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回帝都就代表着姬娜這一次領軍出征的全面失敗,只是面對幾乎完全無從下手的潰軍,姬娜也從開始的奮力抗爭,慢慢變得接受現實。
畢竟認真說起來,姬娜今年也就是剛滿十六歲的小姑娘而已,換做後世地球上這個年紀,都還處於高中追星的階段,哪會領軍上戰場。
“亞當斯,我覺得自己這個統帥真的很失敗。”
姬娜站在營帳前,看着外圍正在喝酒賭錢的士兵,緊咬着嘴脣說了一句。
此刻姬娜心裡面也非常難受,更有一種無力的自責,明明杜克都已經幫自己收攏潰軍了,結果沒有想到還是變成這個樣子,難道說自己真的不適合領軍作戰嗎?
看着姬娜公主這個樣子,亞當斯也感到一種心疼,不是每個人都是軍神,第一次領軍就能夠無往不利。姬娜在她這個年齡已經做的夠好了,如果皇帝陛下能讓公主先採邑一塊封地,培養出自己的力量,可能現在就不會如此的無力了。
“公主殿下,杜克領主正在率領風暴軍支援過來,一切都會好轉的。”
聽到亞當斯的安慰,姬娜感激的朝着微微一笑,當她知道亞當斯求助過杜克的時候,姬娜明白以亞當斯驕傲的性格,讓他向別人求助時一件多麼難的事情,所以她很感激亞當斯爲自己的付出。
“希望如此吧。”
姬娜嘴中喃喃的說了一句,腦海中浮現出杜克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帝都知名的草包,卻變的跟自己救星差不多了。每當到了自己最無力的時候,杜克就成了自己最後的依靠,姬娜當初真是做夢都想不到,會出現今天這種局面。
就在姬娜感到命運造化弄人的時候,一行人走進了營帳,爲首的是馬賽城的後勤官亞爾曼。
亞爾曼走到姬娜公主面前,隨意的行了一個禮,動作之中毫無恭敬可言。見到亞爾曼這種態度,亞當斯當初就感到一種無法抑制的怒氣,朝前跨了一步瞪着亞爾曼,同時手也放在劍柄上了。
見到亞當斯這個舉動,亞爾曼身後的幾個護衛,同樣也用着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亞當斯,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要是杜克見到這種場面,估計他會驚掉下巴,一個領主的官員居然敢這麼囂張,這簡直比得上當初在風暴堡跟姬娜公主打嘴炮了。不過自己好歹也是私下裡面跟公主鬥嘴,明面上還是恭恭敬敬的,這馬賽城簡直跟造反差不多了。
不過馬賽領主屬於布特公國的封臣,雖然中世界皇家理念上,也有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思想。不過在實際操作之中,一些大領主並不認爲自己的封臣,屬於皇帝的臣屬,而且現實之中皇帝命令也很少直接下達給封臣的封臣。
這說起來有點繞口,其實說穿了就是中央皇權,對於地方封臣的掌控力不足,這也是采邑制度最大的弊端。不過這個世界皇權掌控力比中世紀早期還是要強點,基本上達到了晚期拿破崙這種水準,一般情況下各地封臣都不敢如此囂張。
真要惹怒了皇家,直接召集軍隊討逆來維護自己的權威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經歷過跟米蘭帝國一戰之後,很多領主都看到了法蘭帝國強大外表之下的虛弱,可以說極大的挫傷了法蘭皇帝的權威性。
當然,實際上也是如此,安道爾親王國的作壁上觀,帝國姬娜公主的慘敗、唯一一個愛德華親王也是苦苦支撐。要不是帝國軍神奧托公爵依然忠心耿耿,教廷也不想大陸上出現大的格局變化,估計這一戰之後法蘭皇帝就“涼了”。
就好比唐末各地節度使紛紛自立一樣,如今的法蘭帝國也逐漸出現這種局面。雖然沒有到自立這麼嚴重,不過對於皇室的尊重,也明顯的出現了降低。更別說姬娜此刻還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公主,自然馬賽城的官員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面對皇家騎士的憤怒,後勤官亞爾曼的態度稍微好了一點,略微彎腰表示臣服的看着姬娜說道:“公主殿下,我是來轉達布蘭伯爵的口信,從今天開始,帝國軍營地的補給將減半。”
“馬賽城供給帝國軍的命令,是皇帝陛下親自下達了,布蘭伯爵減半是打算抗命嗎?”
姬娜公主義正言辭的看着亞爾曼,要知道現在這一羣潰兵還能約束在軍營裡面吃喝玩樂,就是因爲補給上沒有問題。一旦補給出現問題,有很大可能出現騷論,甚至是兵亂這種可怕的事情發生。當初在安道爾城外那種潰兵猛如虎的局面,姬娜可不想再見到第二次了。
“皇帝陛下確實下達過命令,卻沒有說過要供給數千人之多吧?公主殿下,我們馬賽城只是一座小城,供給這麼久已經承受不起了,所以還望見諒。”
其實亞爾曼這一番話倒也不全是推辭,當初姬娜公主率領第十一軍團的潰兵,也只有一兩千的樣子。結果沒有想到,這一路撤退之前跑的散兵,都開始慢慢收攏聚集了,人數甚至達到了三千之衆。
還有率領的五千邊防騎士團,雖然大部分潰散之後都回到了自己的領地。但是依然還有一千人找到了姬娜公主,因爲這個時代徵召騎士,一般都是許諾了戰後錢財、封地等等好處。而騎士們奮勇血戰,也是爲了讓自己采邑的封地擴大,最終向上一步擁有爵位。
不過戰爭終有輸贏,理論上戰敗了就什麼都沒有,也是大陸上通用的規則。但是因爲當初帝國軍力緊張,姬娜公主所率領的這一批邊防騎士團良莠混雜,很多騎士都不算真正的騎士,一些混混盲流隨便找了一批騾子挽馬什麼的,也混了進來湊數。
所以這羣人在幾個真正的卑劣騎士帶領之下,乾脆就賴上了姬娜公主混吃混喝。如果單單是人都還好說,上千匹馬的供給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馬賽城確實在供給上面有點壓力,不過要說承受不起,過多的是一種推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