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蘭的重點則在另外一件事上:“沒想到中華街離得這麼遠,居然都已經跑到神奈川縣了……”
下車時江夏付了車費,她沒留意究竟花了多少錢。早知如此,之前就該讓老爸開車送他們過來,這樣省下的車費都夠再吃兩頓大餐了。
旁邊,神奈川縣的警察沒聽到幾個高中生正在討論什麼。身爲一羣平時沒有那麼多偵探老弟輔助的獨立警察,他們已經井然有序地忙碌了起來。
一頓熟練的作業,警員小跑回來,對橫溝警部道:“死者名叫川端四郎,46歲,目前的職業是電影製作人——根據初步判斷,他的死因是氰化物中毒所引起的窒息。”
“氰化物?”橫溝警部嘖了一聲,“不是氰化物就是砷,要麼就是苛性鈉……最近這夥兇手到底是從哪弄到了這麼多毒物?”
江夏:“……”砷和氫氧化鈉?在東京這兩樣毒素可沒那麼常見,難道神奈川縣的犯罪活動別有風情?
他摸摸口袋,蠢蠢欲動地想給眼前這羣警察塞名片。
旁邊,柯南也在思索這個問題:“……”雖然沒有證據,但黑衣組織肯定也是流出毒素的源頭之一……應該趕緊把他們打掉,防止這些傢伙繼續爲禍四方!
與此同時,樓上藏着的伏特加也在深有同感地點頭:“……”就是說啊,到底是誰在給他們供應毒物?這種助烏爲虐的傢伙就該狠狠拖去下油鍋!——別的他不知道,反正組織裡那幾個失誤導致氰化物外流的混賬已經被琴酒大哥送去見上帝了。
橫溝警部不知道自己一句隨口的抱怨,引起了這麼多共鳴,他仍舊只是在關注眼前這一起案子:“既然是中毒身亡,死者生前吃過什麼東西?”
“這個……”小警員看了一眼餐廳裡的人,“根據目擊者,也就是那位負責上菜的服務員說,死者生前吃下的最後一樣東西,是北京烤鴨捲餅——他說死者剛吃下餅沒多久,就一臉痛苦地栽倒在了餐桌上。”
橫溝警部看了一眼那隻油汪汪的肥嫩烤鴨,又想起自己飢腸轆轆地跑來出勤,忍不住嘀咕:“能用北京烤鴨當做最後的晚餐,這小子命不錯啊。”
“……”部下已經習慣了這個警部偶爾的抓不住重點——單論這一點,眼前這個平頭兇惡的橫溝警部,和伊豆那個迷迷糊糊的珊瑚頭橫溝警部其實還挺像,不愧是一對雙胞胎。
部下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想,若無其事地往下說着重點:“只不過那隻北京烤鴨身上,並未檢測出毒性反應。另外那位上菜的服務員身上,也沒有攜帶任何氰化物。
“也就是說,我們認爲在抓取北京烤鴨捲餅之前,死者手上就已經沾到了足以致命的氰化鉀。”
“原來如此。”橫溝警部懂了,轉頭看向餐桌旁邊的一大羣人,“這麼看來,對死者下毒的兇手,就在這些同桌的食客之間。”
他轉過身,大步走到衆人面前:“說說你們跟死者的關係吧。”
頂着他極具壓迫性的眼神,仰視着他極具壓迫感的身高,副導說話都有點結巴:
“我,我們是一個劇組的。我們合作的電影很快就要開機,可誰知前幾天,定好的女主角忽然車禍骨折了。所以我們幾個邊吃飯邊討論這件事應該怎麼解決。”
導演點了點頭:“我們都覺得與其換人,不如直接停拍,但川端……”他指了指倒在桌邊的屍體,“他不這麼想,他堅持想把電影拍完。”
編劇接話道:“剛纔我們討論到一半,那幾個高中生忽然來了店裡,而且跟前臺有了一點小小的衝突。川端覺得其中那個黑長直女孩非常符合女主角的形象,就邀請他們過來跟我們拼桌。”
“原來是這樣啊。”橫溝警部的目光在幾人當中來回掃過,到底還是有點在意,他盯着其中那張眼熟的臉,問江夏,“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鈴木園子:“?”這糟糕又經典的搭話方式,果然,這個神奈川縣的傢伙也看上江夏的破案能力了。
她清清嗓子,正要開口,然而這時,橫溝警部又盯着江夏的口袋狐疑道:“你該不會有過什麼抽菸打人的前科吧?”
柯南想起江夏隨身揣着的甩棍和打火機:“!”
伏特加:“!!”有有有!快,快把他抓回警局,然後我會立刻呼叫滅口小分隊跟你打一出配合,把這個危險的少年犯掐滅在萌芽當中!
他心裡,一幅美妙的願景徐徐展開。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柯南用他那天真的嗓音道:“警察叔叔,你平時不看電視吧。江夏哥哥可是一位抓捕過很多罪犯的名偵探,他身上的甩棍不是用來打人的,是用來招架的。很多犯人隨身帶着這——麼長的大砍刀,你們警察又總是遲遲不到,要不是這根甩棍,他早就已經英勇犧牲啦。”
伏特加:“……”
原來養小孩還有這種用途。很多人都覺得小孩不會說謊,而一個天真小孩用滿是崇拜的聲音說出來的話,顯然更具感染力——果然,柯南前腳說完,後腳橫溝警部那那狐疑的眼神就有了鬆動。
“狡詐的烏佐,他究竟給自己套了多少層防禦啊。”伏特加氣憤咬牙,“想讓他馬失前蹄,果然還是得先剪除那個可惡的小爪牙……不過這種事當然不能由我來做,最好能天降一個正義之士。”
比如樓下這個看起來爲人方正的警察就很不錯。
然而很快,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橫溝警部像是想起了什麼。
這個一臉兇相的男人嘶了一聲:“偵探……原來是你啊。”
——上次他們雙胞胎兄弟倆難得抽空聚餐,橫溝警部原本想分享一點技巧給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哥哥,結果最後反倒聽對方唸叨了一大堆高中生偵探破案的傳奇故事。而且他哥居然還羨慕東京的目暮警部能有江夏這種好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