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0章 機緣
‘嗖！’
化身將冰火令召回，見沒有損壞，放下心來，仔細查看起整個空間。
雖然他離化神還很遠，但渡劫之陣擺在面前，豈能不動心。
觀察之後，確定渡劫之陣的核心在於太極仙台、冰火令、玉盤以及另一件下落不明的寶物。
四壁上的禁制雖然也能起到作用，最大的價值是能夠留下化神渡劫之影，供後人參悟。
“一冰一火，準確說是一陰一陽，另一件肯定是至陽之寶，火行一道寶物的機率最大……”
化身的視線掃過仙台陰極和陽極之位。
很明顯，玉盤和另一件未知寶物纔是重中之重，不容缺少！
冰盤的寒煞之氣獨一無二。
由此推斷另一件寶物肯定也帶有非常特殊的力量，是很難用其他寶物替代的。
“那件寶物會不會在火相殿？”
化身若有所思。
無相仙門興盛。化神修士層出不窮，定然和這座靈陣有關，渡劫之陣不可能由水相一脈獨享。
他想起剛纔在外面的發現。
冰盤作爲鎮壓冰儀宮大陣的陣眼寶物，同時大陣也能夠加快冰盤恢復的速度。
每一位化神渡劫，都會極大消耗冰盤的力量，需置於冰臺溫養，另一件寶物想必也不會例外，火相一脈可能也有類似的佈置。
不過，大亂之時，冰盤被帶出無相仙門，陰差陽錯才被他得到，另一件寶物是否也已經流落在外？
秦桑不得而知，暗感想要重現渡劫之陣並非易事。
無相仙門最終落入誰手，尚未可知，太極仙台也無法移走。
找到另一間寶物之後，還要鑄造太極仙台，煉製冰火令。
化身起身走下仙台，目光灼灼，神識也在太極仙台和冰火令之間不停掃過，分析大陣符文和禁制。
他在禁制有幾分造詣，漸漸看出端倪。
本質上，渡劫之陣依靠的主要是兩件寶物。
太極仙台和冰火令充當兩件寶物之間的媒介，穩定至陰至陽的力量，避免兩股力量直接碰撞，且能夠爲人所用。
明瞭它們的作用便有了頭緒，有脈絡可循。潛心參悟一番，未必不可以重現。
這裡沒有靈陣及冰火令的鑄造之法，他只能自己摸索。
好在，太極仙台是完好的，感應到冰盤之力，靈陣儘管不會被徹底激活，也足以讓化身看清禁制符文和運行規律。
靈陣複雜至極，他當然不可能立刻明悟，無論是否明白，將所有變化全部強行記在心裡，回去慢慢領悟。
反倒是冰火令更麻煩一些。
沒有完整的煉器法門，只能從冰火令反推煉製之法，難度極大，秦桑自知不可能復原冰火令，只能盡其所能去仿製。
五相令不齊，諸無道便是這麼做的。
至於仿製冰火令有幾成威力，秦桑現在不敢斷言。好在他浸淫煉器之道多年，想必能夠做到。
……
就在秦桑化身在冰儀宮探索之時。
帝授山北部。
木相殿。
‘轟隆！’
叢林成片傾倒。
建在叢林上的木製宮殿也隨之接連坍塌，沒有煙塵，只有木屑和綠葉四處飛濺，綠芒形成盛大的光潮，從崩塌的源頭奔涌出來。
綠芒帶來的不是生機，而是濃濃殺機！
忽然間，光潮前段浮現出一道人影，原本是正常人的身高，但在即將被光潮淹沒之時，人影忽然飛速膨脹，變成一個身材高大的巨人。
‘咚！咚！’
山林震動。
巨人甩開臂膀，在林中奔跑起來。
木相殿古木參天，樹冠密不透風，儼然是綠色的海洋，此時則能清楚的看到，那裡被分開一條路，並在飛速向外蔓延。
巨人狂奔，橫衝直撞，看似粗壯的古樹在巨人面前脆弱異常，一推一撞便有成片古樹倒伏、斷裂，有些甚至被連根拔起。
如果僅是叢林攔路，巨人其實沒必要這麼大張旗鼓進行破壞。
受損的古樹，其實是被巨人破禁時的餘波牽連到的。
在沒有禁制的地方，巨人所經之處，林中藤蔓緊繃，古樹搖晃，受到某種力量的操縱，紛紛爲他分開前路，絲毫不影響巨人狂奔的速度。
‘咚！咚！咚！’
巨人步履不停，步幅看似不快，但一躍便能跨越大片叢林，竟一直將光潮甩在身後。
就在這時，巨人似乎感應到什麼，陡然急停。
雙腳踏地，驚人的勁力傳遞到地面，立刻隆起高高的圓形土浪，向外擴張，只聽‘轟’聲大作，周圍的古樹向四面八方傾倒。
巨人身邊出現了一個空曠地帶，終於得以看到他的全貌。
巨人和人類一樣擁有四肢、軀幹乃至五官，但身材高大，他皮膚粗糙如樹皮，手臂和五指細長，像是樹枝，宛如一個古樹開化變成的精怪。
‘譁！’
他緊盯着前方，高舉雙臂，猛然揮出雙拳！
‘轟！’
虛空中蕩起異光，前方原來有一道無形壁障，此刻現形，赫然被巨人用拳頭轟開了一個大洞，洞口蠕動，看樣子眨眼間便能復原。
巨人看準時機，肩膀一晃，濃濃的綠光迸發，身影扭曲，合身衝出壁障。
下一刻，巨人消失，一道正常的人影出現在壁障之外，正是怪臉人！
‘譁……’
光潮緊隨而至，壁障已經恢復，將光潮擋住。
怪臉人回頭望了一眼，輕呼一口氣，擡起右手，看着手心裡的木相令，皺眉自語道：“此物不能控制木相殿大陣，究竟有何作用？當年五脈煉製五相令，難道只是爲了控制護派大陣？”
他和泣靈洞主分頭行事，親自前來木相殿取寶。
本以爲有木相令在手，應是輕而易舉之事。
出乎意料，木相令對木相殿的大陣毫無效果，他一路只能硬闖，接連受到反制，險象環生。
好在此時木相殿無主，靈陣和禁制無人操縱，雖然辛苦，倒也成功拿到了目標寶物。
不過，此行耗費的時間超出預計，怪臉人心繫仙殿劍墓，必須撤退，暫且放棄繼續搜索木相殿的想法。
離開前，怪臉人在木相殿動了些手腳，然後從另一個方向強闖出來，接下來探索木相殿的修士定會損失慘重，以此拖延時間。
仙殿固然重要。
他得到的只是木相殿部分傳承，木相殿遺寶對他也有很大的吸引力。
光潮逐漸褪去。
怪臉人頭也不回飛出叢林，向西飛遁，趕去絕壁。
遠眺絕壁，怪臉人漸漸露出奇怪的表情。
他清楚記得，進入木相殿之前，絕壁之上出現醒目的異象，如今那裡竟是一片死寂，奇怪的異象沒有了，怪臉人卻愈發感到不安。
之前出現異象，說明他們着手開啓傳送陣了。
後面又發生了什麼？
怪臉人下意識加快速度，翻山越嶺西行，不知掠出多遠，忽然被不遠處的幽藍天光吸引了目光。
“水相殿……”
怪臉人瞭解過無相仙門的佈局。
至少，五相殿和帝授山的大概位置他是知道的。
五脈圍繞帝授山。
木相殿在北，水相殿在西側偏北的位置。
火相殿位於正南，他方纔來時路經火相殿，不過沒進去。
金相殿位於帝授山東側，土相殿則還在金相殿以東。
五相殿的佈局並不規則，因爲是按照靈脈走勢而建，琅嬛玉閣、明都殿等各類殿室間或分佈在五脈之間。
“好一處斷壁殘垣！”
看到水相殿裡的景象，怪臉人不由得生出這個想法。
水相殿損壞程度明顯比木相殿嚴重，慘烈景象僅次於火相殿，不知土相和金相兩座大殿情況如何。
不過，水相殿上空瀰漫幽藍之光，可見還殘餘着靈陣的力量，探索水相殿未必輕鬆。
怪臉人正欲從水相殿旁掠過，突然間感應到什麼，在冰儀宮外停下。
他神情詫異，盯着冰儀宮深處，眼中閃過一絲意動之色。
遲疑少傾。
怪臉人又看了眼絕壁方向。
修爲如他，豈能不懂取捨，終究是仙殿更重要，怪臉人深深看了眼幽藍天光深處，越過冰儀宮，破空而去。
又一陣飛遁。
絕壁之巔始終是一片死寂，怪臉人愈發感到不安。
未到絕壁，竟讓怪臉人遇到了泣靈洞主。
“你怎麼下來了！”
怪臉人臉色驟然陰沉下來。
泣靈洞主法袍凌亂，似是剛經歷了一番爭鬥，哼了一聲，剛要解釋什麼，想起一事，迫不及待問道：“到手了？”
怪臉人壓下不滿，拋給泣靈洞主一個木匣，“諸無道那廝出爾反爾？”
“好！好！好！”
泣靈洞主連道了幾聲好，愛不釋手端詳着木匣，在怪臉人指引下小心打開木匣上的禁制，見裡面是一個青色光球。
探手插入光球，無數玄奧經文在腦中浮現。
“這門秘術到手，便不虛此行！可惜當年木相殿太保守，僅有兩位正副殿主有資格獲得傳承，兩位殿主雙雙隕落，險些失傳！”
泣靈洞主語氣興奮，低頭再看木匣，不禁皺眉，“只得到這門秘術？”
怪臉人不答，緊盯着泣靈洞主，神色不善。
泣靈洞主輕咳一聲，這纔想起解釋，“仙殿出事了。”
怪臉人當然知道出事了，但聽泣靈洞主的語氣，似乎不是遭到諸無道算計。
“此次意外頻發，我們剛找到傳送陣，紫雷真人和嶽凌天忽然現身，土相令的主人竟是八景觀鶴皋老道。我們的一舉一動，皆在他們監視之下……”
泣靈洞主將傳送陣之戰詳細講述了了一遍。輕聲嘆息，“竹籃打水一場空！傳送陣對面沒有響應，這條路肯定行不通了，傳送陣就在崖頂，你儘可以去試。另外，紫雷真人瞞着佛門，放任我們開啓遺府，爭奪傳送陣。我懷疑，他們化神失蹤，也失去了進入仙殿的能力，仙殿不知出了什麼變故……”
怪臉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萬萬沒想到是這種結果！
二人重返絕壁。
事實在前，不容他不信。
“諸老魔隕落了？”
怪臉人聽到諸無道被道門三位大修士針對，縱然他神通廣大，逃出生天的可能也非常渺茫。
“應該還沒有。”
泣靈洞主神色遲疑，沒有多大把握地說道，“我和莫行道被諸老魔說動，答應和他聯手一擊。我倆首要目標肯定是自己脫身，不過此魔着實了得，我和莫行道僅幫他創造了一個機會，他便趁機引爆古殿禁制，衝出包圍，逃下絕壁。”
“諸老魔現在何處？”怪臉人追問。
泣靈洞主搖頭，慶幸中帶有幾分慍色，“紫雷老道並未將我和莫行道放在眼裡，直追諸老魔去了。”
怪臉人飛至高空，環顧四方。
可惜無相仙門疆域廣闊，禁制重重。
“諸老魔求救，洞主和莫道友便仗義相助？”他落到地面，看着泣靈洞主，神情分明是不信，語氣幽幽。
泣靈洞主神色一僵，乾笑道：“當然不可能，不過老魔聲稱帝授山上有化神機緣，只有他一人知曉……”
“化神機緣？”
怪臉人嗤笑，“帝授山若有化神機緣，諸老魔何須進仙殿尋找劍墓？”
“我也懷疑，不過木相殿有這門秘術，帝授山作爲五脈共主，想來不會比木相殿遜色。仙殿遙不可及，諸老魔言之鑿鑿，哪怕僅存在一絲可能，也值得一試。”
頓了頓，泣靈洞主補充道，“縱然有詐，能救下諸老魔也不是壞事，讓他吸引道門的目光……老夫可不想被紫雷老道盯上。”
怪臉人默然。
泣靈洞主此言不無道理。
此次開啓遺府，無相仙門一方看似實力不弱，其實一盤散沙，裡面還有臥底。
道門勢大，佛門尚不知在何處虎視眈眈。
一旦被紫雷真人掌控局面，他們將寸步難行，帝授山若真有什麼機緣，最終定是落到道門手中。
保下諸無道，是一招妙棋！
“我們先去帝授山尋找機緣，諸老魔聲稱手持五相令可在帝授山暢行無阻。此人語氣頗爲自信，應有活命之法，不過他即便能擺脫紫雷老道，受傷在所難免。再遇此人，你我趁虛而入，聯手製住，便知真假！”泣靈洞主陰狠道。
仙殿無路，只能寄希望於帝授山。
怪臉人不得不接受現實，道：“進帝授山前，洞主助老夫探一探水相殿，用不了太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