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密麻麻的繩子中間有一塊布片,我拿起來看了看,太髒了,上面的字跡和圖案完全無法辨認,但從形狀上看像一塊臂章。
臂章這個東西我經常見到,可這個臂章上有點什麼東西比較獨特,似乎在哪見過。
“鬱磊!”
高子涵叫了一聲,我回頭看去,見他和那個老警察哼哧哼哧擡回來一個人。
原來小警察*被嚇暈過去了。
高子涵說:“媽的,早知道就不帶他來了,警隊裡就數他膽子大,沒事的時候還講幾個鬼故事來嚇嚇同事,誰知道這麼不耐扛。”說完抽了煙盒出來,甩了一根給我後自己點上,猛吸一口後才問:“怎麼樣,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我搖搖頭,想起那個臂章後說:“噢,找到了這個。”
高子涵接過去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說:“臂章?這好像是警察的臂章吧,臥槽,那個老色鬼是不是還有制*服控啊,哎不對啊,這臂章怎麼那麼熟悉”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住嘴不說話了。
老警察問:“怎麼,你認識?”
高子涵打哈哈:“怎麼可能,我當然不認識了,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特別勉強,讓我的記憶瞬間就明晰起來,我想起來了,這臂章我的確見過,那是我之前被抓到警局,遇到那個高官時看到的,他雖然穿了西服,卻帶着臂章,臂章上繡着一個功勳章,而正規的臂章上並沒有。
那個男人,我曾猜測他是高子涵的父親。
這就能解釋爲什麼他忽然開始打哈哈了,他一定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如果這東西交到他的手上,他很可能會毀滅證據。
我一把將臂章搶回手裡就揣進了口袋,說:“這是重要的東西,要保管好,你們再找找看還有線索嗎?我去入口那兒看看是不是能想辦法打電話出去。”
“可是……”
高子涵還想說什麼,我裝沒聽見,從小門走了出來。
四周很黑。
我抽出一張符,剛想甩個光符到空中,忽然看見小靜站在不遠的地方看着我。
“是不是你屏蔽了這兒的信號?”
我朝她問了聲,她沒說話,手在空氣裡緩緩晃動,示意我走上前去。
我徑直走到她的面前,她緩緩的擡起手,搭到我的額頭上……
普通人千萬不要嘗試與鬼有任何接觸,如果真的接觸到了,輕則生病,重則丟命。當然了,我不一樣,我是修道之人。
我任由她將手搭上來,冰冰涼涼的,我閉上眼,眼前出現一副畫面。
那是一個普通的姑娘,可以說她有點靦腆,她每天循規蹈矩的去一家火鍋店裡打雜,省吃儉用節約下一筆錢,去報了學校的夜大,卻遇到一個魔鬼……
四周都好黑,她好怕,她心裡的恐懼感已經快要撐破她的軀殼鑽出來,將她撕裂,她身上綁着好多繩子,繩子太粗糙了,把她的皮膚全都磨破,好疼。
可是這都沒有那個男人強*暴她的時候疼。
她在心裡狠狠的發誓,絕對不會放過那個男人。
“你會幫我的,對嗎?”
末了,我看見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問。
我睜開眼,眼前的小靜已經消失,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有信號了。我按下110三個數字,手指卻在撥號鍵上停下了。
這世間有多少壞人在逍遙法外,這世間有多少高官在以權謀私,法網終有漏洞,很多惡人仍然在逍遙法外。
就算他是高子涵的父親,他也應該受到制裁,可是如果我這樣做,我可能會失去一個朋友。
做人要有原則。
我沒有按下撥號鍵,直接走到出口那兒爬上了鋼架樓梯,而後用一隻手推了推頂上的門,推不開,似乎壓着什麼重物。
“小靜,能幫幫我嗎?”
我朝着空氣裡說了聲,只聽輕微的“咔嗒”一聲,上面的門開了一條縫。
此刻高子涵恐怕正在想辦法毀滅現場還可能找到的證據,我爬上去後打了個電話給沈超宇,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他沉默了半晌後說:“我支持你,不過以我對高叔叔的瞭解,他經常很虔誠的求神拜佛,對寺廟向來很大方,周邊寺廟建造他都有捐款,我想,寺廟內的僧人可能會給他一些護身的東西,就算你說的那女孩是個厲鬼,也不一定能夠接近得了,而且你若是幫助那個女鬼復仇的話,很可能會折福。”
“這我並不在乎,我的命本來就是撿來的,你是沒看到那女孩死得有多慘。”
“可你真的能確定是高叔叔乾的嗎?畢竟我認識的他是個有潔癖的人,那樣的環境可能他並不喜歡。”
“誰都有不爲人知的一面,這是他的癖好也不一定。”
我這樣說了後,沈超宇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不過終究還是沒說出來,他說:“好吧,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不過萬事小心。”
掛了他的電話後,我打了個電話給高子涵,說可以報警了,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就先走了。
“額,這樣啊,那……那也行,等我處理好了這邊的事情再找你。”
這是高子涵的原話。 》≠》≠,
雖然現在很晚了,路上行人不多,可我也不想騎着降龍到處亂飛,上次就被一個小孩碰到了,拉着他的媽媽喊她看天使,嚇得我加速就跑,那以後我出門就很少用降龍。
我打了個車。
開夜車的的士司機很健談,時不時的找話跟我說,我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着,眼睛始終看着窗外,然而就在司機正跟我說着話時他忽然猛的打了下方向盤,車子轟然撞到了安全島上,我坐在後座,人整個彈飛起來,頭頂撞上了車頂,臉又撞到前邊的座位上,頓時眼前開始冒小鳥,等我七葷八素的回過神來一看,司機正趴在方向盤上,我趕緊伸手去推他,一邊問:“師傅,你沒事吧師傅。”
他不說話,嚇了我一跳,接着我就看見他渾身篩糠一樣的抖着,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問:“師傅,發生什麼事了?”
“鬼,有鬼啊……”
他喃喃的說着,我用銅錢劃過眼睛後朝四周看了看說:“哪有鬼啊,沒有啊。”
他說:“有的,剛纔她就飄在我的車窗外,速度跟我的車一樣快,還衝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