤井秀一敏銳地察覺了她們的目光,懷疑這兩個女高中生正在背後嘀咕自己。
不過身爲一個身經百戰的fbi探員,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各種各樣的注視。他沒有多說,轉身離開。
——上山之前,赤井秀一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江夏。
而現在,確認了烏佐的目光正注視着這裡,他必須儘快跟這些無辜的東京人撇清關係。
……
幾個高中生進了別墅,赤井秀一卻沒有跟進去。
他記得昨晚那個管家去修車了,也不知道修好了沒有——如果沒有,那他就自己動手,第一時間離開這個沒信號的地方,然後報警並藉口嫌疑人在附近潛逃,讓警方封鎖這裡。
這樣一來,運氣好的話,應該能逮到那個滑不溜手的捲髮男人——這附近沒有其他車輛,雖然剛纔一錯眼他就消失了,但那人現在一定沒法走遠。
……
管家匆匆離開車庫,去給衆人準備早餐。
他剛走沒多久,赤井秀一就推門而入,來到了車邊。
繞着車打量了一圈,又坐進駕駛座,赤井秀一看着方向盤上的安全氣囊,挑了一下眉。
……
另一邊,餐廳當中。
醒了的衆人陸續坐下,等着開飯。沒多久,管家推着餐車走了進來。
正要放下餐盤,忽然,他盯着餐桌上的一張照片,愣在當場——照片拍的是一個年輕男人,那人坐在一架三角鋼琴前,正一邊彈琴,一邊微笑着望向鏡頭。
“眼熟嗎?”柯南望着相框嘆了一口氣,“這是你擺在自己書架上的那張照片。”
管家心裡咯噔一聲:“伱進我房間了?!”
柯南點了點頭,這種時候,身爲小孩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如果還是以前的那個高中生偵探,他還真不好直白承認自己擅闖了別人的房間。
不過現在,一個一年級小孩不用擔心法律問題。柯南像個法外狂徒一樣繼續道:“另外我還在你櫃子裡,發現了很多化學藥品,其中也包括硫……嗷!!”
毛利小五郎收回拳頭:“你小子亂翻別人櫃子還偷拿東西?真是欠揍!”
柯南:“……”可惡,下次推理前應該先讓這個大叔睡着……
江夏摸摸柯南頭上的大包,記住了這位同學的犧牲。然後他接着剛纔的話,對管家道:“昨晚酒盒裡的爆炸物,就是你用化肥、硫磺再加上那些化學藥品製成的吧。”
大兒子聽的愣住:“化肥和硫磺,這倆東西居然能製作炸彈?”
江夏點了點頭:“只要按照適當的比例混合,它的威力不會比黃色炸彈弱上多少。”
管家咬了咬牙,冷哼一聲:“胡說八道!且不說我能不能造出這種東西,就算能,我爲什麼要殺害老爺?他開的工資那麼高,我感激他還來不及。”
江夏餘光瞥了一眼窗外,開始講過去的故事:“5年前,在那位死去的堀田先生的逼迫下,文子小姐的未婚夫自殺身亡。而你今天所做的這一切,其實全都是爲了給他復仇。
“你是這裡的管家,死者收下的所有生日禮物,都會從你手上過一遍。
“所以在拿到良二先生送來的黑麥威士忌以後,你在酒盒內部設下機關,放入了你用磷酸肥料和硫磺製造的土製炸彈。
“這種炸彈不會有火藥味,而且極易引燃,不容易被死者察覺。晚上他拆禮物的時候,毫無防備地觸發機關,被炸身亡。”
大兒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就說嘛,良二那小子哪來的膽子殺人。”
大嫂則一臉茫然:“可是良二包裡有刀,人也逃走了,兇手不是他還能是誰?——難不成他和管家是共犯?”
江夏搖頭:“良二先生只是一隻用來轉移衆人視線的替罪羊。他的失蹤也是管家造成的——只有洗脫自己的嫌疑,管家先生才能進行下一步計劃,殺掉他想殺的第二個人。”
“?!”
悠然看戲的堀田浩一瞬間和妻子抱成一團:“這關我們什麼事!我們跟健太郎的死沒有任何關係!”
恰在此時,一輛車從窗外開了過去,駛向院外。
“嗯?”鈴木園子發現了不對,她扒着椅背往外張望,“不是說這裡的車全都壞了,沒辦法離開嗎——可是剛纔外面怎麼有個長得像車的東西嗖一下過去了?”
管家突然笑了,笑容意味深長:“當然是因爲我把我的那輛老夥計修好了。現在,它要載着車上的人,去她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