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等等！那什麼，天后陛下，您還是果着吧。”
禍水到底跟隨了顧傾城好些年，早已不是個單純的小智障。
它的CPU轉了一圈，很快意識到：“天后陛下，人設啊人設！”
她家天后陛下現在的人設可是普通的小妖貓，沒有高貴、神秘的上古血脈，自然也就沒有來自血脈的傳承。
而作爲一隻妖獸，它是不可能像人一樣懂得禮義廉恥的。
更不會有所謂的“男女大防”。
沒有人類引導，誰家妖獸化形後還會想着穿衣服？
如果這片古戰場上只有顧傾城一個人也就罷了，她想怎樣就怎樣，根本不怕崩人設。
偏偏事實不是如此，就在剛剛，不是就有個“前輩”在指點顧傾城嘛。
一旦天后陛下自己穿了衣服，那位前輩一定會懷疑——這隻小妖獸有古怪！
“禍水，很不錯喲，都學會思考了。說的話，也是相當有道理。”
顧傾城運行完一個周天的功法，感受到丹田內蓬勃的靈力，並發現自己可以將尾巴收放自如，這才確定：我成功了！
她順利晉升爲七級，也順利完成化形。
顧傾城的心情瞬間大好，也就有難得耐着性子跟禍水閒扯。
聽到她的誇獎，禍水愈發得意了。
只是，還不等它得意太久，就看到顧傾城輕輕彈了彈手指，用靈力幻化出一身簇新的道袍給自己穿上！
禍水：……喵喵喵？
天后陛下，您剛纔不是還說我說的有道理？
怎麼就、就？
禍水彷彿聽到了啪啪啪的打臉聲。
顧傾城：……哎，說你是智障，你還不承認。
你這是明顯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哇。
顧傾城心情好，不忍心看到禍水一臉的蠢萌，便再次耐着性子的問了一句，“禍水，過去的三百多年裡，我都做了什麼？”
禍水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回答道：“挖寶，修煉，還有超度亡靈！”
等等，它、它好像明白了。
如果只是第一件事，還能推脫是動物的本能——貓兒嘛，總是比較有好奇心（也就是手欠啦）。
挖個坑，磨磨爪子，擺弄那些法器、骸骨等，都屬於喵星人的正常操作。
但，修煉和超度亡靈就有些“超綱”了。
但凡是看到顧傾城每日日常的人，都會懷疑：這隻貓妖有問題！
要麼是被大能點化，要麼就是本身有傳承，否則，它不會有那麼多“擬人”的言行。
那位出聲提醒顧傾城的前輩，誰都不確定它在戰場上漂浮了多久，也不確定它到底知道多少。
但，它的存在就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這個時候顧傾城再爲了什麼人設，僞裝“懵懂無知”，那纔是畫蛇添足，過猶不及呢。
“……”
禍水默默的看着顧傾城，再一次感受到自己與天后陛下的智商差距。
原本以爲自己已經跟隨上了天后陛下的腳步，實際上呢，天后陛下依然在大氣層，而它也不過是從地下一層升級到了地上一層！
哎，就挺讓統自閉的！
禍水慢慢的、慢慢的將自己團成一個球，滾去了小黑屋。
算了，它還是少賣弄吧，省得淪爲笑話！
禍水徹底消聲，顧傾城也沒有在意。
穿好道袍，她開始試着將七根尾巴都收起來。
現在她可是人形呢，怎麼能拖着貓尾巴？
一條都不行，更何況是七條？
嗖！
嗖嗖！
顧傾城將靈力灌注到尾椎骨，心念轉動，然後一條條毛茸茸的尾巴就依次被收了起來。
成功！
將尾巴收好，顧傾城還嫌不夠，又重新試着化爲“本體”。
噗！
半空中，美得不可思議的絕色少女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隻小小的橘貓。
而顧傾城用靈力幻化出來的道袍，則直接將小奶貓包裹起來。
顧傾城用力撲騰着四肢，將道袍扯開。
她將毛茸茸的小爪爪舉到自己面前，嗯，還是看了三百多年的樣子。
緊接着，顧傾城又調集靈力。
小小奶貓在巨大靈力的衝擊下，迅速變大、變大、變大。
從原本的只有巴掌大，變得比成年猛虎還要魁梧。
且隨着它體型的持續增長，嘭嘭嘭，七條尾巴又冒了出來。
顧傾城通過外放的神識，將自己形體的變化都看在了眼裡。
收！
確定可以隨意幻形，顧傾城這才心滿意足。
重新變成人形，收起尾巴，穿上了道袍。
“小妖貓，你果然有奇遇！”
“這些年，看到你修煉、超度亡靈，我便有所猜測：你應該是某位道門大能點化的小貓兒！”
顧傾城穿着道袍，披散着長長的頭髮，光着雙腳，緩緩落地。
她的腳剛剛碰觸到地面，就聽到一道聲音由遠及近的靠近。
來人不是別人，恰是那位在顧傾城經歷雷劫的時候開口指點她的前輩。
一抹半透明的白色影子，頭髮、衣服都是白色的。
他容貌清冷俊美，氣質冷傲高貴。
明明周身都透着一股不可高攀的高冷，卻又給人溫潤君子的感覺。
謫仙！
這纔是真正的謫仙！
“多謝前輩指點之恩！”
顧傾城看到那抹殘魂，二話沒說，利索的下跪行禮。
她的態度十分謙卑，發自內心的感激着。
看到她如此赤誠，白色影子微微一笑，“無需客氣！我也只是隨口說了一句。”
“你這貓兒，倒是個有大機緣的。想必你曾經是某位道門大能的座前小寵吧。”
“或者，你曾經在某個道觀流連——”
接受過修煉大能的點化，或者是得到了道門靈氣的薰陶，這才讓一個最普通、最卑微的貓兒踏上了修煉之路。
隨後又因着機緣巧合，它被裹挾進了仙魔戰場。
它僥倖躲過一劫，卻也因禍得福的得到了一個極好的修煉場所。
白色影子完全有理由懷疑，這隻小貓妖擁有某個奇妙的修煉功法，這才能夠將混合了靈氣、魔氣、陰煞之氣的駁雜氣體收爲己用。
正如顧傾城所猜測的那般，白色影子一直都關注到了小橘貓的所作所爲。
白色影子是好奇的，也是欣慰的——
這隻小貓妖，居然還能超度亡靈！
它哪怕是個妖，也是得到了正統道門的教化，且心存善念！
正是因爲這一點，在方纔貓妖遭受雷劫的時候，白色影子纔會出聲提醒。
雖然他自己口口聲聲說什麼“隨口說了一句”，但就算是隨口一句話的事兒，若對方不值得，他也不會多管閒事。
唉，他死都死了，只剩下了一抹殘魂，哪裡還會在意什麼善與惡。
他只會隨心所欲——小貓妖的言行對了他的胃口，他就願意幫她一把。
且，白色影子也有個私念，這小貓妖估計就是唯一能夠幫助他達成的妖。
白色影子掃了眼顧傾城身上的道袍，愈發肯定她與道門有關。
這種小貓妖，估計還沒有入世，不懂得世俗間的一切。
它的許多反應，都是出自一種“本能”，或是曾經遭受過的教化。
白色影子篤信，在小貓妖開啓靈智的過程中，某位穿着道袍的大能，一定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否則，貓兒不會如此的“有樣學樣”！
“我、我是神霄宮的弟子！”
顧傾城“習慣性”的用神識說話。
她繼續擺出萬能的神霄宮。
咳咳，這可不是胡扯喲，她確實是神霄宮的嫡系傳人。
就算面前站着的是修仙大佬，能夠看穿一切虛妄，也不會發現顧傾城在扯謊。
因爲，顧傾城說的都是實話——
不是本個小世界又如何？
反正都是她顧卿顧傾城，她回答起來，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果然，聽到小貓妖如此自然的回答，白色影子並沒有懷疑。
他輕聲指點着：“小貓兒，你已經化形成功，應該也能口吐人言了。”
“不要再用神識，試着開口說話！”
“口吐人言？”
這四個字還是用神識“說”出來的。
但很快，顧傾城彷彿就反應過來，她一雙好看的丹鳳眼裡滿都是幼崽特有的清澈與懵懂。
此刻又因着白色影子的話，而閃過一絲絲的新奇與興奮。
她不太自然的張開嘴巴，一張一合的，試圖發出聲音。
然後，“我、我真的能開口說話啦！”
顧傾城擡手摸着自己的脖頸，感受到說話時的微微震動，整個人都是歡快的。
“啊啊啊！”
“師尊，我能開口說話啦！”
“啊啊啊，師尊！您聽到了嗎？”
顧傾城肆意的呼喊着，空曠、死寂的仙魔戰場迴盪着她的聲音。
發泄了好一會兒，顧傾城似乎才反應過來，她再次跪倒在地，不太熟練的向白色影子行禮：“多謝前輩！”
“無需多禮！”
白色影子微微擡了擡手，顧傾城便“站”了起來。
“神霄宮？這是你開啓靈智的宗門？”
白色影子的關注點在這裡，他微微蹙起眉頭，“四界五洲九大仙門，我並未聽說過神霄宮！”
“……不過，天地之大，有着無數的仙門仙島，神霄宮或許就是其中之一吧。”
另外，除了四界五洲九大仙門，還有九霄神域……
白色影子自傲自負，卻也不會盲目自大，不會覺得自己就是無所不知的大能。
“大能？呵呵，我若真的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也不會只剩下一抹殘魂，被困在這戰場廢墟！”
白色影子暗暗的自嘲着，不過，對於這隻小貓妖，他依然非常感興趣……
凌晨，鄰市地震了，兩點多鐘親友打來電話詢問平安，某薩睡得昏天昏地，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被驚醒後，看到手機才知道，同小區的鄰居都跑到樓下了，朋友圈更是都炸了。唉，今年夏天還真是……多難興邦！多難興邦！願一切安好，願所有人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