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原身和蘇己
“想回去的人回不去，不想回去的人一覺醒來，發現全都是黃粱一夢——”
等裴淮找到蘇己，她已經一個人在詢問室待了十多分鐘。
周自成最後的那句話如魔音繞樑。
她越想分析那句話，腦子裡越是一團亂麻。
黃粱一夢……
“出什麼事了？”裴淮濃眉皺得緊，她臉色很不好，他擔心是周自成做了什麼。
蘇己視線漸漸聚焦, 眼前模糊的畫面、具象成裴淮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他握着她手時，她從緊緊握着的手中感受到細微的顫抖，他把她摟進懷裡，她從他結實的身體裡感受到陣陣心跳。
這樣真實，怎麼能是夢呢……
蘇己聽着他在電話裡說這些事，手肘搭在降下的車窗上，捏了捏眉心。
蘇己偏過頭，發現裴淮一直看着她，脣線緊緊繃着。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蘇己開門下車，朝他手機擡了擡下吧，“忙你的。”
而蘇存義正好找她……
張桂花半倚在牀頭，還是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樣，但整個人十分憔悴，臉上戴着氧氣面罩，翠媽坐在她旁邊，兩人似乎在說話，氧氣面罩上的水珠時顯時消。
交代幾句，醫生帶他們進入病房。
蘇存義的電話這時候來了。
他眼眸微沉。
他那邊也是焦頭爛額，因爲張桂花的病。
她手很冰，裴淮給她買了熱飲。
裴淮看她一眼。
就跟她曾經預想到的，最壞的結果一樣。
能用的方法儘量就都用一用吧。
一切如常，就像今天在警局裡，什麼都沒發生。
蘇己手抄在兜裡，也沒同她打招呼。
蘇己奶奶身子骨一向硬朗, 每年兩次定期檢查，上一次也非常順利，各項數據都在正常範圍內。
蘇己轉回臉，看向窗外，心裡像壓着塊重重的石頭。
裴淮喜歡收集一切跟她有關的周邊。
周自成的案子從頭到尾都是秘密進行的，他不知道，這次打來電話是說別的事。
而蘇己聽得不多，主要是看，隔着氧氣面罩她也看出來了，張桂花嘴脣發紫，印堂發青，這面相很明顯了。
裴淮，“還是殺了他吧。”
所以，她還是有可能會回去。
蘇己掛了電話，“張老太住院了，挺嚴重的，我爸讓我去看看。”
她視線落向自己空落落的手腕。
這個點兒，醫院這邊仍然是人滿爲患。
蘇己說到了，還給他發了個挺搞怪的表情。
蘇己上次在那家手錶的貴賓店門口見過張桂花一面, 這會兒聽說張桂花住院的事也沒有詫異。
但這位患者的病情確實來得太急，他們又找不到病因。
張桂花的ICU在單獨的位置，跟其他病房不挨着，這邊挺安靜。
等醫生過來的時間裡，蘇己隔着厚厚的玻璃牆往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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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己快到醫院的時候，蘇存義就等在醫院樓下了。
醫生不認識蘇己，但他兩名助理認識，來的路上就跟他科普了，說蘇己這人身上是真的有點醫術，雖然不知道是哪個流派，但確實上過好幾次新聞。
他手裡拎了份打包的餃子，“還沒吃東西吧？爸爸給你買的，是你喜歡的羊肉餡兒。”
蘇存義拍了拍蘇己肩膀，而後又去安撫張桂花。
搶救了一晚上，到現在都沒從icu出來，整個人病來如山倒，惡化得特別迅速，接連幾次檢查結果出來，就連找來的專家團隊也說回天乏術，蘇存義想起來女兒醫術好，就想問問她有沒有辦法。
她笑了笑，“沒事，以前有些恩怨，被他的話氣到了。”
電梯到達一層，蘇己收斂深思，“先不吃了，回頭再說。”
蘇己腳步略停，看向那份餃子。
她對羊肉餡兒的東西一般，蘇存義口中愛吃羊肉陷餃子的女兒……應該是指原身……
一名醫生，兩名助理，都穿着白大褂，步履生風。
裴淮看着她離開，在街邊打上車，而後隨車子離開。
兜裡手機振了一下，蘇己拿出來，是裴淮發來的，問她到沒到醫院。
用她電視劇的劇照做的。
等出租車到，他接上自己女兒，往樓上ICU病房去。
連專家們經過討論都無能爲力的病情，正常來說，大家也不可能對一個看起來也就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抱有什麼希望。
手機貼在耳邊，她說，“行，我一會兒過去。”
可就從前段時間開始，突然急轉直下，一開始只是咳嗽，家庭醫生來還查不出問題，後來那天直接暈倒抽搐，送到醫院，竟然查出多器官有發生退化的跡象。
兩人身影沒入電梯。
裴淮把她送回車上, 跟武裝兵瞭解情況, 武裝兵保證周自成絕對沒有碰到蘇己, 只是說了些瘋言瘋語。
車上待了有半小時，一整杯熱飲喝完，她臉上纔有了血色。
他情緒還算平靜，但語氣不像是開玩笑。
他在安排周自成的事。
還有力氣翻白眼，說明還能再撐段日子。
張桂花這才注意到蘇己來了，表情極不自然地看一眼翠媽。
電梯再次響起樓層到達的提示音。
而裴淮也在手機裡敲着文字，眉眼躁鬱, 周遭氣壓很低。
對於給張桂花看病她沒什麼太大興致, 但這會兒, 她正不知該如何面對裴淮，正需要有別的事情佔據她此刻混亂的大腦。
裴淮也回了她一個表情包。
“我送你，”他說話的同時，手機彈出來電提醒，張政的電話。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天色擦黑，路燈亮起。
“你奶奶這身體就從前幾天開始的，特別奇怪，”蘇存義在旁邊說，儘可能將自己知道的所有細節都說給女兒聽。
張桂花頭扭到一邊。
蘇存義，“媽，您別這樣，讓己己給您把把脈，說不定現在只有己己能救您了。”
張桂花依然不出聲，跟頭老犟驢似的。
倒是翠媽一返常態，完全變了個人，特熱情的給蘇己搬椅子，連勸帶哄的拉着她過來給他們老太太把脈。
老太太軸，她可不能跟着軸，現在是性命攸關的事，只要能救得了老太太，她以後天天把大小姐當菩薩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