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忽然,旁邊插進來一道聲音。
一個戴着棒球帽、帽檐遮住了大半張臉的年輕男生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他盯着地上的屍體看了兩眼,用略顯奇怪的腔調道:
“氰化物和很多毒物不同,它主要作用於中樞神經系統和心血管系統,所以屍體的氣色看上去反而會變好——看一看臉色,再看看死者嘴裡有沒有苦杏仁味,基本就能斷定他中的是什麼毒。這麼簡單的判定,你們居然耽誤了這麼久。”
“?”目暮警部看着這個疑似帝丹中學學生的傢伙,“你是從哪冒出來的?——不要亂闖案發現場!”
棒球帽年輕人壓了壓帽檐,低笑一聲:“這可不算亂闖,嚴格來說,我也是這一起案件相關的當事人。”
“?!”
這句話,同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着急破案的警方自不必說,江夏也看了過來。與此同時,赤井秀一也往這邊瞥了一眼——這些突然出現的意外因素,此時正備受他的關注。
而這一眼過去,赤井秀一目光一頓,猛然注意到一件事。
這人……看上去怎麼有些眼熟?
下一瞬,他腦中騰地跳出一個名字,一個前不久 Fbi分析貝爾摩德的目的時偶爾會出現在資料上的人名。
——工藤新一。
突然閃過的念頭,讓赤井秀一的計劃本悄然起了一絲波動:這個疑似被琴酒和伏特加滅口了的高中生,居然真的還活着?
……如果真是這樣,他爲什麼會莫名出現在這裡?
……
Fbi腦中編造着一出大戲的時候,旁邊,目暮警部卻似乎沒認出他的這位前任老弟。
“你?伱一個學生,跟這事能有什麼關係?”目暮警部先是不屑,旋即有所聯想,眼睛亮了,“等等,難道你看到了下毒的兇手?!”
“……”棒球帽年輕人被他噎了一下,“怎麼可能!要是破案都這麼簡單,那還要偵探幹什麼——你說對吧,那邊的那個名偵探?”
突然被他拉進談話的江夏:“……”
他回過頭看了看這個突然出現的傢伙,似乎頗感興趣,於是暫時拋下手邊的畫家,走了過來。
目暮警部聽到年輕人的回答,不由十分失望。不過他還是沒放過可能的線索:“那你爲什麼說你是這起案件的相關人?”
“因爲案發當時,我也坐在這個場館裡。”年輕人往隔壁一指,“就在那個座位上。”
目暮警部邊聽邊點頭:“然後呢?你看到了什麼?”
“然後?然後沒有了。”年輕人搖了搖頭,一副“你怎麼總愛抄近道”的譴責模樣,“我離得有點遠,而且和受害者的座位是平行的,視野都被別人擋住了,什麼都沒看到。”
目暮警部:“……”
他額角跳起一道青筋:這小子居然敢調戲警察!
他板了板臉,正想對這傢伙進行嚴肅教育。
然而就在這時,旁邊的鈴木園子似乎發現了什麼——她從那一張讓江夏十分欣賞的名片模板上移開視線,走過來打量了棒球帽年輕人一眼,旋即驚訝道:“是你?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暗中旁聽的赤井秀一:“……”果然。雖然工藤新一用帽子遮住了臉,但鈴木園子是他的發小,一定能把人認出來……話說回來,什麼叫“這副模樣”,難道工藤新一消失的這段時間,一直是以另一種模樣出現的?
和現在截然不同的模樣……
赤井秀一腦中閃過一些猜想,有所瞭然:是毀容了,還是截肢了?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通常來講應該是爆炸,這倒符合組織常用的手段,一切似乎都能說得通……但不知爲何,他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
不過面對滿是謎團的組織,和滿是謎團的那個人,太對勁了反倒奇怪。
於是Fbi王牌也不再糾結這些,他果斷拿起手機,發消息讓同事去查工藤新一失蹤那天東京發生過的所有爆炸案——再難的謎題也一定有它的解法,只要把所有線索查清,就一定能踏上通往真相的路。
……
某顆讓組織畏懼的銀色子彈在不知名道路上狂奔的時候。
會場當中,普通市民則仍在忙碌着他們平凡的日常。
目暮警部聽到鈴木園子的話,不由驚訝,他認真打量了一下棒球帽男生:“你認識這位同學?”
“‘這位同學’?真是生疏的稱呼啊。”
鈴木園子還沒開口,那個棒球帽年輕人倒是先一步出了聲,他捏了捏寬大的帽檐,朝着目暮警部咧嘴一笑,“警部,你的記性真是越來越差了——纔多久沒見,這就已經把我忘乾淨了?”
“?”目暮警部聽着這自來熟的古怪嗓音,更茫然了,他毫無頭緒,於是本能轉頭望向了自己的江夏老弟。
江夏頓了頓:“他是服……”
棒球帽年輕人騰地一擡手,險險截斷了偵探的話音。
他回頭對江夏使了一個沒人能看到的眼色,然後才又轉向目暮警部,霍地掀開了頭頂那一隻堪比面具的棒球帽,然後自信介紹道:“是我啊,工藤新一!”
“……”
現場的衆人看着他,突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工藤新一”:“……”
原本十分自信的棒球帽男生,頂着衆人沉默的目光,信心逐漸開始顫抖。
他心虛地退了半步,簡直有種拔腿逃跑的衝動。不過突然,他看到了旁邊似乎十分鎮定的名偵探。
“!”“工藤新一”彷彿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他大步朝江夏走去,勾肩搭背、鬼鬼祟祟地把人帶到旁邊,然後低聲試探道,“你覺得我是……”
江夏:“塗了白顏料的服部平次。”
“……這是粉底,粉底!”服部平次惱羞成怒,“你懂不懂化妝!”
江夏:“你再大聲點,大家就都知道你化妝了。”
服部平次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嘴:“……”
等這個激動的大阪高中生安靜下來,江夏意思着問:“你和和葉不是已經回大阪了嗎,怎麼又突然跑到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