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爆米花,又在院子裡把玩了一會兒古井和各種老式的農耕工具。
終於,高中生們期待的注視中,馴鷹人帶着他的慄翅鷹走了過來。
雖然剛纔已經見過了這隻長相可愛的鷹,但古板的馴鷹人還是規規矩矩地走着流程,把自家的鷹介紹了一下。
然後他總結道:“別看這孩子是天空中的獵手,但面對人類的時候,它其實只是一隻敏感又脆弱的小鳥罷了。”
敏感又脆弱的小鳥此時正圓睜着它一對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夏,銳利又好奇的目光在這個人類周圍來回掃動。
鬍子拉碴的馴鷹人憐惜地安撫了一下手上的鷹,提醒對面的高中生們:“你們一會兒動作不要太大,更不要用手指着鷹,或者突然發出動靜驚嚇它。”
衆人答應了下來。
服部平次看着那隻鷹,忽然想起什麼,低聲道:“說起這個,我記得東京有個裝腔作勢的傢伙,走到哪都喜歡隨身帶着一隻老鷹——江夏,你跟他接觸多嗎,他的推理水平怎麼樣?”
隨身攜帶老鷹的偵探並不多,江夏立刻明白了服部平次說的是誰。他回憶片刻,沉默了一下:“……”推理水平不知道,反正他周圍的命案比你倆要少。
……不過也可能是因爲白馬探總跟基德一起出現,他的事件體質被那隻人形大號和平鴿沖淡了。
一邊思索着要不要找個機會單獨拜訪那位名偵探、考察一下他的潛力,江夏一邊隨口回答了服部平次的問題:“抓基德的水平還算不錯。”
這是一句相當客觀而且真實的評價——至少比起基德的大號玩具中森警部,白馬探已經隱隱猜到了這個怪盜的真實身份,並且確實給基德添了不少堵。
“基德啊……”
服部平次對這個神秘又華麗的怪盜有些興趣,但不算多。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轉回了白馬探那裡,暗暗嘀咕着:“有機會去會會他。”
——推理速度比不過江夏,難道還比不過別的東京偵探?
屢敗屢戰肯定不是因爲自己太弱,而是江夏不正常。比起挑戰江夏,他現在更該做的,是多接觸一些正常的高中生偵探,找回自己的定位。
一位在昨晚的破案中略受打擊的黑皮偵探攥了攥拳,短暫又有了新的目標,整個人都彷彿變得熱血起來。
“你這傢伙又一個人悄悄熱血什麼呢。”遠山和葉掃了他一眼,十幾年的發小,不用細看就知道對方又莫名其妙地燃起來了,她指了指前面的馴鷹人,“要開始體驗了,你先上?”
服部平次回過神,疑惑地看了一眼馴鷹人:“怎麼體驗?”
馴鷹活動體驗,當然不是讓遊客們真的跑來訓練老鷹。
馴鷹人拿出了一隻厚厚的皮手套,以及一片用來盛放餌料的小盒子:“想要體驗的人戴上這隻手套,遞出餌料——我會讓鷹飛到你們的手上。”
看了看幾個一邊躍躍欲試一邊又有點怕的女高中生,他頓了頓,又叮囑道:“不要緊張,人的情緒會傳染給鷹,你們只要保持平常心態就好。”
服部平次一點也不緊張:自從聽說有的刑警隨身帶着松鼠、有的偵探隨身帶着老鷹以後,身爲一個正當年華的高中二年級青年,他當然也會幻想有一隻動物陪着自己出生入死、屢破奇案、成爲報紙上一道閃亮的風景。
很可惜,他始終沒能找到跟他情投意合的動物搭檔。
……不過今天,或許可以獲得一張動物搭檔體驗卡。
這麼想着,服部平次大大方方地上前接過手套戴好,期待地舉高了餌料盒。
馴鷹人看到那隻很穩的手,微一點頭。他帶着老鷹轉身往遠處走了幾步,然後在10米外停下步伐:“準備好,要過去了。”
等服部平次應了一聲之後,馴鷹人鬆開束帶,做了一個幅度不大的拋飛動作。
慄翅鷹配合地起飛,然後在服部平次期待的注視下……絲滑地拐了一道弧線,直撲他身後的另一個人。
服部平次:“……?”
他怔了怔,倏地回頭,正好看到江夏擡手一攏,精準把老鷹的兩隻翅膀按回去,然後抱住了那隻圓圓滾滾的慄翅鷹。
慄翅鷹還沒回過神,瞪着一雙圓眼懵懵地跟他對視,毛茸茸的身軀在江夏手裡蠕動了兩下。
“放開它!”馴鷹人大驚失色,衝過去抱回自己的寶貝老鷹。檢查了一下發現慄翅鷹沒受傷,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想起關心客人,“你……您沒事吧。”
江夏搖了搖頭,悄悄拽住了人魚的尾巴,同時把其他鬼也往背後掖了掖:“可能它喜歡我身上的爆米花。”
服部平次看看江夏,又看看自己舉着餌料的手:“……?”
破案就算了,在受動物歡迎這方面,你怎麼也這麼不對勁?!
旁邊,馴鷹人抱着老鷹交流了一會兒,對它不理餌料跑去撲江夏的行爲百思不得其解。
他又自己放飛收回了幾次,這幾回,慄翅鷹的表現重歸正常。
“唔……”
疑惑片刻,馴鷹人看向服部平次,遲疑地給出了自己的猜測結果:“可能……它討厭你?”
服部平次:“?”
畢竟是自己理虧,馴鷹人到底還是委婉了幾分:“我是說,可能你身上不小心沾到了什麼氣味,所以它不想過去——你剛纔去過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剛把人家的院子悄悄翻了一遍的服部平次:“……”
這次輪到他理虧了。
“我忘了。”他清清嗓子,摘下手套,迅速揭過這個話題,“和葉,你們來試試。”
……
把四處亂飄的鬼們藏好之後,無辜的老鷹終於能排除干擾,認真開始工作了。
它把每個人的手都落了一遍,吃了個半飽,心情變得愉快起來。
“看,多麼美好可愛的小生靈啊。”馴鷹人忍不住道,“我很喜歡鳥類,尤其是猛禽,所以選擇了現在的工作——可惜現在來店裡的客人銳減,我們的工作也越來越沒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