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幾乎是在瞬間變成一片火海,每一個窗戶裡都有一個黑色的影子站着,渾身都是火焰,在窗戶內狂亂的掙扎,哀嚎聲不絕於耳。
“起火了,救命啊,救命啊……”
樓下的童莎渾身燃起火焰,撲倒在地滿地打滾,蘇喆被眼前的情況嚇呆了,我和葉小幽一開始並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只見大樓濃煙滾滾,從每一扇窗戶裡不斷涌出,漸漸的在半空匯聚,像是要匯聚成一張惡魔的臉,就在那張巨臉的眼耳口鼻快成型時,葉小幽一個健步上前,手中出現一個八卦,罩住地上的童莎後喊了一聲:“收!”
童莎整個縮進八卦內,葉小幽對我倆急切的說了句:“還不快跑,等着喂鬼呢。”
我倆撒開腿朝着遠處的大路上一陣狂奔,跑出約莫兩公里之後回頭再看,那棟樓恢復原來的樣子,安安靜靜的矗立在那。
葉小幽說:“我把童莎帶出來了,只不過憑我的道行無法超度她,她在那棟聚陰的大樓裡呆的時間太長了。”
我問:“那怎麼辦?”
葉小幽說:“找一個道行高深的人進行超度。”
我馬上想到了庸大師,只是現在太晚,明天才能去泥佛寺。蘇喆尿了褲子一身騷味,我讓他先回宿舍了,童莎既然在我們手上,就不會再有鬼魂糾纏他,我和葉小幽還準備到校志室去找一下放映廳那棟大樓的歷史。
有那麼多冤魂,絕對不會僅僅是一場火災燒死幾個人那麼簡單。
我倆照舊是打着黑傘上去,一路上能感覺到有什麼從我身旁經過,我卻看不見。
“你少了一魂。”
葉小幽知道我在想什麼,說了一句,看我用疑惑的眼神看她,這才接着說:“上次我大伯給你把過脈,你的三魂七魄中有一魂沒了,所以你的通靈體質不能很好的發揮出來。”
“沒了一魂?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那我怎麼還不死?”
葉小幽伸出一個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說:“這你就不懂了,九大門派中有這樣的法術,將人的一魂取出來,放在聚魂棺內,他就成了一個半人半鬼的傢伙,說他死了或者說他沒死都是對的。”
“聚魂棺?這又是什麼玩意。”
葉小幽想了想,“好像是曾經很強大的度朔門的一個法寶,不過後來失傳在江湖上,不知去向。”
又是度朔門。
我居然少了一魂,每天還這麼逍遙自在的到處跑。
想不到度朔門還有那麼多的寶物,如果真的跟我們鬱家有關聯,弄個一個兩個的就發財了。
“想錢想瘋了!”
葉小幽白我一眼,拿出她的專業開門工具,將校志室的門打開。
她開這個鎖比開自己家的還順溜。
校志室裡面很黑,這兒估計已經被葉小幽翻了個遍,按她的話來說,她就是因爲明安大學經常會發生學生離奇失蹤和死亡的事情,才選擇到這上大學的,而校志室記載了所有學校內發生的歷史事件,當然是她最感興趣的地方,她在這翻到過很多讓人稱奇的歷史。
按照推論,放映廳那棟大樓發生的事情肯定是學校不願意讓人知道的,藏的地方也會很隱蔽,我們倆一人咬個手電筒專找角落,還是葉小幽對這兒熟,才找了半個小時就大叫一聲:“找到了。”
我跑上前,看到她從一個牛皮袋子裡扯出好多文件,扯的時候帶出好多灰塵,應該有些年頭了。
裡面記載的是十二年前在影視廳發生的一場大火。
那個時候真的有影視欣賞課,只是開課時間並不晚,晚上7點半開始上課,10點以前便結束了。
那天晚上,上這個課的18位同學和1位老師全部葬身火海,很多人都到場救火,輕言目睹了他們在放映廳裡燒得狂亂奔跑,撕心裂肺的慘叫,也就是今天晚上我們看到的那副場景。
後來查到起火的原因,放映室內電器漏電產生火源,冬季又比較乾燥,放映廳內的椅子全是布料的,遇火就燃,跑都來不及跑。
“不可能吧。”葉小幽看到這,歪着腦袋若有所思的說:“你還記得嗎,我們去放映廳上過課,放映室是在大廳的後面,從一個小窗口進行放映,而進出口都是在靠熒幕的這邊,如果是放映室漏電起火,那學生們朝前門跑,才二十來號人,怎麼可能全都死在裡面。”
她說的很有道理。
難道,是有人做了手腳?可是這個淺顯的道理我倆都能想到,學校會想不到嗎?
我越來越覺得這個學校有問題,那麼多學生死得蹊蹺,校方都在拼命的封*鎖消息,我一開始理解爲他們不想引起學生的恐慌和家長的恐慌,更不想破壞學校的聲譽,現在看來,絕不是這麼簡單。
我問葉小幽:“你在這翻了那麼長時間的校志,有沒有找到過關於整個學校歷史的資料。比如說建校選址,建築物的方位設置,耗資多少等等的。”
葉小幽問:“你是懷疑學校的選址有問題?”
我點點頭。
她瞥我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鬱磊,你還真夠笨的,白癡都看得出來這學校的選址有問題,虧你還想學道法,懂道法就要懂風水,難道你看不出來這個學校的風水是有講究的嗎?”
“什麼講究?”
“這個學校三面環山,且三座山都是屬於學校範圍,如果你都上去仔細找過,會發現每座山的山頂都有一尊神像,這呀,叫鎮妖局,爲的就是鎮壓住學校裡的邪惡力量。”
老神棍說要招鬼來問話的那天晚上,我在西邊後山上看到過一尊鍾馗爺爺的神像。
學校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需要這麼煞費苦心來鎮壓?
設得有鎮妖局,爲什麼還是有這麼多人死?
葉小幽一邊翻着手裡的一沓照片一邊說:“你就別問那麼多爲什麼了。鎮妖局不是什麼東西都能鎮的,你想想看,有鎮妖局都會發生那麼多事,那沒有鎮妖局不是更恐怖。”
“這是什麼?”我上前拿過她手裡正在翻的照片,發現全是十二年前那場大火內燒死的人,有生前的照片和燒焦後的照片,兩張照片放在一起。
光線很暗,我看不清楚,可還是覺得這些照片無比的詭異,鮮明的對比讓我覺得身上寒寒的。
我盯着其中一張照片,上面的人已經燒得面目全非,跟今晚上看到的童莎差不多。
忽然,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的視覺出了問題。
我看見,照片上原本側躺着的屍體此刻臉卻正了過來,一雙沒有眼皮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