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校園的風景的確很美。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下。中世紀歐洲莊園風貌與中國古代園林藝術完美契合的東西高校就好像是世外桃源一般,直讓人流連忘返。然而行走在其中,尹曠卻並沒有多少欣賞風景的興致。沈寇,魏明,曾飛三人雖然有說有笑,東瞅瞅西看看,但是尹曠依舊能夠看出他們隱藏在笑容下的愁緒。
一路前進,漸漸的就看到了一些原東勝大一的新生。在之前發生變故的時候他們還在上課,發生變故後又被上課的高年級學生嚴令不得離開教室,所以所有大一生都停留在各班教室中,倒沒有受到波及。現在他們出現在東西高校校園中,是因爲原西神的人也已經到各個班級宣佈東勝與西神合併爲一校的事情了。同時原西神的傳話者們也宣佈廢除了原東勝高年級對大一年級盤剝。這樣最直接的結果就是原東勝大一生對東西合併一事反而沒多大的排斥,相反不少人還因爲不用受到盤剝而高興。這並不難理解,因爲大一生根本就還沒有接觸到“校際考試”這一層次,所以感觸並不大,反而對關乎切身利益的事情更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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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東勝大一生中,有人認識魏明和曾飛。因爲他們兩個曾經給一年級的上過課。一些學生就上來向魏明和曾飛仔細詢問東西並校一事。魏明和曾飛對此都沒什麼可說的。說白了就是敗軍之將無話可說。所以只是中肯的對他們說不要管那麼多,靜下心來熟悉新的環境,迎接新的挑戰,努力變強,這比什麼都重要。然後又有大一生向魏明他們確認是不是真的不用向高年級提供考試獎勵了。魏明還不知道有這回事,不過既然是原西神的人說的自然不會錯,便也點頭稱是。魏明原先就不贊同盤剝低年級學員的獎勵,所以對於這一舉措他倒是樂見其成。
和那些大一的學員分開後,魏明嘆道:“壓榨制度一廢除,咱們東勝的大一學員對西神只怕非但不排斥還熱烈的歡迎呢。”沈寇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都不願意自己辛辛苦苦甚至拼命得到的獎勵交給別人,無論是多是少。”曾飛苦笑道:“大三的幾乎忙於凝軸,大一的現在又得到了恩惠顯然不會反對西神了,就咱們這些大二的夾在中間,上下不是人。”魏明攬過曾飛的肩膀道:“算了算了,別說這些掃興的事情了。開心!開心最重要!”沈寇道:“是啊,我們所遭遇的一切都夠慘的了,要是自己都不開心,那簡直就是自虐。”
“就是,就是。”魏明看向尹曠,問道:“尹曠,你有什麼打算沒有?”尹曠收回眺望遠景的目光,道:“搞定一些亂七八糟的瑣碎事情,然後就請假閉關,領悟第三種法則,然後凝軸。”魏明睜了睜眼睛,嘖嘖嘆道:“尹曠就是尹曠!我連力之法則都纔剛剛領悟不久,你就要領悟第三種法則了。人比人氣死人啊。”尹曠道:“沒辦法。壓力大,形勢所迫,不急不行。”
沈寇看了尹曠一眼,擔憂的說道:“不知道東勝學生羣在羅莎琳德的管理下會怎麼樣。”魏明笑容一斂,道:“是啊,這個我也挺擔心。倒不是對西神有什麼偏見。你們也知道,兩種文明的碰撞最容易引發爭端。這次東勝失敗,就怕西神以爲東勝好欺負。而東勝學員雖然表面沒說什麼只怕心裡也壓抑着。如果到時候發生衝突……”曾飛接道:“吃虧的只能是我們東勝。”
尹曠沉默了一會兒,道:“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坦白了說,我原本就沒有多高尚的情操。就算有,只怕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考試中給消磨的差不多了。咱們能夠活着站在這裡有說有笑,有悲有愁已經算是天大的幸運了。還要奢望什麼?”魏明道:“真是的,你說的一太直接了。有點接受不能。理智上我是認同你說的,可是……哎呀呀,不說了不說了。愛怎樣怎樣吧。”
沈寇覺得,如果尹曠這樣強者都不站出來,那還有誰能夠站出來維護東勝學員的利益?可是轉念一想,沈寇覺得如果自己站在尹曠的角度想,尹曠說的又很中肯。他尹曠或許對別人來說已經很強了,可是對大三凝軸那個層次,對羅莎琳德那個境界,他似乎又極弱,他同樣需要小心謹慎的活下去。就算站出來又能如何?多半是那隻被搶打掉的出頭鳥吧。人一死,哪怕有再高尚的情操和精神又有何用?有人或許會說樹立起精神榜樣讓他人看齊,激勵大家怎樣怎樣,這純粹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感情死的不是他。再不然尹曠就算站出來,弄不好反而爲被人認爲是西神女神扶住起來統治他們的傀儡,他尹曠反而成了西神的走狗,真要是吃力不討好又被罵,他尹曠找誰說理去?
而現在,原西神又廢除了原東勝對低年級的盤剝製度,原東勝大一的學員也已經得到了利益,只怕也不需要別人站出來再代表他們吧?
不談鬱悶的事情,四人一路閒聊觀景,按照腦海中的記憶地圖來到了新的宿舍。不再是陰森恐怖的亂葬崗和墳墓,取而代之的是明豔小巧的中國古代風格的建築。一座座小建築依山傍水,完美的和環境地勢融合在一起,給人清新自然的享受,而且各有各式,全不重樣。不得不說,環境對人的情緒影響是極大的。就算尹曠等對西神並沒什麼好感,此刻心情也依舊輕鬆開朗了起來。
“那我先回家了。那邊靠近水邊的小竹樓就是我的。我早就想擁有一個自己的小竹樓了。”魏明笑着擺擺手,就跑了過去。曾飛道:“那個夾在山石縫隙裡的獵人小屋是我的。呵,看來西神校長是按照我們的喜好建的屋子。”沈寇也道:“嗯。那棵大樹上的樹屋是我的。”
尹曠笑道:“河面上的畫舫是我的。奇怪,我怎麼不知道自己喜歡住在水面上。”話雖如此,但是尹曠真心喜歡靜靜的漂浮在水面上的那條精緻畫舫。
幾人分別之後,尹曠就一躍掠過水麪,落到了畫舫上。首先就看到了一個小小黑色身影坐在船尾,似乎在釣魚。尹曠走過去一看,果然是在釣魚。旁邊的桶子裡已經有了兩條鯉魚。尹曠道:“你倒是好興致。”
不用說,這釣魚的自然是練霓裳。
練霓裳一拉鉤,又釣上來一條肥魚,道:“突然發生那麼大的變化,搞不明白,又懶得動,正好莫名其妙出現在河上,就釣魚解乏。現在你回來了,正好問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完,又一甩魚竿。
尹曠道:“釣這麼多魚,你晚上想吃全魚宴不成?”尹曠也坐了下來,道:“至於發生了什麼……簡單來說就是原來的東勝學院和西神學院合併成了新的學院。要詳細說的話就比較麻煩了。”
“反正無聊。你說,我聽。哦,別太大聲,不然會嚇走魚的。”
“……”
於是,尹曠就組織了一下語言,將具體的情況和練霓裳說了一下。練霓裳靜靜的聽完,期間又釣了四條魚,然後道:“我知道了。原來東勝學院這麼差勁。”尹曠道:“倒不是差勁。而是西神學院有一個變態的強者。如果沒有她,東勝未必會輸。”練霓裳道:“可惜沒有如果。”
“是啊……沒有如果。”
“而且按你說的,四個學校必須融合成一的話,那這種融合並不是壞事。只不過你們太狹隘,把局域觀念看的太重了。而且我很奇怪,在這種學院還有所謂的局域觀念嗎?要我說你啊,別想亂七八糟的,把自己實力提上去纔是最主要的。”
“我本來就這麼想好吧?”尹曠道,“算了,你繼續釣魚吧。我有事離開一下。”
“請便。不過記得早點回來。這麼多魚丟了可惜。”
“……”
尹曠騰身而起,下一刻就落在了岸邊上,然後徑直朝着新校第四區而去。融合後的新校域非常廣闊,但是在全速前進下尹曠只在五分鐘後就來到了第四區。和東勝第四區不同,這裡的第四區周圍沒有怪河阻隔,學員可以自由出入第四區。這讓尹曠奇怪不已。以前東勝的校長對圖書館的保護是非常嚴格的,而這裡似乎非常寬鬆。似乎這邊的校長更加的人性化,而原東勝的校長卻非常呆板,連大一時候的幽默也顯得非常刻意,尹曠想不明白是何緣故。
原來西神的學員看到尹曠來第四區,雖然奇怪卻沒有人理會他,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出人意料的自律。當然也有一些膽大火辣的女學員對尹曠拋媚眼,挺胸脯,嬌笑連連。對此尹曠直接過濾了。
尹曠來第四區圖書館當然是想要見呂夏冷。只是他有點忐忑,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她。不過當尹曠靠近圖書館的時候,一個聲音就在他腦海中響起,“你來了?直接進來吧,我在辦公室等你。”這是呂夏冷的聲音。尹曠鬆了口氣,便跨入圖書館。由於呂夏冷的安排,他直接就來到了圖書館十二層館長辦公室前,然後推門而入。
呂夏冷靠在椅子上,身前的桌子上擺着一本蒼黃色的書本,神情有些凝重。
尹曠走到她的辦公桌前坐下,望了一眼那本逸散着奇妙氣息的書本,然後說道:“她沒有爲難你?”呂夏冷道:“她不敢!”呂夏冷沉靜的摸着蒼黃色書本,“只要這本書在我手上,她就不敢動我……暫時不說這個,我知道你上次的考試是在三國世界。”對於呂夏冷來說沒有什麼比她父母更重要的事情了。
尹曠手一伸,方天畫戟就出現在他的手上,“廢了千辛萬苦。差點被你老爹宰掉。”
呂夏冷神情難得的激動了一下,抓過方天畫戟,道:“謝謝……”尹曠道:“不過另外一個人……遇到點麻煩。嗯,坦白說我下不了手。還是你自己來吧。”
說着,尹曠將貂蟬的身體取出來,又將她的靈魂從棋界提取出來,那靈魂自動就融入了身體之中。尹曠隨後將貂蟬按暈。他不想讓她看到。
不過,兩個一模一樣的絕色女子擺在眼前,還同樣具有禍亂氣,這給予尹曠的視覺與心靈的衝擊何其巨大?
看到貂蟬,呂夏冷先是一愣,隨即臉上就浮現出濃濃的怒意,可緊接着神情又頹然暗淡,嘆息着跌坐下,“天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