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知道魏齊並不是那麼無情的人,也明白了爲什麼前段時間他已經猜到魏薇是跟我們走的,卻沒有刨根問底的來追究,他心裡也是想讓魏薇早點逃離桃都門的吧。
這小子,有時候我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好還是壞,我快要像看不懂李澤凡那樣看不懂他了。
只不過這時候就算跟魏薇解釋清楚也沒有什麼用了,魏薇就是小虞,小虞是不可能離開她的趙大哥的,靈物的愛比凡人的愛更純潔,她們一旦愛了一個人,就認定了,不管變成什麼形態她都只愛這麼一個人。
魏齊出去了。
我站起身想跟出去看看,魏薇叫住了我。
“鬱磊,你是不是已經找到救他的辦法了。”
“我……”
門口忽然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那聲音說:“救他的辦法就是粉碎你的內丹,將所有的靈力全部灌注到他的身上。”
我驚愕了!
擡頭看去,走進來的人竟然是葉小幽,而魏薇此刻也是驚訝的看着她。
我說:“大小姐,你又來添什麼亂啊?”
葉小幽瞥我一眼後又看向魏薇說:“他和魏齊說話的時候我正在與魏齊通電話,電話沒有掛斷,我全都聽見了,你想救趙大哥,這就是唯一的辦法。”
魏薇疑惑的看向我問:“真的嗎?”
我擺手:“當然不是真的,這又不是玄幻電視劇,那有那碼子事,你好好陪着他,我和你哥再想想辦法。”
“我相信她。”魏薇看着葉小幽說:“我相信她,鬱磊,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不想讓我死,所以才騙我說要去找資料,其實是想帶我哥來勸我回去,對嗎?”
“……”
“鬱磊,謝謝你,但這是我的宿命,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趙大哥,你能幫我照顧他嗎?”
“……”
“內丹碎了之後,我就灰飛煙滅了,從此世間無論再生成多少靈物,那都不會是我。”
我心裡忽然很酸,想哭。
我記得很小的時候聽過一個故事,有一對戀人,他們要修煉十世之後才能在一起,所以前面的九世不是你死就是他亡,至死也不能在一起。
但他們到第十世時成功了。
我還聽過一個故事,說的是彼岸花,花由花精靈和葉精靈組成,它們相愛,可他們從來沒有相見過,因爲彼岸花,花開之時沒有葉,葉出之時沒有花,花葉永遠不相見。
第一個故事我沒有感覺,第二個故事我哭了,幸好那時候我只是個小孩,擁有想哭就可以哭的快樂。
我害怕永遠都沒有結局的故事,如果有結局,就有盼頭,就可以安靜的等。
魏薇已經吐出了她的內丹。
“你要不要,再想一想……”
葉小幽問了句,我覺得她真是個矛盾體,明明衝過來說方法的也是她,現在讓人家再多想想的也是她。
反正我是覺得沒有必要阻攔了,攔也攔不住。
我朝洞口喊了聲:“魏齊,來送送你妹妹。”
魏齊進來了,眼眶有點紅,憋着沒說話,魏薇看着他卻笑了,她說:“哥,現在我覺得溫暖了。”
一滴淚從魏齊的眼中滴了下來,他轉過了身不願意再往下看。
魏薇將握着內丹的手緩緩的伸到了趙大哥的天靈蓋那,輕輕的說:“趙大哥,小虞不能陪你了,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說完她看着我問:“你會幫我照顧好他嗎?”
我將手握成拳放在胸口說:“我會用命來保護他。”
“謝謝。”
魏薇的手用勁一捏,內丹碎成了金黃色的粉末,像流水一樣流進了趙大哥的口中,當內丹全部流完之後,趙大哥的身子動了動,臉上泛起一絲生氣。
而魏薇的身體正在慢慢變得透明。
“你……你疼嗎?”葉小幽這時候才變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想握住魏薇的手,可她的手直接穿過了魏薇的身體。
“你個死丫頭!”魏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魏薇身後,伸手環住了她,低聲說:“你這個死丫頭,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你當妹妹,我逃避這份感情的真正原因就是怕會有這麼一天,這樣的生死離別是我最害怕的。”
魏薇虛弱的笑了,仰起頭說:“哥,有你這個哥,真好。”
忽然一下,毫無預兆的,魏薇的身子整個崩裂開來,碎成了空氣裡的點點粉末,只在空中停留了幾秒就全數不見,一如她的出現,流星一樣劃過,除了看到流星的人心底留下的光亮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把趙蓑衣帶回了出租屋。
當初找這房子的時候我覺得挺大的,現在怎麼感覺不太夠住了。
不明就裡的石怡楠說:“天哪鬱磊,你又從哪弄來個老頭啊,你讓他住哪?客廳?”
我說:“不止呢,還有一個。”
從山洞找來的小弦躲在我後面瞅石怡楠。
“哎喲喂,這小妞長得也太水靈了吧,這你誰?你女朋友?那她呢?”
石怡楠指了指葉小幽。
我沒回答,對李澤凡說:“明天我們再去找一處房子吧。”
高子涵說:“這就不必了,我明天搬走,我早說了不用跟你住在一起的,你看,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那不行,我答應……我想跟你住一起。”
石怡楠又開始大驚小怪:“你倆不會是那個吧。”
李澤凡笑了笑,鍾雪瞪着大眼睛問:“哪個啊哪個啊?”
我無奈的搖搖頭,去找鋪蓋去了,今晚,大家打地鋪吧,趙大哥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身體還是很虛弱的,我既然答應過魏薇就一定要保護好他。
葉小幽進來幫忙。
她問:“你真的要保護他?” △△,
我沉默。
她說:“你真不怕現在這個掌門來對付你嗎?現在這個掌門可是心狠手辣,專養小鬼的,他的一隻小鬼你都對付不了,更別說是一羣了。”
我說:“趙大哥本性善良,如果趙蓑衣和他真的是同一個人,那我一點也不怕。”
葉小幽白了我一眼說:“幼稚。”
我脫口而出:“對,我是幼稚,我要不幼稚會連續幾次栽在你手上嗎?”
她愣了。
我抱着被子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