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聖女該如何稱呼？”
“夏大夫不必這樣叫我，以後你就叫我玉蝶就好了。”
“玉蝶……嗎？”
夏芷低下頭，重複的唸了幾遍，總感覺這名字有些熟悉。
這讓她想起來了那位經常神出鬼沒的小蝶。
說起來，那位小蝶也是苗疆人，好像也是苗疆聖女來着。
“你們聖女，都喜歡用蝶作爲名字嗎？”
“那是自然，在我們苗疆，蝴蝶可是聖物，各個寨子的聖女都是用蝶作爲名字的。”
說起這個，玉蝶的臉上一臉的驕傲。
夏芷雖說是不能理解，不過也算是尊重她們的信仰。
“說起來，我也認識一個人，她的名字叫做穆彩蝶，只可惜同你們苗疆卻沒有什麼關係。”
爲了同她拉近關係套話，夏芷主動開口。
只不過，她卻不知道，自己這麼隨意的一句話，卻是讓玉蝶正襟危坐起來。
“你認識彩蝶聖女？”
“還真有這個人嗎？”
這下子，夏芷愣住了。
按理說不應該啊，穆姑姑自小就在京城裡頭長大，她的父親又是有名的名醫，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穆姑姑會是苗疆人啊。
不過仔細一想，好像又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
要不然的話，爲什麼他們那裡會有稀奇古怪的醫書功法，又會有這麼多的關於苗疆蠱毒的介紹呢。
此時，夏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了。
她只明白一點，那就是現在必須要趕緊回去，回去找仇萬山說個清楚，然後再同穆雲一起好好的分析分析。
“還要麻煩玉蝶姑娘跟我們去一趟軍營了，不過你放心，我會隱瞞你的身份，並且保證你的安全的。”
對於夏芷的許諾，好像並沒有起到什麼特別大的作用。
“想必夏大夫也明白，我們苗疆同你們有不共戴天的仇怨，這麼多年來兩方一直在不停的打打殺殺，如果被你們軍方的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後，想必我也不用活着了吧。”
“這點不用你操心，我會確保你的安全的。”
夏芷的保證，還算是比較有保障的。
只可惜，玉蝶在海島上面被困了一年多，壓根就不知道這嶺南發生了什麼變化，對於這個忽然出現的夏芷，她也不覺得夏芷對於邊疆駐軍會有多麼大的影響力。
在她看來，還是自己跑路來得重要。
“不勞夏大夫操心了，我自己能夠保全自己的。”
“就憑你這一個弱女子，想要活下去，你是在逗我嗎？放心吧，既然是保證了你的安全，就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夏大夫，我想你還不是很明白，我是苗疆聖女，很多人都想要殺我的，你現在將我給保下來的話，對你沒有多少好處的。”
“怎麼？莫非還有人追殺你不成？”
“實話告訴你吧，現在萬毒堡的人在追殺我，他們想要拿到我的本命蠱，吳將軍的營帳裡頭有他們的內應，這個時候我是絕對不會過去的。你們的人根本就擋不住他們。”
“這點你放心，早在幾個月前，內應都已經被驅除乾淨了。至於萬毒堡，只要你在我身邊的話，他們就不會來追查你的。”
夏芷從自己的荷包之中取出了那個所謂的萬毒堡的信物。
這可是將玉蝶給嚇壞了。
“你怎麼會有這個？”
“半年前他們給我送來的，說什麼讓我一年之後參加考覈，我看着這東西的做工還不錯，所以就收下來了。”
夏芷把玩着這東西，毫不在意。
“你是他們的人，你…我要跟你同歸於盡。”
這玉蝶說完話之後，就打算催動自己體內的蠱蟲，想要同夏芷同歸於盡。
她雖是聖女，但卻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能力，目前所能夠做的，也就只能是帶動自己的本命蠱一起死罷了。
夏芷看她這個模樣，連忙就將其給制止住了。
“我說玉蝶姑娘，我說你好歹也是一個聖女啊，怎麼一點都不冷靜呢。你現在這麼尋死膩活的有什麼用啊，你得積極的尋求方法解決問題才行啊。”
“我什麼都沒有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玉蝶蹲坐在地上，受不了的開始哭了起來。
看她這性子，也沒有啥解決問題的能力。
畢竟還年輕，性子又軟綿，遇到了問題就知道躲避，這樣可不行。
“現在不如我們先談一談，萬毒堡的人到底爲什麼想要你的本命蠱蟲吧。”
“我們寨子的人擅長圈養各種療傷用的蠱蟲，萬毒堡的人看中了這些蠱蟲，想要將其給收服爲己用。想要將他們全部收服，有一個比較簡單的方法，那就是將我體內的本命蠱給收服了。這樣就可以號令所有的療傷蠱蟲了。”
“唔，這麼說來，你體內這隻蠱蟲很厲害啊，這些都是它的孩子吧，不然也就不可能會這麼輕鬆的就指揮它們。”
“夏大夫猜的沒錯，的確就是這樣。”
“那你直接就指揮這些蠱蟲上去爲你戰鬥不就行了，怎麼還淪落到這個模樣呢。”
“我們寨子的人都是大夫，一直都在這苗疆四處救人，並沒有什麼戰鬥力。”
夏芷聽着玉蝶的解釋，怎麼聽都覺得無語。
這一寨子的人未免也都太慘了。
“行了，你也回去收拾收拾，明個跟我一起去軍營吧，我在這裡起誓，我夏芷一定會幫你報仇，剷除萬毒堡。否則的話就讓我萬毒攻心，天打雷劈，可以嗎？”
既然夏芷都已經許下了毒誓了，那麼玉蝶也放心了。
兩人這算是達成了協議，各自回去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
這回去的路上，比來時的時候可要難走的多了。
人實在是太多了，要想照顧到每一個人的話很難。
她們已經捨棄了大部分的東西，纔算是將這些人勉勉強強的都塞到了馬車裡頭去。
這一路上，前行的速度格外的慢。
好在這一路上還算是安全，並沒有遇到什麼事情，大家一路平安的回到了鎮子上面。
夏芷這邊剛剛進了鎮子，那邊就碰到穆雲他們趕了回來。
“你回來了，我正想要去接你呢。”
穆雲來到了夏芷的身旁，將她接了下來，一雙眼睛緊緊的黏在了她的身上，想要將她給仔細的看清楚。
“大俠，好久不見，我好想你。”
夏芷湊到了穆雲的耳邊，同穆雲說着悄悄話。
而穆雲也同樣溫柔的迴應道：“我也想你。”
兩人湊在一起黏膩了起來，衆人很是自覺的就離開了。
當初在路上的時候，夏芷就讓人傳了消息回來，穆雲也早就吩咐人將這些姑娘們安置的地方給找好了，他們全部都被安置在了一個大院子裡頭，裡面的各種東西都是全新的，也算是考慮的周到。
至於玉蝶，她倒是沒有享受到特殊的待遇，還是同那些人一起。
玉蝶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意見，相反還表現的很是開心。
大隱隱於市，雖說這並沒有特別有用，但也算是對她有了一種安慰。
而這邊，穆雲正帶着夏芷回家。
穆雲牽着夏芷的手，將其領到了家中，輕聲的說道：“你累了吧，我這就去給你準備熱水。”
“不，我不累，我就是想要同大俠你多待一會。”
“好，那我就在這裡看着你好了。”
夏芷倚在穆雲的肩膀上，沒有多大會的功夫就睡着了。
等到她再睡醒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正躺在穆雲的懷中，而穆雲正在看着她。
“大俠，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這個時候，夏芷纔算是想起了正事。
因爲事情重要，在信上的時候，夏芷並沒有同穆雲細說，這個時候纔算是有機會同穆雲好好的解釋一番了。
待到穆雲聽完了之後，整個人也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他費了好長時間，纔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的意思是說，姑姑她以前是苗疆的聖女？”
“如果那人真的是穆姑姑的話，那應該就沒錯，而且看情況，姑姑應該是地位很高的聖女纔對。”
這苗疆裡頭的寨子多得是，凡是有祖傳蠱蟲的寨子都有聖女，這聖女的數量可以說是不少，能夠讓玉蝶記住的聖女，那名氣應該不小纔對。
只不過這個，穆雲還真的是從來都沒有聽人提起過。
他也不猶豫，直接就派人將仇萬山給叫了過來。
要說此時對於穆彩蝶身份最瞭解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仇萬山原本都已經要睡下了，此時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連忙趕了過來。
“主子，不知道您深夜叫我過來，所爲何事？”
“我且問你，對於你師傅，你知道多少？”
“主子怎麼忽然之間想起來問這個。”
仇萬山一時語塞，不明白大半夜的，爲何穆雲忽然之間會想起這個問題來。
莫非是他師傅有什麼問題嗎？
仇萬山搖搖頭，拒絕這種可能性。
“回稟主子，對於師傅，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只知道我從小就是被他收養的，跟着他一起習醫，除此之外，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態度，這明顯就是在隱藏事情啊。
“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說，如今穆姑姑的身份可能是苗疆聖女，隨時都可能會有危險。”
“聖女？這不可能！”
正當仇萬山震驚的時候，那邊玉蝶也被人給請了過來。
當玉蝶走進來了之後，夏芷就開口問道：“玉蝶姑娘，我記得你曾經說過，穆彩蝶是苗疆聖女，對嗎？”
“確實是這樣，沒錯。”
“胡說，你撒謊，我師妹明明就是漢人，怎麼可能同苗疆有關係。”
仇萬山急忙對着穆雲說道：“主子，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有許多，這事情許是個巧合而已，絕對同我師傅沒有關係的。”
這個……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對此，夏芷早就已經想好了方法。
她專門命人準備了好幾張畫像，好讓其來進行辨認。
這裡總共有十幾張畫像，每一張都不同。
如果說起能通過這畫像就想穆彩蝶給認出來的話，那就是真的了。
仇萬山一臉期待的看着玉蝶，想要知道她的答案。
殊不知玉蝶壓根就不看這些畫像。
她搖搖頭，道：“我不認識聖女，我認不出來。”
嗯？
這承認的是不是有些太爽快了。
就連夏芷現在都有些懷疑，這人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不過玉蝶接下來的話，算是解除了他們的疑惑。
“聖女自小就失蹤了，我從未見過聖女，自然是不認識了。”
“失蹤？”
“沒錯，聖女當初被選中了之後，其父親就將其給帶走了，苗疆的人都在找他們，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不過後來我聽說，好像是有了消息，萬毒堡的人已經開始着手將人給帶回來了。”
萬毒堡的人？
仇萬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連忙問道，“你說的是誰？”
“仇千水。”
果不其然，這麼看來，穆彩蝶果真是聖女了。
只不過，夏芷還是有些不明白。
“當聖女不好嗎？”
按理說聖女在苗疆的地位應該很高才對，這年頭還會有人不願意嗎？
不過，好像還真的是有人不願意。
玉蝶一臉的苦笑，看着夏芷道：“您覺得我的日子過得怎麼樣，好嗎？”
“你這不是特例嗎？”
“在我們苗疆，一旦成爲了聖女的話，就需要運用本命蠱替寨子培養蠱蟲，終身都不能停止，並且不能婚嫁。一個寨子之中，蠱蟲越多，實力就越強盛，就可以獲得更多的資源。但是這些都是以聖女的壽命爲代價的。”
要想催動本命蠱，就需要用心頭血。
但人的心頭血又能有多少人。
這南疆之中，不知道有多少聖女因爲過度催動本命蠱而失去了性命的。
這也是爲什麼玉蝶這麼抗拒的原因。
“彩蝶她有一個好父親，願意帶着她逃開，起碼她前面的日子過得不用像我這般辛苦。”
不辛苦嗎？
夏芷看了眼穆雲，並不這麼覺得。
這穆彩蝶當年跟隨父親進入到京城之後，剛開始的時候日子確實是過得不錯，但是到了後來，爲了穆雲可是受了不少的苦。
每次想到這裡，穆雲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我要進苗疆，你可以帶路嗎？”
穆雲的臉色陰沉，打算不再拖延，就趁着現在抓緊時間進苗疆一次。
他怕再拖下去的話，穆姑姑會有危險。
只不過玉蝶並不同意。
“我好不容易纔逃了出來，我是不會再回去了。”
“那是你的故鄉，你就不想回去看看？”
“你不知道，如今的苗疆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已經不是我們苗人的地方了。”玉蝶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眶微紅。
這倒是讓夏芷好奇的很。
“苗疆怎麼了？”
從吳將軍這裡得到的消息，苗疆除了最近暴動的厲害了一些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麼別的變化啊。
不過他們對於苗疆的信息向來瞭解的不多，如果真的不知道有什麼變化的話，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在現在有了玉蝶在這裡，倒是可以好好的瞭解一番。
“其實，這麼多年，我們苗人並不想打仗。”
玉蝶這剛一開口，就說了這麼一個勁爆的消息。
只是這消息大家到底願不願意相信，那就要看玉蝶後續的消息了。
“這苗疆擁有十萬大山，苗人並不是很多，大家的生活條件雖說艱辛了一些，但是想要維持生活還算是容易。只是這些年，苗人之間的爭鬥越來越多，寨子之間經常某明奇妙的就打了起來。”
“他們爲何打架？”
“打架的原因，大都是因爲聖女被抓，或者祖傳的蠱蟲失蹤，這線索又全部都指向臨近的寨子。大家彼此之間就打了起來，只不過後來才知道，這些並不是隔壁寨子所爲。只不過當時大家都打出了火氣來，自然是停不下來了。自那之後，苗疆就開始陷入到了戰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