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判處絞刑,吊死這羣異端!”
“不!燒死他們,只要這樣才能夠洗清他們身上的罪惡!”
“對,燒死他們!”
鮮花廣場的中心,三個男人被綁在石柱上面,而通往鮮花廣場的街道上站滿了羣衆,羣情激憤的發出各種絞刑、燒死的口號,每個人都用着憤怒無比的眼神看着這三個綁在石柱上的人。
而在鮮花廣場遠處的一間兩層小樓裡面,張凌用着震驚的眼神看着這一切,雖然周圍是無比的真實,但是他依然有一種在夢中的感覺。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張凌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三天前來到了這個類似歐洲中世紀的世界,成爲了貝里公國奧托公爵最小的兒子杜克·馮·奧托。
本來經歷過三天的適應期,張凌當初穿越的震驚都已經消磨的差不多了,而且隨着成爲貴族的好處慢慢凸顯出來,張凌逐漸覺得如果回不去的話,在這裡混吃等死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他曾經努力工作最終的追求,就是可以愉快的混吃等死……
但是這種混吃等死的美好期望,在今天教廷來了一個叫做卡斯邁的主教後,就有一種要美夢破碎的風險。因爲卡斯邁主教要張凌見證一場宗教裁判,而最恐怖的是,判定的宗教異端張凌居然還認識!
當然,這種認識並不是說現實中的朋友什麼的,而是張凌在書本上面見過這幾個男人,並且書本的介紹語一般都尊稱他們爲真理探尋的先驅、現代科學的奠基人、自然學科的發掘者等等牛逼稱號。
這三個男人分別是提出“日心說”的哥白尼、堅持“日心說”真理的布魯諾、以及現代科學之父的伽利略!
不過現在這三個傢伙可沒有後世那麼高的地位跟讚譽,而是正綁在石柱上面等待着宗教裁判所的審判,很有可能就連性命都不保。
所以見到眼前這一幕,張凌內心之中的震驚可想而知,就在張凌還處於一種懵逼狀態的時候,石柱中間的一個男人面對各種處決自己的言論,毫不畏懼的大聲喊道:“我不會屈服的,黑暗即將過去,黎明即將來臨,真理終將戰勝邪惡!”
這一聲呼喊直擊張凌的內心,因爲這句話就是布魯諾在面對宗教審判時候發出來的宣言。更重要的是,在所有人都更加憤怒的叫囂燒死布魯諾的時候,張凌明白他說的是對的,未來的世界會給他公正的評判。
“杜克!你聽到了沒有,這種異端說出來的邪惡語言,是對於主的褻瀆!讓這種異端存在於風暴堡,就是貝里公國的失職,必須儘快審判,然後處死這些異端!”
卡斯邁主教聽到布魯諾的話後非常憤怒,認爲這是對於教廷以及他本人信仰的侮辱,但是在風暴堡,張凌纔是名義上的領主,世俗權力的代言人。
雖然這個世界神權教廷佔據着絕對的優勢地位,甚至一百年前的法蘭帝國皇帝亨利四世,都跪在教皇所在的卡諾莎城堡外祈求饒恕。但是實際上管理民衆的依然是世俗權力,張凌作爲風暴堡的領主,卡斯邁主教在沒有特別必要的情況下,不會過於侵犯張凌的權力,比如不經過審判就直接處死這些異端。
現在化身於杜克的張凌,從卡斯邁的聲音之中回過神來,他腦海之中不斷的思索着,如果就這麼聽從處死了眼前這三個人,那麼簡直就是對科學的背叛,對於他上輩子從小學到研究生十九年素質教育的踐踏!
但是現在情況就是,卡斯邁雖然只是一個神權主教,但是他背後隱藏的權力甚至還大於自己這個小領主。如果自己強行阻攔的話,卡斯邁直接上報大主教,甚至更上面的紅衣主教,可能自己這個小領主身份就要被擼到底了,那以後如何完成自己混吃等死的偉大夢想呢?
不能力敵,那就只能智取了!張凌這個時候陪着笑臉說道:“卡斯邁主教,暫時不要這麼激動,異端是一定要打擊的,但是我覺得他們還能搶救一下。”
“搶救?他們都已經受到魔鬼的洗腦了,說出地球是圍繞太陽轉的荒謬話語,而且還肆意傳播這種邪惡言論,我覺得必須儘快處決!”
聽到這話張凌趕忙擺了擺手說道:“不不不,主教導我們要仁愛世人,而且據我所知他們曾經都是主的信徒,所以算不上什麼異端,最多隻是信了科學罷了,所以還是能搶救一下的,這樣更加能證明我們主的偉大!”
張凌打算用迂迴戰術了,在神權裡面,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惡,異教徒還能改變信仰吸收回來凸顯主的偉大,但是異端基本上就是水火不容了。首先把他們異端的身份洗了,暫時拖延一點時間再說。
“信了科學?科學是什麼教派,有其他教派存在風暴堡了?”
卡斯邁一臉驚訝的看着張凌,在他做主教的幾十年裡面,從來都沒有聽說科學這個教派,這可是一件大事情,如果異教入侵的話必須上報索羅公國大主教了。
靠,說漏嘴了!在這個世界上面,還沒有出現科學這個名詞,甚至科學代表的東西就是教廷的對立面,現在石柱上綁着的三個科學先驅者就是例子。張凌可不想自己也被綁上去,那就只能強行忽悠了!
張凌這個時候摸了摸腦袋,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我也是最近知道的,有一個叫做科學的教派在風暴堡傳教,而且還列舉了幾位聖人,比如光之大祭司愛迪生,就是他給人類帶來的光明,還有空調老祖布利斯·威利,他可能讓世人免下火獄什麼的,這些宣傳很有誘惑力,估計布魯諾他們就是受到了異教的蠱惑吧。”
“不可能!神說要有光,於是纔有的光,只有神才能赦免世人的原罪,避免下到火獄懲罰,這個什麼空調老祖怎麼可能做到!這絕對是瀆神,我必須要徹查這個科學教,避免它蠱惑風暴堡的教民!”
張凌聽到這話之後,趕緊附和道:“沒錯!我非常贊同主教您的想法,說不定這背後有一個大大的陰謀。爲了能夠徹查異教入侵事件,我覺得還是先把這三個異教徒關押,好好審問他們背後的事情,而不是過於草率的處死斷了線索!”
卡斯邁聽到這話之後點了點頭,不過他的想法卻是如果挖出了這背後的科學神教,那麼肯定會受到紅衣主教甚至是教皇大人的賞識,哪怕就是不升職成爲大主教,至少也不必窩在風暴堡這個對抗魔物的最前線了。
“可以,杜克城主,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好好調查,徹底把異教的邪惡思想入侵,給斷絕在風暴堡!”
“沒問題,爲主效忠。”
看到張凌畢恭畢敬的樣子,卡斯邁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兩層小樓,張凌看着他的背影,流露出了一種注視傻子的眼神。
不過當他回過頭的時候,卻看到一雙狡黠的眼神盯着自己說道:“小杜克,真的有科學神教這個異教入侵嗎,要知道欺騙教廷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噢~!”
說這話的是一個大概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白皙的臉蛋上有一雙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加上身上穿着華麗的歐洲貴族宮廷服,就好像是栩栩如生的芭比娃娃一樣的精緻美不勝收。
就如同她的打扮跟長相一樣,這個小丫的身份背景也是顯赫無比,她今法蘭帝國亨利七世的女兒姬娜。如果說這個類似歐洲中世紀的黑暗時代有什麼值得稱讚的地方,那就是在男女平等上面還算不錯,女人也有繼承皇位的權力。作爲法蘭帝國第三順位繼承人的姬娜公主,來到了對抗魔物最前線風暴堡歷練,這也是皇族子弟必須要經歷的鍛鍊。
如果是換做以前,張凌碰到這精緻的跟芭比娃娃一樣的小丫頭,加上公主這個身份,估計會樂瘋了吧,心裡面可以YY一萬遍!
但是經歷了這三天,張凌已經深深的明白了這個姬娜公主的任性囂張之處了,完全不像是外表這樣的清純天真一塵不染。而自己在飽暖之後的思**,也全是被這個死丫頭給破壞了,真是白瞎了這一副好臉蛋。
“不勞公主殿下費心了,我自會處理。”張凌不爽的回了一句。
“是嗎,如果不能給卡斯邁一個合理解釋,不單單風暴堡領主職位不保,可能就連好不容易得來的子爵爵位都會被削,那你就坐實了奧托家族草包的名號了。”
姬娜臉上帶着鄙夷的笑容,因爲杜克之前就是一個標準的紈絝子弟,而且還傳出各種欺男霸女的事件,基本上是一個公認的草包!但就是這種草包,居然還成爲了風暴堡的領主,而且還以小兒子的身份加封子爵爵位,這簡直就是對於法蘭貴族的侮辱!
張凌來自後世,內心裡面壓根還沒有什麼階級地位的觀念,所以面對姬娜公主的諷刺,他想都沒想的回敬了一句:“沒事,有你這尊花瓶在這裡,我這個草包也不會太顯眼。”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也沒有多想,更沒興趣跟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鬥嘴,直接就朝着樓下走去了。但是姬娜跟她的隨從們卻驚呆的站在原地,壓根沒想到張凌居然會如此大膽,敢對公主說這樣的話。
很快姬娜身邊的騎士長亞當斯單膝跪下說道:“公主殿下,這是對您的大不敬,請下令立刻逮捕杜克子爵!”
“好!把他給關到監獄裡面,我要狠狠的鞭打這個草包!”
姬娜的臉上滿是憤怒,但其實心裡充滿了委屈,如果不是人多的話,可能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自己最爲法蘭帝國尊貴的公主,自願來到最危險艱苦的前線城堡,卻被一個草包說自己是花瓶!姬娜內心的委屈可想而知了。
“遵命,公主殿下!”
騎士長亞當斯大聲的回覆了一句,立刻就準備起身捉拿張凌,作爲公主的守護騎士,他的使命就是執行公主的一切命令,哪怕就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這就是他的騎士精神。
“等下!”
就在亞當斯準備行動的時候,姬娜叫住了他說道:“還是算了,我要自己證明不是一個花瓶,而他是一個草包!”
此刻姬娜臉上有着一種恨恨的表情,她不想依靠自己的地位讓這個草包屈服,而是想要靠自己的實力去證明!
雖然亞當斯不明白公主爲什麼突然撤銷了命令,但是作爲騎士,他嚴格執行公主的命令,站回了她的身邊,默默堅守着自己的崗位。
另外一邊走下樓的張凌,就沒有想到樓上還會發生這些,畢竟他壓根就沒意識剛纔是以下犯上。
走下樓張凌遠遠的看着石柱上綁住的三人,內心裡面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看來哪個世界都不容易混啊,想要愉快的混吃等死咋就這麼難呢!
哎!不管是爲了自己的職位乃至小命,還是爲了對於科學跟真理的維護,看來只能暫時把混吃等死這個崇高的目標給放到一邊了,好好成爲杜克領主,來度過這一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