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興致沖沖,進屋就拉着桑氏上炕頭,比劃半天,這冷情女人依舊面無表情。
秦海再問,人家直接杵着後腦勺,不言不語,不聽不看,這是桑氏慣用招數。
“你到底咋啦?”漢子性子急,粗手大腳,伸手想攬媳婦,好險被一躲,攬變成了推。
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嘴仗升級,一屋子狼藉。
林巧雲聽罷,嘖嘖稱奇,“按理說,二弟性格溫和,也不大可能言語失當,咋地好好一件喜事,辦成這幅模樣嘞?”
瞅着媳婦犯嘀咕,秦漢猶豫着,終究怕她夾在中間,日後妯娌難相見,三言兩語也便把倆人的事兒從頭說起,“桑氏出身大戶,爹孃卻是迷信,當初貼出告示招親,言明只要八字,不計較出身。爹孃碰巧遇上,上門遞了八字,親事當場就敲下了。秦家歡天喜地,卻不料桑氏抵死抗拒,新婚之夜便喝了砒霜,人救了回來,桑氏卻是毅然決然,斷了孃家聯繫,終日寡言少語,饒是生了娃兒,性子也寡淡。”
林巧雲暗自吐舌,這老太太爲兒子親事,當真操碎了心。十里八鄉,又是買人伢子手頭姑娘,又是上門遞八字結親,花樣百出。
不過秦家清貧,老太太這般作爲,倒是能理解。
且論這桑家做法,迷信過了頭,女兒親事當兒戲,太過荒唐。
好端端拉扯不成一樁美事,搞成一對冷冰冰怨偶。
細細品來,倒讓她摸到端倪,“桑氏不願治耳朵,怕是抗拒秦家是非,打心底裡,不接受這清貧一家子。”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便是桑家當初棒打鴛鴦,這桑氏心裡頭,還住着一號人物。
這話不能出口,爛肚子裡,也不能挑斷一樁姻緣。
治耳的方子便在身上,眼下也只得擱置。
在家七日,已過了三天,每日給張氏換藥觀察,傷疤確實在逐漸減淡,但療效太慢,這傷疤日積月累,沉澱太深,要痊癒,非得大把雉勺,養足一月。
藥材只夠七天,空間雪花早已消融,下過第二場雪後,大雪封山,獵戶農家正式停工,無人出外勞作。
林巧雲每日起早貪黑,收集大把冰雪儲藏進空間,喂以一株雉勺,一個時辰能零星出產,雪融便取出餵養在水中。
整整弄了三天,不眠不休,堪堪在第二場雪消融之前,她攢夠了一個月的雉勺。
七日之後,張氏端着鏡子,興致沖沖,跑進林巧雲屋裡,“大嫂,你瞧瞧,我這臉,好像是好了。”
林巧雲眉心一跳,趕忙上前查看,銅鏡昏黃,人眼最清,空間餵養出的雉勺,效果顯著,活生生大變活人,十日功夫,將半臉傷疤全部去除。
面對張氏殷切目光,她笑着點頭,“好了,全好了。”
張氏咧着嘴,不住地笑,笑着笑着便哭了,抱着林巧雲,哇哇嚎得像個孩子。這幾年來的傷心,全都隨着這腔淚,盡數忘去。
“大嫂,你爲了我,眼睛都熬紅了,快些休息吧。”張氏感恩,瞅着林巧雲辛苦,抽抽搭搭退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