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窗前向外眺望,入眼的是一片閃閃的銀白。張風雨不知疲倦的站在這裡,靜靜的欣賞着來自窗外的美麗雪景。大雪自他們迴歸就再沒有停過,在心中細算下日子,張風雨才發現這個時候已是冬季了。
“家裡也不知道冷不冷,不過他們也終於能好好歇歇了。”
想起遠在現實的父母,張風雨的眼中露出了深切的嚮往,但他的內心裡卻是很平靜,並沒有出現以往的那種強烈波動。因爲他十分堅信着就在不久的將來,他們一家三口終會有再次團聚的那天。
想着想着,張風雨不由得笑出了聲,他突然很是感嘆於這世界上的種種其妙,同時也在暗自慶幸着自己可以走過年少的懵懂。
相比於一年前,他要成熟的太多太多。雖然他不會對這個詛咒心存感激,但不得不承認這個詛咒教給了他不少的東西。若是沒有這一年多的經歷,他現在或許還只是一個在學校裡混吃等死窮學生。
他也不會在這裡遇到王林,李璇,絕代,小玲等人,同樣不會明白在這個世界上,遠有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人,亦或是事物存在。如果他最終可以活着走出這裡,那麼他的這份經歷無疑會是他最爲寶貴的人生財富。
是這個詛咒,是掙扎於在這個詛咒之中的人讓他明白,每個人都應該有理想,有目標。
每個人都應該在心裡詢問自己,我是爲了什麼而活?我的生命意義是什麼?
如果總是活在渾渾噩噩中,總是在抱怨着命運對自己的不公平,總是百般聊賴中去幻想自己會有一個美好未來的話,那麼便證明着,你也只能在抱怨中繼續渾渾噩噩的活下去,也就只會在虛無縹緲的虛幻中,陷入無休止的YY與幻想而無法自拔。
到頭來你的命運仍會是這樣,是最不公平的那個。你的生活仍會是這樣,是最爲平淡無華的那個。到最後,你的人生也仍會是這樣,是最爲蒼白無力的那個。
以往的張風雨就總在抱怨命運對於自己的不公,覺得他們這些執行者是天底下最爲悲慘的人。可殊不知在這個世界上,無論在何時何地都在上演着各種各樣的不公。死於天災的,死於人禍的,死於疾病的,天生腦癱,天生殘疾的……比他們悲慘的人比比皆是。
相比於這些人,最起碼詛咒給予了他們一個逃離的機會,他們仍可以將他們的命運攥在他們自己的手中。這對於他們而言就足夠了,因爲這就是命運賦予他們的公平,或者說公平是需要自己去爭取的。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片片潔白的鵝毛在空中閃轉,舞動。張風雨知道它們是想用自身的潔白,去洗滌存在於這個世上的污穢。
漸漸的,有兩個人影出現在了這副美妙的畫面中,他們在雪中奔跑着,各自再用手中的雪團投打的彼此。
“這老殺倒是真有閒情逸致,竟和李心機打起了雪仗。”
張風雨搖了搖頭對於這一幕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過當一種回憶去看倒也不錯。雖有些遲疑,但張風雨最終還是走出了住所。
“殺大哥你打疼我了。”李心機撥弄着她頭髮上的積雪,撅着嘴衝着一邊的殺不得嘟囔着。
殺不得的那張老臉上充滿了高昂的興致,極爲猖狂的笑了笑,回說:
“哈哈,這我可管不了,別忘了可是你非要拉我出來的。”
說着,殺不得又從地上抓起了一團雪,向着李心機所在的位置丟了過去。
“啪!”
這一擲不偏不移的印在了李心機的臉上,霎時李心機就化爲了落湯雞,這下也不再繼續嬌嗔了,也忙從地上拾起雪團開始了拼命的反擊。
張風雨前腳剛從住所中出來,一個巨大的雪團便迎面而來,在措不及防下張風雨也只能飲恨中招。臉上刺骨的涼意令張風雨煥發了一些精神,他撲弄着臉上的雪跡,對着使壞的殺不得罵說:
“老殺你是不是找死,竟他媽偷襲我!”
“老子偷襲的就是你,怎麼?不服?那就來幹老子啊!”
五大三粗的殺不得對張風雨進行了一系列的挑釁,最終忍無可忍的張風雨也加入了戰局,同李心機呈左右夾擊之勢,合力圍攻起了殺不得。不一會兒殺不得便滿身是雪,隱隱有些招架不住了。
沒多久,林濤便也從住所中走了出來,見殺不得被左右圍攻,林濤不得已也加入了圍攻的行列。這也惹得殺不得是破口大罵:
“林小子你竟然落井下石,等我不踢爛你的屁股!”
“那我就先砸爛你的臉,我丟!我丟……!哈哈!”林濤玩的是不亦樂乎,前些天的擠存下的壓抑,也在這場別開生面的雪仗中被髮泄的一空。
興是被衆人的喊叫聲所吸引,陳平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窗前,看着下方鬧在一起的幾人,陳平的臉上也不由激起了一道波瀾。不過波瀾纔剛剛浮現,便硬是被陳平強壓了下去,他不屑的撇了撇,嘀咕說:
“幼稚,無聊,一幫白癡!”
在雪中打鬧了近半個小時,幾人都有些力竭開始粗喘了,這下也不再繼續,都倒在了柔軟的雪牀上。他們的目光跟隨着嘴中被他們所呼出的寒氣徐徐升空,直至寒氣徹底消散,他的目光也停在了昏沉的上空。
四人就這樣靜靜的注視了上方許久,才由殺不得率先打破了這種沉靜。
“風雨,你說我們最終能活下來嗎?”
“當然,我們一定可以活下來的。”
聽到張風雨充滿肯定的回答後,林濤長嘆一聲,很是唏噓的說:
“我們的這種經歷,怕是比很多小說還要來的豐富多彩,要是我能從這出去,我說不定會將我們的經歷編寫成一本小說。”
聽林濤說的這番話,殺不得和張風雨的臉都綠了,連忙阻止說:
“你還嫌害我們不夠慘嗎,你就算是寫也別用我的名字。”
“嗯,放心吧張大哥我是不會用你的名字的,不過殺大叔就不一定,誰叫他平日裡總是欺負我。”
“林小子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
看着這三人的鬥嘴,李心機也是笑個不停,如果她能早些和這些人相遇,那她也就不會有着那一段痛不欲生的經歷了。不過也正因爲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才讓她真正的瞭解到人性是有多麼的重要。
一場雪仗不但讓幾人重拾了孩童時的記憶,更是將他們心中的陰霾釋放了出去,每個人都較之以往堅強了許多。
散開後,李心機跟着殺不得一起回到了他住所,對此殺不得也已是見怪不怪了。在他們迴歸的這半個月時間裡,李心機幾乎每天都要往他這跑一趟,對此殺不得也不清楚李心機是在打什麼主意。不過再有了落靜給他的教訓後,殺不得儼然不似以往那樣,對於美麗的女子心中衝動了。
殺不得也問過李心機爲什麼要每天來找他,按照李心機的說法是尋一個安全感。起因則是在任務中時,他擋在李心機身前替她教訓劉遠征的那起事件。
對於李心機的這種回答殺不得是頓感無語,因爲他對李心機根本就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教訓劉遠征無疑是他自己想要出口氣罷了。殺不得也沒對李心機有所隱瞞,直接將他的真實想法對說了出來,不過李心機聽後就只是呵呵一笑,繼而反問了他一句:
“那又怎麼樣呢?”
很顯然李心機並不在意殺不得教訓劉遠征的動機什麼,她只是覺得待在殺不得的身邊有安全感,所以便喜歡和殺不得待在一起,就是如此簡單的事情。
在說明了幾次無果後,殺不得也就不再和李心機計較這個問題了。在他想來,左右他是老光棍一條,如果有美女投懷送抱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只不過讓他去爲其冒險,殺人,他是斷然不會去做的。
就如絕代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離開這個詛咒誰他媽還知道誰是誰。
在前幾天和李心機有意無意的聊天中,他也是得知了李心機在普通基地時的遭遇。對此,向來性格火爆的殺不得自然是一頓罵娘,很是後悔當時沒有直接扭斷劉遠征的脖子。可細下心來一想,誰也不知道李心機所說的到底是不是真事,沒準就是她玩的一個心計,想要博取他的同情呢。
但今時已經不同往日了,就算李心機真是如此的可憐,他也不會爲她去做什麼。頂多就是心生憐憫之情,口頭上安慰,鼓勵幾句罷了。
邊擦着腦袋上的水跡,殺不得邊對站在一邊溼漉漉的李心機說:
“我有些累了,所以打算現在就休息。再者說時間也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嗯。好吧。”
李心機輕答一聲,便向着門邊走去,不過就當要路過殺不得的時候,她柔軟的身子便緊貼在了殺不得的背上,繼而一雙修長的俏臂也盤到了殺不得的脖子上。
李心機的這種舉動令殺不得有些慌亂,他本想要掙脫出去,不過身後的李心機卻是在這時開口說:
“你放心我並沒有任何歪心思,這也並不屬於你我之間的交易。因爲你給了我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安全感,所以我才願意陪着你,就是這麼簡單。”
殺不得輕輕的將李心機纏繞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放下,繼而轉過身來對李心機說:
“我並不是劉遠征等人,這裡也並非是你所在的普通基地。只要你不藏有壞心,我們會盡可能保護你的,所以你不用這樣。”
這句話自然不是出於殺不得的真心,尤其是他這種還沒有碰過女人的大叔,又怎麼不希望一嘗禁果的美味。只不過這種恃強凌弱般的去佔女人便宜,讓感覺渾身不舒服。
然而接下來李心機所說的話卻令他爲之動容。
“我知道我是個髒女人,但這並非是我的本意,無論哪個女人都不想成爲受人唾棄的蕩婦。”
“你誤會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從未覺得你髒,因爲你也是爲了活着而身不由己……”
“那就接受我……”
李心機踮起腳尖,此刻,她的熱脣已然與殺不得的脣角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