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東見子心打電話皺眉頭,就知道肯定沒什麼好事兒,他趕緊跟着下了*,兩步來到子心的身邊,剛要伸手把她手裡的電話抓過來,她卻已經掛了電話回過頭來了。
“誰這麼早跟你來電話?”陸振東的聲音明顯的帶着不快,“那個人是不是不懂得看時間?”
“是江雪雁,”子心把手機丟在茶几上說:“她一早起來出操,然後去教官那裡借電話打的,估計最近一段時間她表現好,教官居然借給她打了。”
“她來電話做什麼?”陸振東稍微一愣,猛地想起來:“難道是……”
“是,她問我有沒有去香港看她的女兒?問我有沒有把愛雪帶到北京來?讓給我下次探望日把愛雪帶過去給她看看……”
子心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望着陸振東深嘆一口氣:“你還真別說,她要不來電話,我都把她這件事情給忘記了呢,現在看來,我還真的要去一趟香港才行,最好能把愛雪接到北京來,就接到北京來吧,還是讓她見一面,這樣她也就好安心的在裡面服刑罰。”
陸振東聽了她的話點點頭,拉了她的手回到*上說:“這件事情要從長計議,我上次打電話給香港的朋友,那邊說那個愛雪有心臟病和先天性全色盲,現在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還有,你接到北京來後,要怎樣安排?總不至於要自己養吧?”
子心聽了陸振東的話微微一愣,把江愛雪接到北京來要怎麼安排,她真的沒有去想過,只想着接過來讓江雪雁見一下,這樣她就在牢裡安心了。
但是,見一下之後呢?如果江雪雁說以後每個探訪日都想見到女兒呢?那她怎麼辦?難不成還要把這個孩子養在身邊?養在陸家?
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不是說誰養不養得起誰的問題,對於她來說,或者說對於她和陸振東倆人來說,養多一個孩子的經濟能力是不成任何問題的,可關鍵是孩子的教育問題。
如果江愛雪只是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那麼她也許不做多想就把她留在身邊,然後讓她跟天天一起長大。
可是江愛雪不是,她已經10歲了,而且這10年她在什麼樣的環境生長她不知道,只知道最近四年多是在香港,被冷明銳扔在了香港的一家醫院裡,最近一年還沒有人管,幾乎成了孤兒。
10歲的孩子,有她自己的思想見解,她的思維已經不再是一張白紙,何況她還有病,又長年在醫院成長,她的心理變化究竟是怎麼樣的呢?
“我先去香港看了再說,”子心望着陸振東,“不管怎麼說,既然她把孩子託付給我了,我總得去一趟,你趕緊幫我把手續辦一下吧,我應該兩天可以來回了。”
“子心,你這剛生了天天,又是剖腹產,怎麼能飛來飛去的?”陸振東把她擁在懷裡,然後想了想說:“這樣吧,我打電話讓朋友去看看,上次我們已經給了錢去醫院了,那邊說要心臟要做手術什麼的,也不知道做了沒有,要不讓我朋友接了送過來……”
“不,我還是自己去好一些。”子心打斷了陸振東的話,然後堅持的說:“你趕緊幫我把港澳通辦下來,我明天就飛過去,應該很快就回來的……”
“可是,你去了天天怎麼辦?”陸振東即刻搶斷了她的話:“你不說天天離不開你嗎?”
“昨晚不是離開了嗎?”子心笑着說:“幸虧天天現在還不怎麼會認人,我走兩天沒有關係的……”
“那也不行,”陸振東非常生氣的切斷了她的話:“你要把那個江愛雪接過來給江雪雁看一下可以,但是前提是不能自己過去……”
“可我一定要親自過,”子心也堅持的說:“還有愛雪的病情我一定要親自去了解,你的朋友事情多,他哪裡有那麼好的耐心去了解愛雪的病情和她的想法,這個事情是不能讓人代勞的……”
陸振東和秦子心爭論了一個早上,最終誰也沒有說服誰,陸振東覺得秦子心太過愚善,江雪雁那種人,做到仁至義盡就可以了,居然什麼事情都還要親力親爲。
子心卻覺得既然江雪雁已經把愛雪託付給了她,而她也答應了江雪雁去香港看愛雪,那麼她就一定要去,雖然江雪雁曾經是狠狠的傷害了她,而且她母親的死也難跟江雪雁脫離不了干係,可是,讓她做江雪雁那樣的人,她又做不到。
早上肖萍抱着天天來病房的時候,看見這倆夫妻神色不對,陸振東躺在*上在玩手機,子心在沙發上用筆記本,根本看不出一點小別勝新婚的痕跡在裡面。
天天進來的時候剛好餓了,正哇哇的哭呢,陸振東即刻起*來去抱孩子去了,子心剛要起身,卻被陸振東搶了先。
“東子,你抱天天沒事吧?”肖萍有些不放心,於是小心翼翼的問。
“沒事,”陸振東接過天天然後在單人沙發裡坐下來:“其實人家條件有限的家庭,一般做了移植術一個月就可以出院了,然後只要在家裡按時吃藥,注意休息,每個月來定時來複查就好了,我們家是條件好,現在還住在醫院裡掛點滴呢。”
“哦哦,沒事就好了,”肖萍聽他說沒事,然後瞪了他一眼:“我們怎麼能跟一般的家庭去比呢,何況你的病也和一般做移植術的病人不一樣,你還得養胃呢。”
“這個我知道,我爭取在1月底出院,那天是農曆臘月16,日子好,所以最近兩天我會安排人裝修我那間草堂……”
“嗯嗯,”肖萍聽了陸振東的計劃連連點頭,然後又補充着說:“還有就是天天的房間你不用操心了,我已經在一樓給他準備了一間嬰兒室了,所以你們二樓就不用準備嬰兒房了,以後天天就跟我們住一樓……”
“啊,媽,那怎麼行呢?”子心原本在電腦上查先天性全色盲是什麼病來着,突然聽肖萍說天天的嬰兒房在一樓,即刻擡起頭來,有些疑惑的看着肖萍。
肖萍喜歡天天這是無容置疑的,這世界上就沒有不喜歡孫子的奶奶,但是,天天是她的兒子啊,肖萍不能把她做母親的資格都剝奪了吧?
“沒事,我們又不是整天住舊宅的,”陸振東見子心神色都變了,趕緊給她解釋着:“我們平時住我在香樟園的別墅,每個週末回去住兩天,而這兩天晚上讓天天在一樓嬰兒房裡睡,就讓媽幫我們看看天天也好,我們好放鬆放鬆。”
子心聽陸振東這樣解釋才才長長的鬆了口氣,一個星期兩天那她還是能接受的,反正另外五天還是跟着她在,這樣肖萍和她也都可以跟天天親近了。
肖萍上午在這裡坐了會兒就走了,子心奶好孩子交給阿英,然後再一次和正在掛點滴的陸振東討論起飛香港的事情來。
陸振東拿她沒有辦法,最終只能打電話給自己的朋友幫她辦理港澳通,然後又加了句:“幫她把護照也辦了,以後去國外也方便。”
“喂,陸振東,我不去國外啊,”子心聽他說讓人幫她辦護照,趕緊抗議的說:“我沒事去國外幹什麼?”
“再過半年,我的身體完全好了,我們不是要去度蜜月來着?”陸振東瞪了她一眼:“你該不會忘記了我還欠你洞房花燭夜吧?”
子心聽了他的話臉一紅,然後訕訕的笑了笑說:“東子,我們不是說好了去楊家嶺度蜜月的嗎?去看寶塔山啊?說好了要把洞房花燭夜安排在那個冬暖夏涼的窯洞裡的。”
陸振東聽了她的話笑了起來,然後笑着說:“我當然沒有忘記了,我們蜜月的第一站是去楊家嶺看寶塔山啊,可是蜜月是整整一個月啊,難不成要在楊家嶺呆一個月?我們肯定要去很多地方的啊,這說不定到時就要去國外了呢。”
子心聽他這麼一說,也有幾分道理,也沒有和繼續討論蜜月的問題,陸振東的身體,要出去度蜜月,最快得半年後,慢的說不定一年後也還不知道呢,現在討論度蜜月實在是早了點。
“到時再說吧,”子心沒在意的說,剛好阿英抱了天天進來,因爲天天睡在了,她得把天天放到隔壁房間去。
陸振東見子心去隔壁房間了,這才又拿起手機給自己香港的朋友打電話,他得提前把那個江愛雪的情況瞭解清楚才行,子心堅持要去香港,可他不能讓她在香港有任何的狀況發生。
其實這些事情應該他陪她去的,偏他現在還不能去冒險,坐飛機按說也不累,可寧教授說了,現在最好還是休息,能不出院最好不出院,能不出門最好不出門。
雖然不出門,但是他要做到自己跟在她身邊一樣的安全可靠,他不能陪她去,可決不能讓她一個人去,當然要找人陪着她,萬一她在香港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情呢?萬一她在香港遇到不該遇到的人了呢?
這些事情,他必須提前做好防範才行,於是這個陪她去的人很重要。
子心原本以爲自己一個人去香港的,沒想到居然是震宙陪她去,震宙笑着對她說:“好巧,我昨天給東子哥打電話說在北京悶要去香港轉一圈,東子哥就說嫂子你也要去香港,於是我們就又同行了。”
子心聽了他的話白了他一眼,她纔不會相信這樣的巧合呢?看來是陸振東不放心她一個人去香港,震宙剛好在休假,於是就又讓震宙陪她去了。
震宙上次陪她去過雲南,也算熟悉了,而且震宙是軍人,做事什麼的很有規律,對她也很照顧,說話做事都不浮躁,她覺得跟他一起同行也還算不錯的。
她雖然嫁到陸家快一年了,可對陸家這些個親朋好友還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京城四少其實是四家人的孩子,而且四家人的關係都非常的好。
可彭少卿和陸振東關係不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於是陸振東住院一年來,彭少卿沒有來看過陸振東一次。
雖然說後來的這列骨髓john是彭少卿找來的,可他彭少卿自己本人沒有來過醫院,都是通過振西和雲杉兩兄妹給轉達過來的。
而王君御和佟震宇,她倒是知道他們,他們也經常來看陸振東,尤其是王君御和陸振東關係非同一般,陸振東生病期間,王君御還幫着陸振東打理他的公司。
佟震宇和陸振東關係也很好,只不過倆人之間關係有些微妙,而震宙和陸振東的關係很鐵,對東子很好,對她也很好,總是嫂子嫂子的叫。
當然陸振西就不說了,那時陸振東的堂弟,倆兄弟其實不像是堂弟,簡直跟親兄弟一樣,雲杉更是對陸振東好得不得了。
依然還是頭等艙,子心和震宙坐在一起,她依然選擇了靠窗的位置,今天北京沒有下雪了,天氣晴朗,只不過還是冷。
上了飛機把風衣脫下來,震宙幫忙接了過去幫她疊起來放好,軍人就是要講究一些,子心看着他,不僅又想起陸振東來。
陸振東也曾當過兵,其實他的東西擺放也很整齊,而且分類明確,反而是她這個女人,經常把衣櫃房間搞得亂糟糟的。
中午到的香港,香港是南方的城市,雖然已經進入12月下旬了,可香港一點兒都不冷,子心沒有再穿風衣,毛衣也脫了,穿了件薄薄的外套。
因爲估計一天回不去,所以提前訂了酒店,跟震宙出門最大的好處是她只要跟着走就行了,因爲震宙把行李都幫她拿上了。
下午去的醫院,提前在電話里約好了,所以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在等他們了,然後直接領了去江愛雪的病房。
江愛雪看起來比照片裡的還要瘦弱蒼白,而且明顯的怕見到生人,子心向她走近時,她的身子不停的朝後挪,一雙眼睛非常緊張的盯着她。
“別怕,我是小姨,”子心見她怕她,趕緊微笑着對她說:“愛雪,你媽媽讓我來接你去北京……”
“我沒有媽媽!”江愛雪迅速的搶斷了秦子心的話,她小小的身子已經挪到了角落處:“我也沒有小姨,冷叔叔說了,外邊的人來看我都是騙子,全部是騙人的,我不會相信你們的話的。”
冷叔叔?子心稍微愣神了一下才想起來,江愛雪說的是冷明銳,可冷明銳已經逃到國外去了啊?難道他還有來看愛雪嗎?
“那個冷叔叔是個壞人,你不要相信他的話……”
“你們纔是壞人!”愛雪用警惕的眼神看着秦子心,然後語氣冰冷的說:“冷叔叔是最好的人了,他把我帶到香港來給我治病,每個月會來看我一次,會給醫院送錢來,會給我送東西來,我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冷叔叔給買的,我在香港呆了四年,都沒有見過我媽媽,冷叔叔最後一次來看我時跟我說了,我媽媽死了,就是被一個叫秦子心的女人給害死的,你現在居然還敢說是我小姨,你是害死我媽媽的兇手,我長大了不會放過你的……”
子心聽着愛雪嘴裡飛出的這些個句子心如刀絞,她不知道江雪雁是怎麼和冷明銳交易的,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把孩子交給冷明銳後就不來香港看自己的孩子,更加不明白冷明銳爲什麼要這樣教育愛雪。
子心試着跟愛雪說清楚冷明銳是個什麼樣的人,試着告訴她她真的是她的小姨,試着跟她說她媽媽江雪雁沒有死,甚至跟她說最近兩個月的醫藥費已經不是冷明銳給的了而是她給的,冷明銳已經逃到國外不會管她的了。
可是,她發現,她說了很多。對着愛雪,但是這孩子根本就不會聽她的話,而且還用手把耳朵捂住,讓她趕緊走趕緊滾。
子心沒有辦法,只能和震宙一起走出病房,然後去找愛雪的醫生了解她的病情,醫生說心臟手術是做了,不過情況不容樂觀,估計還要再做手術,而且估計二次手術風險比較大。
還要她是先天性全色盲,分不清顏色,所有的顏色在她那裡都是黑白灰,這對於她的生活也非常的痛苦……
“可是,這孩子爲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語呢?”子心把愛雪對她所的一些過激的話語複述給醫生聽。
“這個江愛雪送來的時候不到六歲,來之前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治療的,估計沒有得到好的治療和照顧,反正不成人形,是一個叫冷明銳先生送來的,然後這個冷先生每個月會來看望她一到兩次,當然也會給她買些東西和生活日用品過來,而這麼多年來,來看她的人,陪她的人就只有那個叫冷明銳的人,所以孩子的大腦里根深蒂固的就認爲這冷明銳說的什麼都是對的,而且在她這麼小的認知裡,也就覺得只有冷明銳對她纔是好的,別的人都不能信,也靠不住……”
子心聽了醫生的話心情覺得格外的沉重,然後又找專門照顧愛雪的看護瞭解情況,看護說她每天都在照顧愛雪吃飯洗澡等生活常識,而且把她的病房也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可是愛雪不跟她說話,而且她說話愛雪也不聽。
還有因爲愛雪的心臟不好,又不能和愛雪說太過刺激的話,怕她一生氣就引發了心臟病,所以她照顧愛雪這兩個月來也儘量不跟愛雪說話。
子心聽了這樣的話非常的傷心,江雪雁在電話裡說愛雪以前是和她舅舅跟表哥生活在一起的,因爲她去美國的時候愛雪不到兩歲,所以那四年孩子跟着江雨亭父子過的什麼日子她也不清楚,回國後爲了不讓龍天敖發現她有個孩子的事情,她就把愛雪交給了冷明銳帶到香港去了。
所以,在愛雪的認知裡,她沒有媽媽,也對媽媽這個詞概念模糊,反而是控制她的冷明銳,她覺得那纔是個真正對她好的人。
愛雪的事情讓子心覺得大傷腦筋,原本還打算把愛雪接到北京去的,現在根本就接不走,愛雪堅稱冷明銳最後一次來看她跟她說過,他還會來看她的,所以她要在這裡等他,而且冷明銳跟她說了,秦子心是個壞女人,所以她不會跟壞女人走的。
介於這樣的情況,子心不得不帶愛雪去看心理專家,專家說這孩子主要是一種孤僻症,她把自己圈在她的那個認知裡,除了她信任的人,其它的人別人不會相信,還有估計小時候也沒有誰對她好過,所以第一個對她好的人就在她心裡根深蒂固的生了根了,要讓她改變認知極其困難。
另外就是孤僻症的人也同時還有偏執狂,也就是說的認死理,她現在的心裡已經信了那個冷明銳的話,認爲你秦子心是個壞人,那麼,她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你的。
愛雪不可能一下子接受她這個秦子心早就想到了,畢竟她和愛雪以前從未見過,她和愛雪可以說是陌生人。
只是,愛雪如此的牴觸她,甚至不讓她走近,看見她走近就喊她是壞人是她殺了她媽媽,而且她說的話一句都不會相信。
這樣的情況,不可能把愛雪接走,因爲她本人根本就不會跟她走,心理專家建議子心經常來看愛雪,說看時間長了,她會不會把那個叫冷明明銳的人淡忘,然後慢慢的接受她,這需要時間和過程,恐怕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估計要三到五年甚至更長的時間來付出才行。
子心原計劃在香港呆一天,然後就帶了愛雪回北京去,可因爲愛雪的這種情況和她不願意跟她走,她就不得不在香港停留。
爲了能取的愛雪的信任,她在香港呆了整整一個星期,顧不得北京的天天和陸振東,她現在必須要想辦法把愛雪說服才行。
每天她都和震宙帶愛雪出去玩,去迪斯尼樂園,去海邊,去餐廳吃飯,去逛兒童世界,去圖書館看書,還帶她去幼兒園裡看別的小朋友。
其實她做這些的時候,愛雪一直牴觸她,她帶她出來她也不跟她說話,還經常和她走路走着走着就亂跑,幸虧震宙就在旁邊,所以每次都能非常及時的把她給抓回來。
那天在迪斯尼樂園玩,原本很開心的,可愛雪要坐過山車,子心想着她有心臟病不給她坐,怕太刺激了對她心臟不好。
就因爲這個事情,她又和子心在迪斯尼樂園裡生氣,然後即刻扭頭就跑,震宙去把她給追回來,然後義正言辭的訓她,說人要知好歹,她已經10歲了不是1歲,應該聽得進話了也應該感知到一些東西,子心對她這麼好,還有她媽媽是冷明銳害的不是子心害的,而且她媽媽沒有死只不過在坐牢而已……
可是,這樣的話愛雪不聽也聽不進去,震宙說到最後,愛雪居然從包裡掏出一張報紙來,然後指着報紙上的一個畫面盯着秦子心說:“看,這不是你嗎?你在用石灰撒我媽媽的臉,你把她的眼睛弄瞎了。”’
子心看着那個畫面幾乎要暈倒過去,因爲那張報紙給了特寫,當時她面目猙獰像個瘋子,手裡抓了石灰而江雪雁滿臉的石灰。
震宙氣得要去搶那張報紙,偏愛雪又大聲的叫:“救命啊,殺人啦!”於是引來一羣人圍觀,結果震宙還被這些人給訓了一頓,說帶孩子來玩居然逼孩子,哪裡像當家長的樣子?
一個星期的付出根本撼動不了愛雪那顆充滿仇恨的心,子心後來才知道,她包裡還有一張照片,就是江雪雁聲淚俱下的跪在她面前的而她面目猙獰的對江雪雁吼的照片。
子心不得不又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說子心太過急進了,因爲要改變一個人對一個人的看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何況要讓一個人把曾經認爲是壞人徹底的改變讓她覺得那個壞人是好人,那就更加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準備打持久戰吧。
準備打持久戰,子心也想過要打,可關鍵是愛雪不跟她去北京,而北京和香港的距離不近,所以她一個星期飛來一次不太可能,頂天了一個月飛來一次。
接不走愛雪,沒有辦法,子心說帶她去看媽媽她都不相信,堅稱子心是騙她的,因爲子心是壞人,壞人的話不能相信。
一個星期,最終還是沒有把愛雪接走,而子心卻再也耽誤不起了,因爲陸振東來電話威脅她:如果還不回來,就把天天藏起來,讓她永遠都看不到了。
她當然知道陸振東是故意這樣說的,他不可能把天天藏起來不讓她看的,可她也知道,陸振東是真的生大氣了,因爲她說好第二天就回去的,結果一個星期了還沒有回去。
再次回到北京是一個星期後,當時是傍晚,下了飛機震宙直接帶她走的vip貴賓通道,出門就看見陸家的司機已經在等他們了。
震宙自己有車,所以不用坐陸家的車,於是子心和他在機場分別,然後跟司機一起走向停車場去。
拉開門上車,還沒有坐好,人已經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她差點叫出聲來,擡頭一看,卻是滿臉帶着怒氣的陸振東。
“你怎麼來了?”子心望着他,楞楞的問,“你不是應該在醫院休息的嗎?怎麼又不聽話亂跑出來了?”
陸振東氣得瞪了她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訓她:“那你的意思是,要天天來接你?”
“噗……”子心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長長的鬆了口氣說:“你知道我的意思,還故意歪曲着說,你在病房裡等我就好了,又……”
“我想你……”陸振東把她緊緊的摟緊在懷裡,然後在她耳邊低語着:“子心,我和天天都在想你,我想你想得睡都睡不着,天天想你想得見天的哭……”
子心聽了他的話原本想笑的,偏偏嘴剛張口,眼淚卻先笑聲一步而至,她一下子撲進了他還算是瘦骨嶙峋的懷裡,卻是半天都沒有把頭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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