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爲同伴喪命的氣憤與自己指揮失職的愧疚感而怒火中燒的尾田,在接到醫療組的彙報後忍不住愣了那麼一瞬...
也就是這一愣的功夫,推動着他不顧一切向前的動力也爲之一消...
“搞什麼啊...我還以爲要面臨監管部門的問責了呢...”捧着對講機止步不前的尾田沒好氣的嘀咕着,既然熊貓男沒事,自己也不會因爲失職而受到處罰,他自然不會再冒着被伏擊的風險繼續追下去了。
冷靜下來的他終於回想起了自己追擊之人的身份...
那可是國際頂尖的殺手啊!!!
反應過來的尾田不禁對自己適才一路猛追的舉動感到一陣後怕!
這個級數的殺手,隨便回首一槍,甚至不用怎麼瞄準,都有很大的概率會射到他們...
也幸虧自己沒有追到那個殺手的射程之中。
“現在是什麼情況?”後背一陣冷汗的尾田暗道一聲僥倖後,向對講機那頭的醫療小組詢問道。
“呃...”不知爲何,對講機那頭的聲音微微一滯,良久纔有了回覆,“這位同志應該是在子彈射到身旁的木屋時,被碎屑飛濺的場景給嚇昏了吧...”
負責人的聲音略微有些不太確定...
事實上,看着擔架上熊貓男隱約帶着些水漬的下身,醫療組負責人很難找到一個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至於嗎...雖然眼睜睜的看着子彈射到身旁確實嚇人...但也不至於嚇尿吧?
“...算了,人沒事就好。”對於熊貓男被嚇昏的事情沒有多做討論,尾田凝噎良久只吐出了這一句敷衍的迴應。
‘自己又誤判了一次!’初次接到指揮任務的尾田心情複雜,又一次受到了人生打擊的他,隱約覺得辦公室文員的任務似乎更適合他...
指揮行動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僅要面對犯罪分子的優先襲擊,更是要面對因爲錯誤情報而誤判形勢的危險!
爲什麼說誤判形勢會危險呢?
咳咳...這方面,全世界的警務系統可能都是一個德行...
幾乎全世界的警務系統都有着一套屬於自己的監管程序,而每次任務結束後,每一位參與人員的行動報告都會被第一時間存檔審查。
然而,監察人員還原行動的依據大多不會是上交的報告,他們所判研的方法往往是死扣字眼加以一定程度的腦補...
例如,面對兩份證詞中的相左之處,他們往往不會優先考慮行動視角的原因,反而會像鑽牛角尖一般的反覆問詢審查兩份報告的撰寫人。
也許挑刺本身就是監察員賴以生存的法則,而面對任何一絲錯誤都恨不得拿放大鏡來看的監察人員,在現場指揮失誤甚至還造成了一定後果的情況下,指揮者能做的就只有祈禱監察人員的良心發現了。
當然了,監察行業的基本沒有良心就是了...
“呈搜索隊形前進...”環視兩眼隨着自己的動作而紛紛停下腳步的警員,尾田思恃片刻後揮手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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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從表面上來看,在接到醫療組的通知後,尾田的表現並沒有什麼異樣,但這個世界終究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
這不,在尾田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干頭腦活泛的警察便反應了過來,但無論是生活閱歷,亦或是對自身安全的考慮,習慣了接受命令的他們並沒有出聲詢問的打算。
衆所周知,因爲面對的對手與作戰環境不同,陸軍的那一套戰術動作並不在警務系統受用,作戰環境主要在城市等人口密集區的警察,雖然警校時可能會學到過警戒搜索隊形這類軍隊戰術,但日常工作中能夠使用到的機會卻微乎其微...
也就是說,對這套戰術動作並不熟練的警察們,在爲了維持警戒搜索的標準隊形而不讓敵人有空子鑽的情況下,那就不得不放慢自己前進時的速度!
然而,這個世界偏偏有那麼一種人,他們同樣聰明,但卻耿直...
我們常稱這種人爲...鐵憨憨...
“組長...我們不追了嗎?”一名年齡稍小的警察發出了疑問,從他肩膀上的肩章來看,估計加入警隊沒有多長時間,剛從警校畢業的他還保留着學校時有話直說的“單純”性格。
明明已經快追到對方了,爲什麼突然間又要放慢速度?
深深地看了眼身旁的稚嫩面龐,尾田根本無心和這個初出茅廬的小警察生氣,不動聲色的接機頓住了緩慢前行的腳步,他淡淡地解釋道:“對方是國際頂級殺手,我剛纔接到了醫療組的彙報,對方射擊的目標是木屋上塗鴉的標靶,而那顆一千三百米外射來的子彈...卻精準的擊碎了靶心!
直升機上裝有熱成像儀,就算對方是頂尖殺手也沒法躲過現代儀器的偵測,目前我們能做的只有在保證有生力量的情況下,根據直升機的指引謹慎追擊...”
說到子彈的飛行距離,尾田的聲音稍有些默然,雖然工作性質讓他不時就能接觸到幾個頂尖殺手,但有這種水平的殺手放眼世界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小警察的面色微微一僵,但言語上受到了挫折的他卻並沒有多麼羞愧,他注意到了新的問題...
“組長,那我們之前...是爲什麼...”默默跟着隊伍的小警察再度出聲,只是詢問時的語氣並沒有了之前的自信。
尾田的臉皮爲之一抽,原本可以壓低的前進速度下意識加快了幾分,就像是想要拉開他與這個愣頭青之間的距離一般。
他根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難不成他該告訴別人,他看到同伴中槍倒地後,面對着同伴的折損與不久便會降臨的問責而大腦充血,根本無法保持指揮官應有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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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警校生情商全都浪費在談戀愛上了嗎?’黑着臉埋頭前進的尾田暗暗腹誹道。
....
就在一羣警察降下了追擊速度,將希望寄託在直升機的偵查之時,萁面山半山腰處唯一一條車道旁,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正面向着初生不久的太陽盤膝而坐。
“服部...你說,待會兒我該怎麼和小蘭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