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叨叨……”
夕陽西下,大竹峰廚房內張小凡正一臉專注地炒着菜。
一盤盤精緻的菜餚被端向大竹峰食堂的長桌上。
田靈兒看着桌面上色香味俱全的佳餚美食,垂涎欲滴地說道:“七師弟,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張小凡靦腆地笑了笑,餘光看着田不易,內心非常希望獲得田不易的讚許。
田不易置若罔聞,拿起筷子率先開動,繼而其餘人方開始動筷。
田不易夾起一塊麻婆豆腐放入口中,頓覺麻辣滑溜,口感十足,微不可查地露出一抹愜意的神情,心裡道:“比起老六杜必書做的豬食,堪比人間美味。”
田不易看向張小凡的眼神不由柔和了幾分,心裡道:“資質差點就差點吧,就當給大竹峰找了個廚子。”
接着,田不易看向一直默默吃飯的張達。
這幾日,田不易細細觀察了張小凡和張達兩人。
這兩人都是性格內向之人,但又存在巨大差異。
張小凡的內向是因爲不善言語,內心卻渴望得到他人認同,所以張小凡會拼命地表現自己,就不入發揮自己的廚藝。
張達則不同,他的內向更像是一種冷漠,一種骨子裡的冷漠。
在這三日中,張達只做四件事,吃飯、睡覺、出恭、修煉。
三日時間,他可以不說一句話,也不關心周邊的任何事物。
這種人,要麼是有大毅力者,要麼就是智商有問題。
……
田不易收回目光,心裡道:“此子若能一直保持赤子之心,或有一日能夠龍飛九天。”
……
大竹峰的夜晚沒有什麼活動。
諸弟子早早地回房,或是習練《太極玄清道》,或是是修煉法術、劍決。
張達悄悄地來到張小凡的住處外,神識探查中,張小凡正在修煉佛道兩門功法。
似乎因爲兩門功法相駁,他一直無法完成“引氣入體”進入“玉清·第一層”產生氣感。
張達見四周無人,神識點向張小凡的昏睡穴,令之陷入昏迷狀態。
繼而,張達悄聲走了進去,直接從張小凡懷中拿出“噬血珠”。
……
晨曦微光。
田靈兒、張小凡、張達,三人再次向大竹峰後山走去,進行每日必修課程,砍竹子。
“咚咚……”
清脆的伐竹聲在山間傳蕩,堅硬的翠竹猶若精鐵,手中的柴刀傳來的反震之力,整的三人虎口發疼。
“轟……”
“譁……”
終於,以一個小時後,田靈兒砍下了第一根竹子,興高采烈地說道:“我的任務完成了,我先回去了。”
張小凡是一個要強的人,看見小師妹已經完成課業,不禁加倍努力,奮力地砍着竹子。
可惜,田靈兒休習《太極玄清道》已經三載,早已進入玉清第二層,豈是張小凡這個氣感都沒產生的凡人可以對比的。
沒過多久,張小凡就覺手臂發麻,氣喘吁吁,精疲力竭,不由停了下來。
“咚咚……”
張小凡轉首看向一臉專注的張達,疑惑道:“八師弟,你手不酸嗎?”
張達轉首看了一眼張小凡,淡淡地說道:“七師兄,看我的手勢。”
張小凡仔細地凝視着張達揮擊柴刀的手勢,只見張達的手臂高高擡起,柴刀猶若九天之瀑布飛流直下,在撞擊到竹子後,又沖天彈起,達到同一個高度,完成一個循環……
這期間,張達的手勢不停的改動方向,導引着柴刀的力量。
張小凡難以置信地看着張達手中的柴刀,只感覺張達的手勢玄奧無比。
他無法理解爲何揮刀都能如此的富有藝術感,但他覺得這樣纔是最完美的揮刀手法。
張達解釋道:“在我給柴刀施加力量的同時,我們腳下的大地亦在給它施加力場。”
“我們所處的世界,存在無處不在的力場,如風、火、反彈等等。”
“如何協調這些力量,便是砍竹的關鍵所在。”
張小凡眼睛大亮地看着張達,驚訝道:“八師弟,你好聰明。”
張達說道:“《太極玄清道》內有言‘師法自然’乃世間修行之根本法,我不過善於分析大自然的現象罷了。”
張小凡愣了愣,心裡道:“原來‘師法自然’是這個意思。”
張小凡躊躇道:“小師弟,我還是無法理解你那個刀法,你能揮慢一點嗎?”
張達看着一臉躊躇的張小凡,心裡想道:“我拿了他的金手指,也不知他的未來會走向何方,這一世,他又是我的師兄,這一份因果終須了結。”
張達沉吟了一會,說道:“七師兄,我家傳有一招刀法叫做《神刀斬》。”
“雖然與青雲門的仙法相比不足一論,但在這砍竹子上,卻是分外有用。”
“你若願學,我可以教你。”
張小凡連忙點頭道:“好,我願意學,我總不能落後你和小師姐太遠。”
張達笑了笑,開始傳授張小凡《神刀斬》
……
自從那一日張達教導張小凡學習《神刀斬》後。
張小凡就成了張達的跟屁蟲。
張小凡自覺若不是年齡大張達一歲,恐怕他更適合當師弟。
張達的進步更是有目共睹。
不過十日,張達就進入了“玉清·第一層·引氣入體”。
一月後,張達更是百脈全開,進入“玉清·第二層”。
三個月後,張達神識離體,進入“玉清·第三層”。
……
張達的進步令所有人驚訝,同時也令大竹峰的師兄弟汗顏。
大竹峰大弟子宋大仁,玉清·第五。
二弟子吳大義,玉清·第四。
三弟子鄭大禮,玉清·第三。
四弟子何大智,玉清·第三。
五弟子呂大信,玉清·第三。
六弟子杜必書,玉清·第三。
七弟子張小凡,玉清·第一。
田靈兒,玉清·第四。
……
所有人都明白,限制八師弟提升的是時間,只要時間一到,張達真氣化液,便能結合神識,以氣馭劍,御劍飛空。
也就是說,張達花了三個月時間,超越了修煉了數年的大竹峰弟子。
這其實害死張達故意壓制修爲提升的結果。
即使如此,這種資質也令人驚豔,令人驚疑。
……
這一日。
田不易和蘇茹單獨將張達叫到了書房。
田不易銳利的眼眸凝視着平時不苟言笑的八弟子,鄭重道:“老八,我檢查過你的根骨,你的修爲進步太神速了,你是如何辦到的?”
張達知道是時候表現真正的技術了。
張達面色猶豫,神情閃爍,不敢正視田不易銳利的眼神,欲言又止。
田不易見此,心知果然如他所料,此中必有貓膩。
田不易呵斥道:“老八,你還不從實招來。”
張達身體一顫,擡首看着田不易,微微顫顫地從懷中拿出一個內裡透紅的珠子,說道:“三個月前,我去叫喚七師兄一起前往後山伐竹。”
“然則,七師兄與田師姐已經提前趕往後山伐竹。”
“我在不經意間發現七師兄房間角落中的一枚珠子,見之甚爲喜愛,不由就將之收入懷中,隨身攜帶把玩。”
“有一日,我在後山打獵,擊殺了一隻野豬,這枚珠子從野豬身上吸**血,化作純粹的生命元氣歸入我的體內。”
田不易接過張達手中的珠子,看着內裡的隱煞邪氣,倒吸一口涼氣,冰冷的目光凝視着張達,狐疑道:“你說這個珠子本來是老七的。”
張達點了點頭,告罪道:“弟子一時心生貪念,拿了七師兄的寶物,還望師父恕罪。”
田不易沉吟道:“你去將老七叫進來。”
張達拱手道:“是。”
……
沒過多久。
張達就帶着張小凡走了進來。
田不易神色清冷地看着張小凡,亮起手中的噬血珠,說道:“小七,小八說這枚珠子是你的。”
張小凡凝視着田不易手中的噬血珠,方纔想起這是普智吩咐他丟棄的那枚珠子。
他本以爲噬血珠已經不慎丟失,沒想到在田不易手中。
張小凡鬼使神差地回道:“是的,這枚珠子確實是我撿到的,但是三個月前就已經不見了,我還以爲不小心丟失了。”
田不易深邃的眼神看着張小凡和張達二人,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退下。
……
蘇茹看着田不易手中的噬血珠,說道:“師兄,這兩孩子顯然不知此物是八百年前黑心老人的‘噬血珠’。”
田不易點了點頭,說道:“我並非懷疑他們,只是噬血珠乃是魔教至邪之物,張達以稚子之身何以能駕馭噬血珠吸食猛獸精華煉體?”
蘇茹沉吟道:“除非張達天賦異稟,乃是靈魂變異之人。”
田不易眼睛驟然一亮,沉吟道:“傳言靈魂變異之人,神識格外強大,天生不受邪魔外道影響。”
“若是如此,張達驅使‘噬血珠’便合理了。”
蘇茹輕笑道:“若張達真是靈魂變異之人,那我大竹峰必將誕生一名絕世天才。”
田不易笑道:“現在說這話爲時尚早,待我以‘九轉大黃丹’提升他的底蘊,助他真氣化液,看他要多久才能進入玉清第四層。”
“若他真是靈魂變異之人,吸收‘九轉大黃丹’的藥力速度必然快速無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