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啊,天通苑富華恆泰45棟502,一份雙椒鴨片蓋飯,快點送過去啊,那邊都攢了十幾份了!”
“這就來。”我應了聲,趕忙向後廚跑。
一臉富態的老闆娘滿臉油光的數落着我:“你說你,年紀輕輕的就多跑跑嘛,瞅瞅你孫哥,人家一天能送出你兩倍。”
我嬉皮笑臉的說:“我哪兒能跟孫哥比,人家爲了老婆上刀山下火海都行,我單身狗一隻,連努力的目標都沒有!”
時間已入深冬,氣溫越來越冷,周圍的年輕人們都不願意出來吃東西,我打工那家店的外賣單子也越發多了起來。
老闆娘樂的合不攏嘴,可這就苦了我了,我指天發誓自己絕對沒偷懶,那車子讓我蹬的跟飛似的,好幾次交警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
可這人啊就怕比,我已經夠快了,可跟店裡的孫哥一比,那可就是小巫見大巫,我一度懷疑孫哥會輕功,就像水滸傳裡的神行太保戴宗,咔嚓一下往腿上貼張符,日行一千夜行八百,絕對宋朝舒馬赫。
聽到我打趣他,孫哥衝我憨厚的笑了笑,說:“是唄,想想我老婆我就有幹勁。”
他三十左右的年紀,長了一張極爲普通的臉,他笑起來感覺特別老實,就跟他的性格一樣,看起來誰都能上去欺負幾下那種。
孫哥的人真實在,每次別人有事他都第一個衝上去幫忙,所以他人緣也不錯。他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疼老婆,每天把老婆掛在嘴邊上,今天要帶老婆出去玩幾天啊,明天要去給老婆買點什麼啊,聽得我們耳朵都出繭子了,之前他還跟我調過班輪休,就爲了帶老婆出去玩,我跟他關係不錯,所以每次他想調休我都答應。
老闆娘又叫喚起來:“你還有臉說,上次來咱們店打工那小姑娘偷偷跟我說喜歡你,結果你呢,愣是直接就把人家拒絕了,人家甩手就辭職,害得我還得重新招人!”
“那我不喜歡人家,也不能耽誤人家啊。”我笑着說。
“小兔崽子,趕緊走吧,別貧了!”老闆娘笑罵着。
老闆娘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經常罵我懶,可要是我真的一直往出跑累着了,她就會損我幾句然後
讓我在店裡休息。
“好嘞,這就走!”我出門跨上我的豪華座駕,嗖的一下躥了出去。
老闆娘跟我說過好幾次,要給我換輛電動車,我都沒答應,騎車也是鍛鍊身體的一種方式,從上次跟血嬰對峙之後,我就有種很強烈的感覺,五禽戲就要突破第四節,可這都過去一個月了,卻依然差點什麼,總是不能突破,所以我想多運動運動,沒準哪下碰巧就突破了呢。
這次的客戶距離我這裡都不太遠,很快我就送出去一大半。
我拿着手中的紙條看着地址喃喃自語:“富華恆泰,那不是傳說中的二奶小三兒聚集地麼。”
不是我八卦,送外賣是一種極其方便窺探到別人隱私的職業,我和孫哥還好,剩下那幾個兄弟,完全是一幅資深狗仔的架勢,附近哪個小區有錢人多,哪個小區漂亮妹子多他們是一清二楚。當然,他們談論的最多的還是哪個小區的樓鳳漂亮,雖然我也不知道樓鳳是什麼東西。
45棟502,對就是這裡。
我敲了敲門,沒一會兒,門那邊響起一個騷媚的聲音。
“誰呀?”
“外賣,雙椒鴨片。”
我注意到門附近有些響動,她應該趴在貓眼上看。
“吱呀。”門開了,露出一張充滿風情的臉。
這女人大概三十歲左右,保養的不錯,她穿着一身絲質的睡裙,身材很是豐滿,將睡裙撐的波瀾起伏。
她衝我甩了個媚眼,輕柔的說:“進來吧。”
我一愣,進去幹嘛,拿外賣就得了唄。我打着哈哈道:“我就不進了吧,鞋髒,在這兒等就成。”
“呦。”她一捂嘴,笑道:“怎麼,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暗自嘀咕,這還真沒準。
“哪兒能啊,我後面還有一堆外賣要送,就……”
那女子白了我一眼,扭着屁股回身去拿錢,過了一會兒,她返回來,拿着錢往我手中一放,說:“看看對不對。”
說話間,她用手指在我手心輕輕劃了劃,弄得我差點將錢甩了。
匆忙找了錢,我回頭就往樓下跑,身後還傳來一陣嬌笑:“記住門
兒,有空來找姐姐玩啊。”
聞言我跑的更快了,又跑了兩步,我忽然一滯,忽地轉頭看去。
女子已經砰的一聲將門關上,可我的眉頭卻深深的皺了起來。
剛纔我似乎感覺到一絲死氣,那死氣稍縱即逝,可對現在五感敏銳的我來說,卻猶如皚皚白雪上的黑色石頭那樣清晰。
死氣是死屍的專有氣息,還不能是新喪之人,必須是要死了一段時間纔會產生這種氣息。
我從小跟着爺爺,見識的最多的就是這種死氣。
當我凝神靜氣感應了一會兒,卻絲毫感受不到死氣的蹤影,我有些奇怪,難道是這半年沒見過棺材,感覺錯了?
搖搖頭,我下了樓,心說估計是感應錯了吧。
幹完一天的活,我拖着有些疲憊的身軀回到宿舍,因爲快要考試的緣故,基本上所有人都去圖書館溫書了,所以宿舍樓裡顯的異常空曠。
我們宿舍也是同樣,就連王樂這種平常十節課逃九節的人也一頭扎進了圖書館,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對複習有興趣的,比如……
“嗨,張禪,看什麼呢?”
我推開門,衝上鋪的張禪打着招呼,從我認識他起他基本上就保持着這個姿勢,若不是手裡的書換了,說他是個仿真雕塑估計都有人信。
“馬哲!”
“靠!”我一頭栽倒,還以爲他是那種視考試如浮雲的高人呢,沒想到也跟這兒玩命呢。
“你還會看書?”我表達我的疑惑。
“你有看見我不看書的時候麼?”張禪淡淡道。
我一滯,仔細想想竟無言以對,雖然我們表達的可能不是同一個意思。
忽然,寢室的們被推開,王樂和徐天飛兩個人鬼頭鬼腦的擠了進來。
“小愉你回來了啊。”王樂衝我招呼。
“你們怎麼回來這麼早?”我奇怪,圖書館不是十點才關門麼,這還不到八點呢。
王樂臉色古怪的看着我,問:“你不知道?”
我楞了:“知道什麼?”
王樂一臉詭異的說:“咱們樓裡這兩天鬧鬼鬧的越來越厲害,誰敢晚回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