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愣了半晌,才驚異的說道:“這也太殘忍了吧,到底是誰幹的!”
誰會這麼兇殘,竟然生生的將一個小孩子的腦袋活活的從身體中抽出!
顱骨與一部分脊椎相連,除了生生被拔斷,我真的想象不出任何其他的方法!
我憤怒的在地上錘了一下,錘的很用力,噗的一聲在地上激起一陣泥土。
但是手敲在地上的觸感讓我渾身一僵,隨即頭皮忍不住一陣一陣的發麻!
我立刻發瘋一樣的波動周圍的泥土,沒多一會兒,又一具屍骨暴露在我的眼前……
同樣嬌小的身軀,同樣斷裂的頭部……
我站起身,不斷的刨動着地上的泥土,好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
張禪看我這模樣,輕輕的嘆了口氣,隨即也加入了刨土的行動。
不到三分鐘,周圍幾十平米的空間便被我們二人翻了個底朝上,而同樣的屍骨,我們足足找到了二三十具!
“呼……呼……”
我大口的呼吸着,不是因爲疲憊,而是因爲憤怒!
竟然有這麼多小孩子的屍體!
地下的空間足足有近百平,我們只挖了一小半,若是全部挖完,會有多少具屍骨?
我不太敢想,一想起來這麼多花骨朵一樣的孩子死在這裡,我的心就一陣一陣的顫抖!
到底是什麼東西乾的?
這些孩子的年齡大小不一,但統統不超過十歲!
他們的人生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誰會這麼殘忍!
一條條的血絲出現在我的眼睛裡,我現在只想把兇手找出來,然後給死去的孩子們討一個公道!
忽然,一個帶着些涼意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隨後一道溫和的靈力向我的身體流淌進來。
瞬間,我那憤怒的快要爆炸的心便冷靜下來,這是一種奇特的感覺,整個人是冷靜的,但是心中的怒意卻絲毫未曾減少,而是被壓制在一邊,兩種情緒詭異的結合在一起,讓我感覺自己是前所未有的強大。
是張禪!
張禪的靈力引導我進入了這種特殊的狀態,他並沒有選擇讓我的怒火平息,而是採用了這種方式,他有什麼目的?
“仔細看看這些屍骨。”張禪輕聲對我說:“你想到
了什麼?”
我神色一動,難道這些骨骼有什麼異常麼?
除了頭部向被抽出一樣,還有什麼其他奇怪的地方麼?
於是我又仔細的觀察起了遍地的白骨,在這種奇怪的狀態之下,我的觀察力要比平時不知強上多少!
當我看完這二三十具骨骼之後,終於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這裡面,有的頭部是與身體完全分離的,一部分脊椎骨跟頭部連在一起,也與身體斷開。
但是還有一部分,他們的脊椎骨並沒有完全斷裂,甚至是……完全沒斷裂!
他們從外表上來看,沒有任何的傷痕,連輕微的骨裂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的死因並不一致麼?
“他們……不都是因爲斷頭而死?”我疑惑的問。
“不僅僅是這個,還有別的,你再好好看看。”張禪不疾不徐的提醒我:“想想我們之前見到的佛牌。”
佛牌?是那個陰牌麼?
難道這些孩子也跟那個販毒團伙有關係?
他們也是南洋那邊的人?
忽然,我的腦中閃過了黑矮子被曹先生殺死的時候,肚子裡面鼓出來的詭異人形頭顱!
降頭術!
我忽然想起來一點東西!
如果真的跟降頭術有關的話,那麼這些骨骼是……
“絲……絲羅瓶?”不知不覺的,我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一絲顫抖。
張禪眼中閃過一絲讚許,輕輕的點了點頭。
剎那間,我的心中便翻起了滔天巨浪!
真的是絲羅瓶!
《陰陽筆記》上關於降頭的記載不多,只有爺爺年輕時的一些見聞,但其中卻有一種降頭術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種降頭術,也號稱降頭術中最頂級的術法!
飛頭降!
在《陰陽筆記》中記載,據說當降頭師修煉飛頭降成功時,他會將自己的頭連腸帶肚,一齊脫離腹腔,騰空而出,其飛如疾矢,咻咻風聲過處,便是降頭師的夜遊魂!
每當他的靈魂出遊,必在晚上午夜之時!
但是還有一種說法是,凡是自己的頭,能夠脫離軀殼的,乃是術法煉不成功的結果,這就叫做“絲羅瓶”。
“絲羅瓶”是
譯音,具體的說法我也不知道叫什麼。
但看這滿地的屍體,死狀都是頭顱與身體分開,我不由得不進行某種聯想!
他們都是在練習飛頭降!
而且都還處在未練成的絲羅瓶階段!
《陰陽筆記》中記載,如果飛頭降修煉成功,那就不會受自身身首異分的痛苦。因爲這“絲羅瓶”每晚出遊,便變成無主遊魂!
他們帶腸肚出遊時,肚子會異常飢餓,於是他們便到處尋找小孩遺糞充飢。凡糞被吃的小孩,命運會衰敗,不死也病,或遭劫難。所以南洋人當小孩在屋外大便時,家長們便教小孩子在大便後,拾取小樹枝或草枝,打十字形,放置糞上;這樣“絲羅瓶”便不敢吃它。
“絲羅瓶”出遊,須要在雞啼,曙光未露前回來,過時便死。而如果他們吃不到足夠的血食或是術法出了岔子,也會立時死亡!
這滿地的屍體,很可能都是因爲修煉到“絲羅瓶”階段時,出了岔子,纔會身首異處而死!
而那些頭部並未完全斷裂的,很可能是還沒有到“絲羅瓶”階段,便因爲自身的問題而身亡!
想到這裡,我心中的怒火漸漸消退,而我自身,也從那奇怪的狀態中醒轉。
這裡的孩子並不是被人害死的,他們都是因爲修煉那種邪降術而死!
既然這樣的話,我那多餘的憐憫心也可以收起來了。
“這裡有這麼多人同時練習降頭術,看來這裡與那毒販團伙絕對脫不了干係!”我斷定道。
張禪點了點頭,說:“沒錯。”
我指向年輕人說:“我們先把他搬出去,然後在安靜的等薛明過來,我相信從他的身上,一定能問出一些消息!”
張禪點頭同意,於是我邁動腳步,準備與張禪一起將年輕人弄出去。
可是我剛剛邁動腳步,身子卻突然定住!
我忽然想到,我似乎忽略了一些事情!
到底年輕人是如何下來的?那個球童又去了哪裡,是生還是死?
正準備跟張禪說,我的耳朵突然動了動,一陣細微的輕響傳進了我的耳朵!
“誰!”
我瞬間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大吼道!
隨着我的話音落下,在角落的泥土堆裡,晃晃悠悠的站起來一個人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