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晃晃悠悠的鬼魂,我心裡特別沒底,想當英雄得有真本事,我剛剛纔發現手上有一本道法,都還沒來得及認真學習就遭遇到這樣的情況,現在該怎麼對付那麼多鬼魂。
要是嗚拉在,說不定能幫我。
沈超宇的道法不一定比葉小幽的高,葉小幽都說這是個兇險之地,沈超宇就算帶着嗚拉來了,也沒什麼用。
才思考了幾秒的功夫,那些鬼魂已經快要來到跟前,我拽緊拳頭,是福不是禍,是禍也躲不過,上吧!
我聽到傘撐開的聲音,轉頭一看,葉小幽正站我後邊,傘撐在頭頂上。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她表情變都沒變,冷冷說:“還不走?”
她脾氣雖怪,現在看起來還挺順眼的,畢竟眼下她是我唯一的依靠了。雖然一個大老爺們會對個小丫頭片子產生這種感覺很丟人,可誰讓俺自個沒本事呢。
有了葉小幽的傘,那些鬼魂從身邊走過時對我們視而不見,出口通道里全是霧氣,一直看不到盡頭,我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纔來到站臺,一路上都沒看見鍾雪出去。
站臺裡,剩下的鬼魂寥寥無幾,我從葉小幽的傘下出來,一邊喊着鍾雪的名字一邊到處找着。
“鬱……磊……”
有個奇怪的聲音喊我,我很自然的答了聲“哎”便轉過頭,看到地鐵司機牽着個小女孩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呵呵呵呵呵……”
小女孩奇怪的笑,下一秒我便看見她將手伸到頭上,就這麼一扣,便扣下圓形的一大塊,她將扣下來的那塊遞給我,一步步朝我走來,嘴裡說:“哥哥,陪我玩皮球……”
看着她變形扭曲的臉和她手裡拿着的那塊腦袋,我伸手擋住臉吼了聲:“走開,我不玩!”
身後又有人叫我。
“鬱磊。”
我“啊”了一聲轉過頭,看到紅衣女鬼正漂浮在離我不遠處。
小女孩喊:“哥哥!”
我正要回頭看她,葉小幽的聲音傳來,她急切的說:“你不能再回頭了,你的三把火已經被他們騙滅了兩把,只剩最後一把,要是滅了的話,你就要永遠留在這了。”
晚上走夜路,聽見有人叫自己名字時不能回頭,否則就會死。
原來以爲這只是編出來嚇人的。
有人正在扯我的衣角,不停的喊:“哥哥!哥哥!哥哥!”
我拼命忍住不去看那個小女孩。
可這時我卻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帶着哭腔喊了一聲:“小磊哥!”
是鍾雪!
我猛的回頭,卻看見地鐵司機飛速朝我接近的臉,和他已經張開的血盆大口,大腿上傳來一陣劇痛,我低下頭,看到那個只有半邊腦袋的小女孩長嘴咬住了我的肉。
“啊……”
才慘叫出聲,地鐵司機已經來到眼前,他的嘴變成一個大窟窿,眼看就要吞下我的腦袋。
我閉上了眼。
卻聽見一聲猛喝:“定!”
我眯縫着睜開眼,小女孩和地鐵司機沒動了,不遠處的葉小幽手中扔出一道符,口中唸唸有詞。
“太上老君,賜我真火,起!”
隨着她雙指捏着符一轉,符便燃燒起來,她將符丟到地鐵司機腳下,地面上瞬間燃起一層藍色火焰,這火焰對我沒有任何傷害,地鐵司機和小女孩卻慘叫起來,他們全身都燃着這種火焰,眼看就要被燒得灰飛煙滅,一陣邪風吹來,火焰滅了。
我扭頭看去,竟是那紅衣女鬼。
葉小幽問:“你是誰?竟然能滅了我的符火,看來是個厲害角色。”
紅衣女鬼只是怪異的笑,反覆念着一句:“都要死,死”
整個站臺上回蕩起她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我的頭都要吵炸了,雙手堵住耳朵,那聲音依然穿過耳膜傳進耳朵裡。
“都要死,都要死,都要死”
“別吵了!”
我大喊了一聲,這一聲我自己聽着都無力,不僅是腦袋疼,胸腔內也疼,濃重的血腥味兒涌上喉嚨,在難受得要死的時候,我看見葉小幽也抱着頭痛苦的蹲下。
如果我們倆今天死在這,就是我害了她。
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紅衣女鬼一直懸在半空,我從褲子口袋裡摸出蛋,用最後的力氣向她扔過去。
蛋只飛出去一段很小的距離,便滾落到地上。
最後的希望破滅了。
我閉上眼睛,癱軟在地。
這時,我卻聽到了一個救星般的聲音。
“喵嗚!”
這聲淒厲的貓叫後,紅衣女鬼的聲音竟然小了很多,我覺着臉上溼溼的,伸手一抹,竟全都是血。
嗚拉出現在地鐵的一根柱子後。
紅衣女鬼的身體在空中僵硬轉體,臉朝向嗚拉的方向。
糟了,嗚拉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我從地上拾起那枚蛋,看向葉小幽。沒了那個聲音,她已經站起身,伸手在小揹包內不斷摸索,這個時候我能想到的只有一個詞:逃!我們不是紅衣女鬼的對手,我不能讓葉小幽和嗚拉死在這。
我急切的問:“你能定住她嗎?”
葉小幽不耐煩的回一句:“你瞎啊,沒見我正在想辦法。”
女鬼的鬼手已經擡平,朝着嗚拉迅速伸去,我心裡一急站起身就朝着嗚拉跑,一邊喊:“嗚拉閃開!”
哪知下一秒我就頓住了。
我看見嗚拉的身體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增長,幾乎是在眨眼間變成一隻威風凜凜的白色大虎,朝着伸向它的鬼手狠命的撓過去一抓。
女鬼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乾枯的皮膚被撓開,露出灰黑色的骨頭。
我在心裡重重的感嘆了聲:臥槽!
嗚拉竟然可以變成一隻大虎,看來我們有救。
原本以爲這樣紅衣女鬼就該退縮了,誰知她乾裂的皮膚竟迅速的長了回去,那雙手再次伸向嗚拉,一虎一鬼在站臺上廝殺起來,我幫不上忙,葉小幽雖然懂道法,肯定也沒看過這樣的景象,呆立在一旁。??⑧☆⑧☆.$.
那女鬼不斷被虎爪撓到,但嗚拉的身上也出現了幾處抓痕,再這麼打下去必定會兩敗俱傷。
我心裡有些急,這時,只見空中飛來一道黑符,在女鬼頭頂上轉了兩圈之後,女鬼收起鬼爪,原地消失。
嗚拉瞬間變回一隻貓,原本雪白的皮毛上有幾處觸目驚心的傷口,我心疼得要命,將它抱進懷裡,它似乎太累了懶得動彈,軟軟的窩着。
從地鐵上傳來一陣拍窗的聲音,扭頭一看,是鍾雪在求救。
我爬進車頭,按下開車門的按鈕,鍾雪出來之後就一頭扎進我的懷裡,失聲痛哭。這我能理解,別說是她一個小姑娘了,就算大男人遇到這麼多鬼魂也早給嚇尿了。
等她終於哭得緩和了些我才問:“你怎麼會在這末班地鐵上?”
鍾雪擦了擦眼淚,抽抽搭搭的說:“是小霞,昨天夜裡,她把我騙到這班地鐵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