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秦躍真的是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那麼我與他的恩怨就不簡單了,起初我不過是想幫小玥和端木琴復仇,而現在,是爲了我自己。
他爲什麼要指使紅衣女鬼殺我?
我問沈超宇:“能跟上他嗎?”
沈超宇說:“我試試吧。”
不一會,秦躍上了一輛停車場內的轎車,開着往街上去了,沈超宇開着車跟上,可三拐兩拐之後竟然跟丟了,在開車回去的路上,沈超宇說:“像他這麼厲害的鎮魂師,開始我就知道跟不上,他的本事可不是你我想的那麼簡單。”
“我覺得他就是養紅衣女鬼的人。”
我把想法同沈超宇說了之後,我們目前也只能多多留意此人,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沈超宇已經表明他不想做這行的心,平時工作遇到能驅驅小鬼就行了。我心裡想,他身爲一個法醫,已經看慣人間的生老病死,絕不會因爲誰死了傷了就要退出這一行,他肯定遇到了什麼事。
難道是他的領導給他施壓了?
就算那晚我們在校醫院內發現了呂初霞的屍體,他的領導給他施壓不要管這事,他也沒必要退出這一樣啊。
人各有志,我不便問,與他道別之後就回宿舍了。
老大和老三倆人正在宿舍內爭執,我還沒進門便聽見了兩人的爭吵聲。
大勇說:“你給我玩玩怎麼了,怎麼那麼小氣呢,不就是個破電腦嗎。”
老三說:“不是不借你,我跟隊友說好了要擼兩把的,過會兒再借你。”
老大說:“不成,你現在就給我,是不是兄弟?”
老三說:“是兄弟你也不能這樣啊,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那麼不講道理呢。”
老大說:“你說誰不講道理?”
我一見這架勢趕緊上前拉住老大,勸說了句:“你倆大風大浪都一起過來,別爲了個電腦瞎嚷嚷成不。”
老三看了一眼臉紅脖子粗的老大,將電腦遞給他說:“得得,我讓你玩,我自個兒去網吧玩,成了吧。”
老三開門出去後,老大歡天喜地的打開電腦,我爬到牀上打開《度朔道法》準備看幾頁,心裡卻在想着剛纔這事,大勇雖然五大三粗,可脾氣好,平時也護着我和老三兩人,今天怎麼可能因爲用電腦的事兒這麼激烈。
我猛然想起上一次出現在電腦上的紅衣女鬼,心裡一個咯噔,難道大勇是急着上那個叫“快樂到死”的遊戲?想到這我三兩步爬下牀,果然看到大勇正在選擇美女類型,住房類型等等等等,我“啪”一下把電腦扣上,大勇竟猛的擡頭,雙眼血紅,面目猙獰的吼了句:“你找死!”
我嚇得退開幾步。
大勇卻忽然回過神,甩了甩頭後說:“你瞧我,怎麼跟大姨媽來了似的,大概火氣重,脾氣不好。”
我緊張的問:“大勇,你最近經常玩這個遊戲嗎?”
他搖搖頭,“有幾天沒玩了,不知道爲什麼,今天特別想玩。”
我問:“你這遊戲是在哪下載的?”
他想了半天,說:“想不起來了。”
我告訴他這遊戲千萬別玩了,很邪門,他忍了半天之後還是拔掉了電源,爬上牀悶頭睡覺。
下午又是英語小課,班上的同學因爲端木老師的事不愛跟我說話,我也樂得清靜,自己學自己的。大勇坐在我左邊的位置,老三照舊是最後一排最角落裡,好方便他做那些小偷小摸的事。
鈴聲響了之後,英語老師很快便走上講臺響亮的喊了一聲“上課!”,班長一聲:“起立!”,我們習慣性的站起身,我餘光瞥見一旁的大勇沒動,保持着歪過身子伸長脖子的姿勢。
扭頭一看,不僅是他,還有兩位同學也坐在座位上,臉趴在筆記本鍵盤上一動不動,他們三個均臉色慘白,大白天看上去也十分瘮人。
“這三位同學要是不想上我的課可以出去。”
英語老師不爽的說了句,他們三人還是沒動,我伸手扯了下大勇的胳膊,他這才迷瞪的回過神來,看見老師後趕緊站起身,我注意到他的臉色在不看電腦屏幕時稍稍恢復了些氣色。
另外兩個還是沒動,蘇喆在這時候發揮了他班長的作用,上前推了其中一個一把,看起來力道並不大,誰知那位同學竟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嚇得缺心眼得蘇喆當場蒙圈。
有女生尖叫起來,聲音足以媲美國際女高音。
“啊——”
另一個沒動的同學被這獅吼功拉回了魂,傻兮兮的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
我上前蹲到那個倒下的同學身旁,用食指試了試他的鼻息,十分微弱。將他扶回椅子上坐着後,我轉頭說:“去辦公室倒杯溫水來。”英語老師一路小跑着去了,我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面的畫面在我目光盯上的那一剎那閃掉了,可我還是清清楚楚的看見,剛纔屏幕上就是那款遊戲:“快樂到死”。
“水來了水來了。”
英語老師將水杯遞給我,我給他灌了一些下去,見他鼻息強了點,可全身上下還是冷冰冰的,看看樓下的草地,冬日的陽光燦爛,於是吩咐班上的男生同我一起將他擡去樓下。
“大勇,你和他也趕緊到樓下曬一曬。”
陽光是最好補充陽氣的方法。
一干人等陪着那昏迷的同學曬了半天,終於看到他長長吁了一口氣,臉上恢復了血色,轉醒過來。
英語老師也鬆了口氣,伸出指頭在我額頭上戳了下說:“同學,我真是給你嚇死了,不知道剛纔我哪根筋不對,竟然你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要是沒送校醫院出了什麼事,我擔當得起嗎我。”
我笑了笑,對那兩個男生說:“你們這可是電腦病,最好這段時間別開電腦。”
他倆當時沒說話,可我心裡清楚,他們肯定也會像大勇一樣,忍不住去上那款遊戲。
我將老三的電腦借到手,給沈超宇打了電話便朝他家走去,一路上看到一些坐在椅子上的同學,要麼呆滯的舉着手機,要麼呆滯的看着平板電腦,無一例外都是眼神渙散,臉色蒼白。
而且,他們都是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