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毒這玩意我知道怎麼解,但此刻身上沒有帶糯米,如果照此速度下去,不到半個小時屍毒就會攻入我的心臟,我會死在這兒。
我伸手迅速在我腿上的血脈處猛點一下,這一下能減緩屍毒入侵的速度,但同時也會讓我這條大腿不聽使喚。
“嘰!”
有個東西叫了一聲,同時一道黑影從我身邊迅速閃過,我知道,這就是剛纔咬我的那玩意,如果連它我都對付不了,那這裡的“人”都動了的話,我能做的只有等死。
這可不是我的作風。
我伸手捏起一張符丟向空中,在符燃燒之時口中大聲唸到:“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急急如律令。”
符化開時,一道光盾至上而下將我籠罩在其中,咬我的那個小妖怪撞過來之時被光盾彈了回去。
梅中原發怒了,不知道唸了些什麼東西,那些原本停着不動的“人”都開始動了,漸漸朝着我的身邊靠攏過來,幸好光盾擋住了他們,但我心裡知道這盾撐不了多久,我拖着一隻沒有知覺的腿朝着太平間的大門走去,雖然移動的速度很慢,但也在不斷的接近大門了。
“想跑?哼哼。”
梅中原冷笑一聲,兩個站在大門那兒的“人”伸手把門推上了,一左一右像門神一般守着。
斷我退路是吧。
行,老子不走了,陪你玩玩。
我原地盤腿坐下,無視那些不斷用手想破開光盾的“人”,口中不斷念着師父教我的靜心咒,很快心神安寧下來,閉着眼也看見手中出現了一張符文,我念着符文至上而下轉了一個很大的弧,口中念着:“北帝勅我紙,書符驅鬼邪,敢有不伏者,押入豐都城。急急如律令。”
唸完最後一個音符之時我怒目圓睜,朝着梅中原準確無誤的甩出手中的符,那符在碰到梅中原的腦門時忽然冒出一陣青煙,緊接着就是一聲慘叫,梅中原“唰”的一下消失了,緊接着太平間內的燈亮了,一位小護士站在門口觀察了我幾秒後問:“你誰啊?你怎麼進來的,這裡是太平間你知道嗎?你就不嫌冷?”
“我——”
我剛想上前解釋,忘了有一條腿不能用,一個趔趄摔倒了,護士趕緊過來扶起我說:“你是病人吧,大晚上亂跑什麼,你看腿上又出血了,你哪個病房的,我扶你回房。”
我隨手指了個房間,小護士把我扶了進去,讓我躺好,她去拿消毒的工具。
見她消失在房間之外,我拖着一條腿來到陽臺上,朝着遠處低聲喊:“降龍!”
沒反應。
這丫的肯定又是去永昌街的那個湖裡抓魚吃去了,我拿着一張符丟到空中,喊了一聲:“千里傳音,降龍!”
10秒鐘後,降龍“嘎”一下停到我面前。
“個小王八蛋,下次是不是要等我死了你纔來。”
我在它腦袋上磕了下,騎到它的背上回了永昌街,第一件事就是找來糯米按到傷口上,當然了,那滋味兒的酸爽程度已經介紹過了,幸好師父家這兒沒人,我可以放聲大叫。
解了屍毒之後我覺得好累,便倒頭睡了一覺。
我看到了梅中原,他的腦袋很明顯,身體卻看不清楚,他很痛苦的在那叫着,我知道這是個夢,便放心的走上前去查看,等我看清楚的時候差點吐了出來。
我知道爲什麼只看到梅中原的腦袋了,因爲他的身體是裝在一個黑色的甕中,那個甕其臭無比,一些蛆蟲在他的脖頸處爬來爬去,我想,甕裡面肯定也有不少這樣的蛆蟲。
“救我、救我、我好痛苦……求求你救救我……”
梅中原臉上是極其痛苦的表情,他不斷的哀求我,讓我救他,原來是他託夢給我的,我想他應該是被我的符打傷了纔會變成這樣吧,這道法也是之前在《度朔道法》上讀過,便記住了,沒想到威力還挺大,梅中原這個自願將自己變成鬼魂的煉鬼人都沒法對付。
我說:“抱歉,我救不了你。”
梅中原說:“可以的,你可以救我的,我的屍體就在校醫院的太平間內,現在我的家人不管我了,以前在社會上的那些朋友也都不管我了,你把我埋了吧,我在前段時間金價下跌的時候購了一批金條,價值不菲,足夠你揮霍下半輩子的,只要你能把我埋了,金條歸你,好不好?”
“你這人真奇怪,你處心積慮的想要殺我,到頭來卻求我幫你辦事。”
“不是這樣的!”梅中原大叫起來,他說:“你看到的那個我是假的,那不是我,那是他們給你設下的陷阱,等着你往裡跳呢。”
“你現在想讓我幫忙,說什麼都行。”
我轉身要走。
“鬱磊,你別走啊!”他更着急了,語速也快了起來:“對,你說的對,是我想殺了你,但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誰讓你是度朔門最後的傳人呢?當年我上山學藝,在第一關的時候就沒能通過,本想收拾包袱走人,誰知道遇到了幾個經商的弟子,他們說幫派裡巡查不嚴格,老是有人來冒充,師父和師兄都沒發現,我便也想去試試,不想真的成功了。我留下來之後也是想好好學藝的,誰知道師父在指導了我一次之後就放棄了教我道法,他不教,我就自學,我越來越發現我自學的道法竟然超過了所有的師兄,我不明白我這麼一個天才爲什麼得不到師父的賞識,我很傷心,纔會做出召喚紅衣女鬼這種事情……剛召喚出紅衣女鬼我就後悔了,可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吃的,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我說:“這個世界上想掙回面子的方法有很多種,像你這種滅了門派來掙面子的我還真是頭一個看見。”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幫我?”
“很簡單,告訴我當年度朔門滅門的真相,還有參與滅門的人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