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明本能的不想冷場,沒話找話的問道:“大師的宣講詞補全了?”
“補全了!”冰蓮答,且語速很快。
“晚飯吃了麼?要不再吃點?”既然是流水席,此時仍舊源源不斷的有食物被端上桌子,那些一邊看打鬥一邊圍着篝火跳舞消食的魔法戰士們也會時不時的過來吃兩口。
“氣飽了!”這三個字快得和炒豆子一樣。
焦明最開始沒聽清,待反應過來之後覺得還不如沒聽清呢,於腦海中搜尋了一番可能用得到的經驗,只有狗血的言情劇裡偶像派演員們做作的表演。
“啥事惹您生氣了?”焦明話剛出口就想扇自己嘴巴,這豈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冰蓮的目光在焦明和蘿花二人之間轉了一圈,冷哼一聲,然後把一個皮囊拍在焦明胸口。
“答應你的魔癮藥劑,嚐嚐吧。”
焦明懷裡的小詩可是手快的很,抓住皮囊拔出木塞,一道淡淡的櫻紅光芒透射而出,魔癮藥劑特有的刺鼻味道彌散。小詩捏住鼻子,閉上左眼,右眼順着皮囊口往裡瞧,驚歎的道:“好漂亮!”
而焦明只覺得四道視線如刀子般在身上刺來刺去,這魔癮藥劑究竟是喝還是不喝?直接喝還是客氣一下再喝?或者假意不喝推讓幾句然後再喝?每一種行爲又會給二女傳達出什麼意思,會否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這個……還真是有點不要意思……”焦明口中拖延,卻在心裡默默列了個表,然後挨個選項考慮得失,剛考慮到第二個選項的時候便見冰蓮瞪眼鼓腮,恨聲道:“要不要我把閃鱗叫過來幫你個忙?”
我靠!焦明心中暗罵。那兩個小丫頭雖然沒有保密的義務,但是賣得如此痛快徹底,仍舊是大出焦明的預料。
焦明再也顧不得許多,從小詩手裡拿過皮囊,眼一閉心一橫,暗道一聲愛咋咋地,自灌了一口。但出乎焦明的預料,這次不僅沒有灼燒感,反而是甘甜如蜜清冽如水,入腹之後也並沒有迷幻眩暈,只覺胃部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焦明難以置信的瞪着手中的皮囊,喃喃道:“這怎麼……”
“不一樣是吧。”冰蓮話音微微上翹,焦明的反應似乎是讓她解氣了一些,得意的望向焦明另一邊的蘿花,而後者只是保持着一貫的微笑,不言不語。
冰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卻也不露氣餒之色,語氣平淡的聊起魔癮藥劑的話題:“這纔是正確的喝法,否則這魔癮藥劑早就把火系魔法師的肚子燒穿了。”
“火系魔法媒介的作用?”
“正是,那些魔癮藥劑只能算是便於儲運的半成品。”冰蓮指着臺子那邊續道:“魔法戰士們完全是硬抗下魔癮藥劑傷損身體的那部分,而不是用火魔媒化解掉,這個喝法雖然不算是浪費,卻也少了許多妙處。”
“原來如此。”焦明一副受教的樣子。
“好不好喝?”冰蓮忽然問道。
“很甜,很好喝。”焦明沒有多想,只是實話實說。
“還想不想喝?”冰蓮緊接着追問。
焦明心中暗罵一聲粗口,即使是再遲鈍的人也想得到這個似曾相識的問題背後有坑。‘冰蓮你個丫頭片子也太小心眼了吧,這簡直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啊。’如此想着,焦明用餘光掃了眼蘿花,果然蘿花雖然還在笑,但眼角已經在跳了,眼神也是直勾勾的盯着焦明等着這個回答。
必須有個決斷!再這樣下去,真是會死人的,本來就沒有談情說愛的打算,都怪紫羽女士胡亂誤解之後又胡亂搞事情。按照焦明的想法是兩個都拒絕掉算了,但是也必須委婉一些,否則以後工作之中相處更顯得尷尬。
焦明輕咳了兩聲,不去回答冰蓮的問題,反而是一臉嚴肅的道:“你們兩個都是好人。”
“這是好人卡麼?”小詩半懂不懂的用漢語問,顯然是在地球的時候就聽說了這個東西。冰蓮和蘿花卻是莫名其妙的看着焦明,完全不理解這個新鍾國特色的暗示語。
“我的意思是……”焦明磕絆了一下,額頭冒汗:“在我的家鄉有一個傳統,就是不搞辦公室戀情,也可以說兔子不吃窩邊草。”焦明掃了二人一眼,嘴皮子也順溜了一些,進一步解釋道:“我覺得這個傳統挺好,這樣就保全了我們純潔的同事關係。”
二女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不接話茬,幾個人之間出現了一種與周遭的熱鬧格格不入的氛圍。小詩左看看右瞅瞅,張嘴想說什麼,卻還是在焦明懷裡縮了縮身子決定不參合大人的事情了。
最後還是冰蓮打破沉默,笑着開口道:“你家鄉的傳統自然有其道理,不過你人都到了我們鱷魚領,定然便有些不適用了,再說漢語裡不是也有‘入鄉隨俗’的說法麼?”
“我……”
“我這一大袋子魔癮藥劑偷出來也不容易,你若是不喝豈不是浪費了,來來來。”冰蓮根本不給焦明說話的機會,拿過皮囊晃了晃,然後便送到了焦明嘴邊。蘿花笑着湊近,抓住焦明的手臂道:“今天可是豐收慶典,吃些肉喝些藥劑,高高興興的別那麼嚴肅,什麼傳統什麼同事關係,我可是一句也沒聽懂。”
“你們兩個……”焦明話說了一半便被灌了一口,卻發覺這次的魔癮藥劑又發生了變化,原本的香甜底色混合上熟悉的酒精辛辣味道,更像是地球美酒了。
“……不會是想灌醉……”焦明略微掙扎,卻完全不是二女的對手,正驚訝於二女什麼時候達成了默契,又是一口魔癮藥劑被灌下肚。焦明只覺得渾身發熱,腦袋發暈,神智也不大清醒,最後的一個念頭就是冰蓮絕對在藥劑裡面動手腳了,否則不可能酒勁兒這麼大。
……
劇烈的頭痛讓焦明一下子坐起身,拇指和中指按住太陽穴,待痛覺稍緩之後透過指縫看着周圍還算熟悉的房間佈置。窗外東方天際剛剛泛出魚肚白,旁邊小牀上小詩四仰八叉的躺着,焦明給小詩掖了掖被子又摸摸頭,換來小詩一個翻身和趕蚊子一般的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