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眉道:“既然野人吃人,爲什麼不將她一起帶走?作爲儲備糧?”
“那個倖存者被警方盤問了很久,到了最後精神似乎出了點問題,在一個雨夜跳樓自殺了。”尹晟堯說,“當晚,她的鄰居聽到她在屋子裡大喊大叫,這是錄音。”
他將一支錄音筆遞給了我:“那個鄰居想憑藉這錄音從記者那裡掙一筆,錄得很齊全。”
我打開錄音筆,裡面傳來嘈雜的雨聲,看來雨下得很大。
“不要來找我!不管我的事啊!求求你,放過我吧!”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響了起來,接着噗通一聲,那女人似乎跪下了,大叫道:“我沒有吃你的女兒,是邱芳芳吃了,她也被你咬死了啊,我沒吃,真的沒吃!”
接着便是一陣陣尖銳的叫聲,還有打鬥的聲音,然後便是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後,一切都安靜了,只能聽見滂沱的大雨。
“警方仔細搜查了那個倖存者的家,沒有發現任何外人入侵的跡象,認爲是那女人得了精神病,病情發作產生了幻覺,跳樓自殺。”尹晟堯道。
“不對。”我將錄音倒回去,將其中一段放大,各種各樣的噪雜聲中,我聽到了腳步聲。
那腳步聲很重很沉,但被女人的尖叫聲蓋住了,一般人聽不出來,但我的聽力比普通人高出許多倍,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麼重的腳步聲,至少有兩百多斤。”我說,“身高不會低於三米。”
尹晟堯嘴角微微勾了勾,道:“那個女人樓下就有攝像頭,警察查過,當晚並沒有外人進入這棟樓,更別說一個野人了。”
我摸了摸下巴,說:“真是有意思,居然是個隱身野人。”我頓了頓,又道,“她說的話更奇怪了,明明是野人吃人,可她卻說,她的同伴吃了野人的女兒。事情變得越來越離奇了。”
尹晟堯微笑道:“從那之後,秦嶺之中又出現了好幾起野人殺人的事件,只是再也沒有幸存者。怎麼樣,有興趣嗎?”
“當然。”我點頭道,“多謝你的素材。”
“那你準備一下,我們過兩天就出發。”他理所當然地說。
我愣了一下:“等等,你也要去?”
他淡淡道:“觀衆更喜歡看一男一女兩人一起直播,現在唐明黎不在了,我就勉爲其難幫你這個忙吧。”
等等,誰要你幫忙了?
我臉部肌肉抽搐了兩下,說:“尹少,你們藥王谷很忙的,爲了我這點小事耽誤你的正事,我會過意不去的。”
“無妨,其他事情我可以推掉。”他說,“只要你能記得我的好就行了。”
“真的不必麻煩……”
“雖然是有點麻煩,但這點麻煩,完全可以克服。”
“……”
我無言以對,看來他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跟我一起去了。
奇怪,之前這些事都是唐明黎做的,怎麼感覺無聲無息就變成了他來做了?
他是想要取代唐明黎嗎?
我沉吟片刻,說:“現在天寒地凍的,去山裡麻煩得很,還是以後再說吧。”
尹晟堯一怔,直直地望着我,良久,他才低低地嘆息了一聲,說:“你還是無法接受我嗎?即使是作爲朋友?”
我認真地說:“尹少,我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請你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站起身道:“你……保重。”
看着他消失在門外,我才鬆了口氣,想來也真是可笑,以前這些男人當我是垃圾,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現在卻這麼多爛桃花。
我這才發現,錄音筆還沒還給他呢,算了,下次吧。
這桌飯菜把我冰箱裡的存糧都用光了,我便出門,去冰庫裡拿食物。
我的那些異獸肉都存放在專門的冷庫裡,每次都要專程去取,太麻煩了,看來住在公寓樓裡還是不合適,得買個大一點的別墅了。
現在我賬戶上的錢已經上億,每個月絕色粉黛公司還會有一筆分成,我給葉先落打了個電話,讓她幫我留意一下。
出租車開到半途,路上堵車,把道路給堵死了,還不如走着去,晉升三品之後,我用個風行術,時速也能達到每小時五十公里。
一路走過來,發現一座幼兒園前站滿了人,隱隱能聽到有人大吵大鬧,我忍不住問旁邊一箇中年婦女:“大姐,這裡出了什麼事?”
那中年婦女叫道:“哎呀,真是作孽啊,一個小孩子在幼兒園裡失蹤了,他父母在問幼兒園討要個說法呢。”
我擡頭朝幼兒園的方向看了看,心中一驚,那幼兒園之中瀰漫着一股森然的鬼氣,我見過的鬼物也不少了,但這麼強的,還真不多見。
我擠進人羣,看見一個年輕男人正拉着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大吵大鬧,而旁邊一個年輕女人捂着臉正哭得天昏地暗。
“你把我兒子弄到哪裡去了?”年輕男人怒吼道,“我告訴你們,今天不把孩子還給我,我讓你們全都死在這裡!”
那個女人似乎就是園長,她戰戰兢兢地說:“你冷靜一點!你也看到了,我們幼兒園四周都有攝像頭,孩子根本沒有出過幼兒園。”
那男人紅着眼睛吼道:“難不成我兒子還能憑空消失?他肯定是被你們藏起來了!”
圍觀的人也對着園長指指點點,園長欲哭無淚。
這時,警車到了,兩個年輕警察從車上跳了下來:“先把人放開,彆着急,慢慢說!”
那男人紅着眼說:“我能不着急嗎?那可是我兒子啊!是他們!肯定是他們把我兒子藏起來了,說不定他們幼兒園就是拐賣兒童的窩點!”
警察轉頭看向園長,園長說:“警察同志,天地良心啊,我們幼兒園開了將近二十年了,從來沒有出現過孩子失蹤的事情。”
“你們這裡有攝像頭吧?先看看錄像再說。”警察道。
“好,好,這邊請。”園長帶着幾人一起進了保安室,我悄悄來到保安室外面,將神識掃進去。
“警察同志,你也看到了,今天沒人出過幼兒園,更沒有可疑人物進來過。”園長說,“這孩子到哪裡去了,我們真的不知道。”
孩子班上的老師已經嚇壞了,哭哭啼啼地說:“當時我們在上課,做捉迷藏的遊戲,我把教室的門關上了,小陽根本就出不去啊,他那麼小,還不會開門呢,一眨眼人就沒了。”
警察們皺起眉頭,說:“把孩子的最後的鏡頭調出來。”
幼兒園的保安將錄像往後退,發現教室的門居然自己悄無聲息地開了,小男孩跑了出去,門又自己關上。
小男孩朝着走廊盡頭跑去,盡頭處是攝像頭的盲區,一片陰暗。
看小孩的樣子,不像是自己過去的,反而像是有人在叫他。
小孩跑過去後,似乎對着黑暗在說些什麼。
“等等,把這裡放大!”一個警察道。
保安將畫面放大,雖然很模糊,但衆人赫然看到,黑暗之中伸出了一隻慘白的手,牽起了小男孩,帶着他走進了黑暗之中。
警察問:“樓道盡頭有房間嗎?”
園長嚇得渾身發抖,臉色蒼白地說:“沒有!那裡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堵牆!”
衆人只覺得後脊背一陣陣發涼。
“我不信!”孩子的父親大喊一聲,轉身衝出了保安室,來到了那條走廊盡頭,真的只有一堵牆!
他不死心,用力地捶打了兩下,裡面是實心的,不可能有什麼暗道。
那小男孩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失蹤了。
帶走他的,是一隻慘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