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管事故作鎮定,笑道:“屋子太悶了,老爺剛醒,屬下準備開窗通通風。”
江益點點頭,然後對大夫道:“大夫,您看看我父親現在如何了。”
大夫手伸過去把脈,韓管事生怕他看出什麼,好在安蜜兒給的**藥給力,大夫想想說道:“老爺沒什麼大礙,再吃幾幅驅寒的藥,就好了。”
江益點頭,“謝謝大夫。”
韓管事走上前,對江益恭敬道:“大少爺,錢莊不能離人,屬下要回去了。”
江益哪能不知發生何事,他微微頷首,“辛苦韓管事了。”
韓管事垂眸遮住眼中的冷光,他搖頭道:“這是屬下分內之事,何談辛苦!”
韓管事戰戰兢兢的走出江府,剛轉個彎,就被人擋住了去路!
“是你!”韓管事驚詫道。
奕風最近身高猛躥,僅十三四歲的年紀個頭都一米七多了,如果不是他略顯稚嫩的面容和嗓音,還以爲是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小夥。
韓管事之所以認識奕風,因爲銀票的事情就是奕風去辦的。
江老夫人將一些值錢的首飾拿出來,韓管事前去典當,中途被奕風截了胡。
韓管事本來不想賣給他,後來奕風說銀錢會高一些,韓管事這才同意。
奕風眉間少年風采依舊,朝氣蓬勃,如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劍,“韓管事,東西交給我就好。”
韓管事腦中靈光一閃,說道:“是安姑娘讓你來的?”
奕風點點頭。
“你怎麼知道我辦好了?”韓管事不由的問道。
奕風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韓管事一臉輕鬆,難不成沒有辦妥?”
韓管事摸摸鼻子,尷尬輕咳,“辦好了,辦好了,這是安老闆讓我弄的東西。”
奕風看了看,是真的!
“韓管事好自爲之!”說完這句話,奕風腳尖輕點,往遠處飛去。
韓管事望着他的背影出神,江家這次完了!
幸好他早有準備。
韓管事回家立馬收拾東西,行爲低調,帶上妻子女兒就悄悄離開了冀州城。
安蜜兒看到到手的東西,眉眼彎彎,笑得異常開心。
“就這麼高興?”楚蒼焱問道,低沉的嗓音伴隨他深邃的眼眸,讓安蜜兒看花了眼。
那一汪猶如深潭般清幽沉寂的眼中暈染開道道波紋,彷彿帶着詭異的縫隙,一不小心就會讓人陷進去。
楚蒼焱看到蜜兒的神情,很慶幸自己長了一張不錯的臉。
一旁的暗五輕咳一聲,示意這裡還有旁人。
楚蒼焱瞪了他一眼,暗五趕緊低頭,“王爺王妃,屬下還有事情要辦,先走了!”
說罷,就要急匆匆離開。
“等等!”安蜜兒叫住他。
“王妃,還有什麼事?”暗五回身問道,但仍舊不敢擡頭。
安蜜兒把東西扔給他,“拿着這些去太守府過戶。”
暗五高興的應下,他最愛辦這種事情了!
太守府,秦太守看到面前的一堆東西,不知該說什麼好!
雖然早知道會這樣,可要不要這麼快?!
不過短短兩三天,江府一夜之間全部易主!
不知江老爺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立馬氣得閉眼……
這些紙上寫的內容大概是:江府如今虧空,無力拿出幾十萬兩銀錢,不忍心讓老百姓錢財一空,只能忍痛售賣府中全部產業,特賣於安蜜兒安老闆。
至於後續江府是否有能力償還債務,這就不是安蜜兒能管的了!
秦太守心中暗道:陰險,實在陰險!
“主子請秦太守派兵,不然江府拒不認賬,咱也不能明搶啊,還望秦大人過去做個見證!”
暗五的一席話頓時讓秦太守鬱悶不已。
有沒有這麼利用人的!
雖然他是王爺的部下不假,可同時作爲一城之主,眼睜睜的看着未來王妃不費吹灰之力拿下江府,最後還有跑前跑後的善後,有苦說不出啊!
“咳咳,秦太守,王妃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你的功勞苦勞她一定會記住的!”暗五言不由衷的說了一句。
“……”秦太守眼神憂鬱,最後死心了,只說道:
“安姑娘什麼時候準備過去,讓人來通知我就好!”
暗五咧嘴笑了,“好咧,秦太守不必着急,屬下肯定會及時過來的。”語畢,轉身就走了。
徒留書房衆人暗自神傷,可詭異的是,他眼底閃着一絲興奮!
下午陽光正好,安蜜兒懶洋洋的躺在搖椅上,面上蓋着一本書,享受難得的清閒。
“主子,外面有人找,是一個年輕男子。”阿雲靠近她耳邊,輕聲道。
安蜜兒沒有動作,阿雲恭敬退到一邊,不再言語。
一刻鐘後,安蜜兒挺直身子,伸伸懶腰,把書放到桌子上,“你說有人找我?”
阿雲點頭,讓前給她整理儀容,“那位公子說他姓鄭,有要事和小姐商談!”
安蜜兒腦海裡回想姓鄭的人,最後冒出一個老人。
“讓他進來!”
“是!”
鄭嶽在阿雲的帶領下來到漪瀾院。
一路上他面容平靜,看不出有絲毫情緒,至於實際怎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鄭公子,主子在裡面。”阿雲把鄭嶽帶到漪瀾院的後花園,恭敬說道。
鄭嶽點點頭,“勞煩姑娘帶路了。”
阿雲臉紅,搖搖頭,“是奴婢分內之事。”
鄭嶽身姿俊朗,氣度優容,對人有禮貌,阿雲看到難免不再在。
“主子,鄭公子到了。”阿雲在安蜜兒耳邊小聲說道,然後站回她身後不遠處。
安蜜兒擡眼瞧去,果然一表人才。
“安老闆!”鄭嶽神態認真,沒有其他人面對經商女子的輕蔑不屑。
安蜜兒緩緩點頭,“鄭公子請坐,阿雲上茶。”
“是!”
鄭嶽依言坐下。
“不知鄭公子和鄭老爺是何關係?”安蜜兒看他略有熟悉的一張臉,直接問道。
鄭嶽笑笑,“正是家中長輩。”
鄭家有幾個孫子輩的男子,但大部分都是不着調的樣子,而鄭嶽眉目清朗,面如冠玉,儀表堂堂,想來應該是嫡系唯一的後輩了。
“你是鄭嶽?!”安蜜兒一口猜出他的名字,讓鄭嶽驚訝不少,“安老闆果然聰明過人!”
安蜜兒嘴角微翹,緩緩道:“鄭公子怎麼有時間來找我一屆閒人了?”
鄭嶽笑笑,不答反道:“如果安老闆是個閒人,我想這世上就沒有忙人了。”不動聲色的動了江家,還不讓人察覺,如果不是他偶然得到一些消息,還真不知這個事情。
安蜜兒看出他在想什麼,淡淡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反過來的話,如果敢來招惹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江府既然選擇動手,除了一條路,沒有別的路可走!
鄭嶽表情微愣,他還不知道一個女子能發出這種氣勢,殺伐果決,讓人不敢直視。
良久,他才輕聲道:“安老闆說的是,今天鄭某故來,是想和安老闆談一筆生意。”
安蜜兒勾脣一笑,眉眼斜肆,“說說看!”
鄭嶽心中略鬆,將準備好的說辭一一說出,“江老爺做生意不地道,我們幾大家族不想撕破臉面,最後退讓一步,現在江家危已,據在下判斷,離販賣產業不遠了,不知安老闆可有打算參上一股?”
如果只有鄭家的話,目前還沒有這個能力,所以只能找人合作。
而安老闆背景深,財力也足夠,又大創江家,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
以他的觀察,安老闆不會喜歡別人插入自己的事情,所以他只能試探一番。
如果安老闆不介意的話,鄭家自然歡喜至極!
安蜜兒眼睛眯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鄭公子有什麼想法,不如直接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