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魔法戰士上前,抱起石球觀察起來,議論之聲稍稍一起便聽見鱷魚公爵咳了兩聲,說道:“大家可不要打攪了焦明先生施法纔是。”衆人也不是笨蛋,明白輕重緩急,都閉了嘴,不過眼中的好奇之色有增無減。
在傳送的同時,焦明也在觀察着石球中黃色礦石的分佈情況,這處發現的礦脈最初並不厚,但漸漸地也從最開始的幾釐米增加到三十多釐米,所以雖然石球看着很大,但真正有用的部分並沒有那麼多。
焦明沿着一個方向直線進行傳送,很快黃色礦層便增厚到了半米,傳送出來的石球便彷彿是個巨大的花色檯球,上下灰黑的岩石中間夾着一層厚厚的黃色礦物。
礦脈增厚的趨勢讓焦明很是興奮,待到三十個石球挖出來的時候已經沿着礦脈水平前進了近半米,不過緊接着黃色礦層漸漸開始變窄。
焦明對此並不意外,以其初中水平的地理知識和對地層的理解,早就猜到這個礦脈大概就彷彿是一張夾在書本里的彩頁書籤,放在地球就是個沒有開採價值的貧礦。畢竟隨便探礦一番就踩進一個富礦的可能性太小了。又沿着這個方向水平前進了五十米,黃色礦層竟只剩下十多釐米厚了。
焦明喘了幾口氣,略作休息,拿過紙筆畫了一條由點構成的虛線,代表着剛剛這四十多個石球在地下的位置,然後在礦層最厚的地方垂直畫了一條續線,代表着接下來的採掘方向。這樣一橫一豎便可以最快的大致確定礦層的面積,再估算一下礦層的平均厚度,即可估計出儲量。
“還能堅持住嗎?是不是藥效過了?”冰蓮滿臉關切的問道,手擡了一半卻又放了回去,“我估摸這些就夠做一把短劍,若是太累就不必勉強了。”
“放心吧,我可沒那麼虛。”焦明的聲音沙啞無比,說罷放下紙筆拍了拍臉頰繼續開工。這個採礦工作不過是用魔法把東西傳送出來而已,不斷重複之下純熟技巧的同時也必然會產生懈怠厭倦,畢竟對從心理上說這和搬磚毫無區別。
焦明沿着豎線採礦的過程中開始出現失誤,失敗了幾次又跑偏了幾次,而且從漸漸退去紅色的視野中,焦明知道興奮劑即將失效,只好無奈地漸漸減小石球的尺寸,最終探出礦層的長度約二百五十米。當退出與氣魔媒溝通狀態的時候,焦明只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一個踉蹌差點跌下牛背。
冰蓮和蘿花一起上前,扶着焦明仰躺在牛背上,蘿花用帕子給焦明擦汗,冰蓮則是扯過了一塊毛皮披風蓋在了焦明身上。焦明盯着天上細碎的雲朵,生出一種升上天空的錯覺,耳邊則是傳來噼裡啪啦聲,顯然是接到命令的魔法戰士們正在手工碎石。
“感覺如何?”冰蓮問。
“就好像連做十幾張數學卷子一樣。”這是焦明的真心話,這種精神上的疲憊與高三時候的感覺差不多。
“真的辛苦你了,不過我想知道你這樣工作一次要休息多久?”顯然冰蓮正在考慮如何壓榨員工,順便計算產量了。
“兩天三次,習慣之後大概可以一天兩次。”
冰蓮心算了幾秒,然後顫抖着低聲說道:“一天三到四把短劍,這……”
“還想做短劍?太沒追求了,大劍大斧大錘子纔對得起那一身力氣吧。”焦明笑道。
“有道理!”冰蓮也笑了,又安慰焦明幾句便轉身離開,去開始自己的工作。魔法戰士們已經把石球全部拍碎,然後與苦力們一起把礦石挑揀出來搬進水泥爐窯並按照冰蓮的吩咐放置,冰蓮則帶領幾個火系魔法師學徒把風箱和柴火檢查一遍,確定沒有問題之後,鱷魚領第一爐金屬冶煉開始了。
余光中瞥見爐窯之內已經點火,稍稍緩過勁兒來焦明再也躺不住,扭身就要坐起來觀看。蘿花連忙阻止,勸焦明好好休息。焦明哪裡反抗得了四環魔法戰士,只能被按在牛背上不甘心的說道:“歷史性你懂不懂?這一爐東西有多重要你知道不?這一幕錯過了就太可惜了。”
“那您側躺着看唄。”蘿花並不知道什麼歷史性,甚至不認爲這次燒爐窯和往常有什麼不同,不過見焦明如此重視只好做出部分妥協。
“這看到的全是後背啊。”
“反正您必須躺着休息,不許起來。”蘿花拿出了女人特有的名爲撒嬌的武器來對付焦明。
焦明對錘子下達心靈指令,往爐窯靠近,卻發現魔法戰士們早就把爐窯口圍個水泄不通,正想再和蘿花商量一番,卻發現那邊的火光熄滅,竟然是已經結束了。這魔法一線也不炫酷,速度倒是挺快,焦明暗自腹誹。
魔法戰士們可沒心思等到爐窯自然冷卻,幾個八環的魔法戰士見火光熄滅直接就衝了進去,然後哇哇大叫渾身黢黑的被熱氣逼了出來。鱷魚公爵見狀決定親自上場,脫去上衣光着膀子閃身進窯爐,然後抱着幾塊黑疙瘩衝了出來。
鱷魚公爵將黑疙瘩扔在地上,渾身的灼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幾個呼吸之間便已經恢復正常。然後一衆魔法戰士對着地上的黑中透紅熱氣騰騰的黑疙瘩面面相覷,然後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焦明在一邊聽了幾句,頓時啞然失笑:這羣土老帽居然以爲從爐窯裡拿出來的就應該是成品武器。
冰蓮自然曉得金屬胚體還需要鍛造,擠到鱷魚公爵身邊踮起腳耳語,鱷魚公爵撓撓頭聽得似懂非懂,卻還是喝止了衆人的議論,不動聲色的推了推冰蓮讓她出面解釋。
“請諸位長輩稍安勿躁,還有最後一個工序便可以見到成品了。”冰蓮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