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謝老爺想到還得去與葉家班的班主葉善談些事情,安慰了謝意幾句就先走了,而謝管家也得去安排謝意新的住處以及挑選照顧謝意的下人了。
因此這院中就只剩下了謝意和柳姨太,以及謝老爺留下來暫時照顧謝意的家僕,只是這家僕有些害怕癲狂的柳姨太,一直勸着謝意過去些,別站在門前。
可謝意卻像是聽不見那家僕的話一樣,抱着破舊的毛絨熊站在門口,擡着小腦袋,靜靜聽着瘋狂敲打門,哭喊狂叫的柳姨太。
“放我出去……我的孩子……意兒……意兒……我要意兒……”
聽着這熟悉的暱稱,謝意濃密的眼睫輕輕顫了顫,垂下眼眸抱緊了懷中的兔子,眼底劃過了一抹複雜的情緒,有些想笑卻有怎麼也笑不出來。
“南南,孃親在喚我吶!”指尖摩擦着毛絨兔的耳朵,凝視着兔子背後上繡着的意字,謝意低聲喃喃自語道:“孃親這麼着急找我,好像不討厭我的……”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和孃親待在一起的時候。
孃親會……
指尖從兔子耳朵上挪來,落在自己胸口上傷痕上,想到那一幕幕的畫面,謝意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可是孃親爲什麼會拿剪刀,拿簪子欺負他。
是因爲孃親像那兩個壞丫頭一樣說的瘋了不記事了麼?
但是孃親欺負他的時候,可是叫着他意兒吶!
叫得可好聽了!
想着想着,謝意緩緩勾起了脣角,擡眸盯着柳姨太從屋子裡探出的纖細手指,慢慢舉起手,在一旁家僕驚訝的目光中,將手覆蓋在了上面。
隨即,開口道:“孃親,意兒在這裡,可是你知不知道,意兒好疼。流血的時候疼,擦藥的時候也疼,穿衣服的時候還是疼,很甜疼很疼……”
隨着話音落下,柳姨太的聲音戛然而止,家僕跑過來將謝意抱開遠離了屋子,與此同時,晶瑩剔透的眼淚也順着泛紅的眼角落了下來,染溼了蒼白的面頰。
木門的縫隙一隻纖細的手用力地伸了出來,女人在裡面砸着門,嘶聲吶喊道:“意兒——”
“娘……”盯着那隻手,謝意抱緊懷中的破舊的兔子,微微勾起了脣角說道:“你要乖乖的哦,意兒有了好吃的,會來找你的!”
雖然娘很煩,經常欺負他,還吵得他睡不着覺,但是這不能告訴爹。
不然爹會像懲罰壞丫頭那樣懲罰孃的。
這樣可不行吶!
畢竟無論是娘,還是那兩個討厭的壞丫頭,他都想自己懲罰欺負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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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曾經他們欺負他那樣,拿着尖尖的刀子,一點一點劃破她們的皮膚,讓血血流出來,讓她們疼得在地上滾來滾去。
這樣又好玩,他也沒有殺她們,他還是好孩子,還是暮哥哥的可愛謝意。
呵呵呵,快點長大吧……
想到這裡,謝意眼底浮現了滲人的寒意,看着抱着他的家僕微微一怔,可轉眼間謝意又恢復了乖巧可憐的模樣,使得家僕還以爲方纔其實是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