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你這寵物看起來不服管教,要小的幫你調教一番嘛?”
小妖獸獻殷勤,又是端茶,又是送水,臉上始終掛着笑。
“不了,暗界最近是什麼局面。”
他坐在茶鋪裡,看着來往的妖獸,只覺得蹊蹺,這些妖獸的實力爲何大增這麼多,而他們本質的妖力沒有提升半步。
“白大人,你有所不知,這前不久來了一個號長相極醜的妖獸,那妖獸的本體沒人看透,他的實力很強,還能設施自己的修爲給別的妖獸。”
“叫什麼名字?”
白衣少年憂心忡忡,來路不明的妖獸,怎會如此好心。
大陸可沒這種秘術,此事有蹊蹺,他得徹查清楚,以免他的人遭毒手。
“魅,不少妖獸投奔到魅的勢力下,聽說凡是投奔過去的,都會賞賜一顆實力大增的丹藥,這丹藥服下以後,三天之內,修爲可以提高三個層次,這也是暗界最近出去外面捕捉人類當勞動力使喚的原因。”
“茶山,你倒知道的多,爲何不去投奔,你當前的修爲停滯不前多年,再下午,到你壽命將至之時,也不一定修爲有所長進。”
茶山搖了搖頭,他身材矮小,活動遲緩,已經三百歲了,妖獸的壽命很長,這是隨着修爲的增長而延長起來的,要是修爲停滯不前,那該妖獸的壽命也到了終點。
“大人有所不知,凡是服下丹藥的人,三天之內實力大增,可他們後面會變得神志不清,六親不認,就連自己的同類也會大打出手,還有人爲了奪走別人的丹藥,不惜拿命去賭。”
白衣少年愁眉不展,他現在對暗界沒多少心思,自從上一次遇見妖姬,便一直追隨。
“大人不回來嗎?這可是你長大都地方。”
“那魅來路不明,不少領主前去切磋,都被丟了出去,無一人是對手,聽說魅派人在找什麼東西,好像要將誰一網打盡,我們只是魅手上的一把利刃。”
“不了,他們逼到絕路,就應該明白,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去。”
“暗界是死是活與我何干,我此刻追求的東西,比暗接有意思多了。”
他頂着妖獸的身份,當着人族的靈師。
妖姬的法器不會讓他的身份暴露,更何況他在人族飾演多個角色,少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
暗界這,算計的很深,那些醜陋的嘴臉,他是不想見了,一切隨他們。
“別說了,將東西拿出來,不耽誤你做生意了。”
白衣少年臉上帶着不悅,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前塵往事他想忘記,可爲何要與他提及此事,是爲了讓他放不下,還是爲了讓他心生愧疚然後渾渾噩噩。
“大人,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十大領主不是故意迫害你的,是有人從中作梗,讓你成了背黑鍋的人,屬下調查過,是有人僞裝成你的樣子,結仇了十大領主,讓你們內鬥起來。”
“停,此事我不想再聽你說下去,若是再談論,別怪我不念舊情。”
他帶着不耐煩的語氣,呵斥了一聲,過往之事他不想再提,只會徒增傷悲。
“茶山明白。”
他見白大人無動於衷,只好拿出鐵皮盒子,遞給面前的人。
“這是凝妹的東西,當初寄放在這,時隔多年,原物奉還。”
白衣少年拿起東西,頭也不回,帶着靈莯離開了此地。
“爲了這東西,就將人趕盡殺絕,是值還是不值呢?”
他走在前面,精神恍惚,臉上帶着幾分悲傷,盒子裡面的東西是她妹妹的晶核。
“修建宮殿的地方,是虛無之地,你要找的人在那邊。”
“虛無之地?”
“虛無之地是死去的妖獸因不甘這樣離開,從而化身爲怨氣,借住虛無之地的奇異之花,而擁有了新的身體。”
他慢悠悠走在路上,開口給後面的人解釋着。
“虛無之地換一句話來說,就是死人堆,裡面死氣沉沉,活人若在裡面待久了,便會一步步走向死亡,待這人死了,便有妖獸將他的身體佔爲己有,從而擁有二次生命。這是天道不容許的事,但也是復活的唯一機會。”
“那大陸不就亂套了?”靈莯神色凝重,帶着幾分不解。
“不,只有擁有精核的妖獸纔可以,而且,融合的過程九死一生,屍體會因無法融合而自動毀,成功的概率很低。”
他轉過頭,上下打量着靈莯,隨後,拿出一面鏡子,照在靈莯身上,嘴角上揚,帶着幾分戲謔,眼裡是藏不住的驚訝。
“不過你的身體,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不管是何等妖獸,都可以借住你的身體重生,也許,這就是大人派我來保護你的原因。”
“我的身體?”
“你身體內有多種靈力元素,不過被封印了,封印靈力的人可能是爲了保護你,讓你免收成爲傀儡的痛苦。”
白衣少年多嘴說着,他的實力不是很強,可妖獸卻畏懼,這一切都是因爲他有洞察之眼,可以將對方的弱點一眼看出來。
“你脖子上戴着的東西,看似普通,實際上就是封印你靈力的。”
“你的意思,當我將這個東西扯下來的時候,我便可以修煉靈力?”
“不一定,只是破解了一部分封印,身體裡面還有其他的封印,你若真心想修煉,我勸你做好赴死的準備,你這具軀體,可是不少人復活的依靠,到時,你覺得你有什麼活路可走?”
靈莯停下手上的動作,不再扯脖子上的東西,一旦封印破解,她面臨的便是永無休止的追殺,甚至給她人做嫁衣,成爲一個空殼。
“走吧,去虛無之地,將你要找的人帶出來。”
靈莯跟隨白衣少年的腳步,他們來到傳送門,只見他過去與那人說了兩句,對方索性讓開路,同意他們用傳送門。
很快,到了目的地。
虛無之地的霧氣很大,牌子上的字模糊不清,到處都是一些骸骨,還有一些被抓來的人在不遠處幹着苦力。
“被抓來的人,在那幹活。”
“怎麼老弱病殘也要幹活!”
靈莯瞪大眼睛,這一切和想象中不一樣。
爲什麼還要餓死的人,還有一些年幼的孩子也在幹活,身後的妖獸鞭打着他們。
骨瘦如柴,遍地骸骨,揹着沉重的石塊,小孩也幫着擡東西。
“妖獸沒有心,別用你的想法去約束這些。”
“我去找人。”
她當即跳下去,對着腦海的樣子,找着神冥,他應該也在這。
“愚蠢!”
白衣少年不敢讓靈莯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這地方的妖獸喜怒無常,就連他也要敬畏三分,畢竟是死去的妖獸,要是被他們纏上,日後的氣運也會差起來。
“靈莯!”
他挺身而出,減靈莯庇佑在衣袖下,將那妖獸擋下。
“白公子,你要插手此事?”
虛無之地出現一團黑霧,聲音沙啞,滄桑,帶着壓迫感。
“她是我的奴僕,我今日是來拜訪各位。”
黑霧來勢洶洶,圍着白衣少年轉着,大量一番後,才冷嘲熱諷起來。
“拜訪,你該不會又想超度我們吧,白公子還是別白費心機。我們執念太深,恨意太濃,沒人可以超度我們,小心自身被反噬掉。”
“你們不去往生界,在此地逗留,爲非作歹,就不怕沒有來世麼?”
黑霧嗤之以鼻,差一點控制不住去傷害這人。
“白公子說笑了,我們這等身份的人哪來的來世,我們只想活下去,有什麼錯。你當初不也和我們一樣,若不是你小子運氣好,你現在和我們一樣,看不起誰呢。”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趁我們還沒發火之前離開這。”
【系統,找一下神冥。】
靈莯左顧右盼,這的人目光呆滯,已經麻木了,要是神冥繼續待着,怕要出事。
【宿主,神冥餓暈過去了,就在旁邊的石塊堆裡。】
靈莯趁着黑霧和白衣少年說話的間隙,朝系統指定都地方而去。
少年面黃肌瘦,餓的可以看見骨頭,他氣息微弱,旁邊的妖獸正準備揮動鞭子去打。
“找到了。”
她將那妖獸一腳踢飛,背起地上的人,正準備離開,而黑霧發現了靈莯的動作,直接朝着靈莯涌現過去。
“在我的眼皮底下偷東西,你主人就是這樣教你的!”
鋪天蓋地的黑氣襲來,靈莯身上多了一道白光,將她保護起來。
“白衣,你要和我作對嗎?”
他幻化成妖獸的樣子,與白衣對質着,殺氣騰騰,就差動手。
“不過是一個奴隸,就當你施捨給我的不可?”
“施捨?但凡你當初將你妹妹的晶核給我,我也不至淪落成這個樣子。”
提及晶核。
白衣的臉色蒼白,眸光劃過恨意,很快被掩蓋過去。
“愣着幹什麼,離開這!”
他出手擋下黑霧,給靈莯爭取離開的時間。
“趕緊走,他們不能離開虛無之地。”
靈莯背起神冥,一路狂奔,顧不上白衣。
其他妖獸趕上前,想出手,而靈莯利用障眼法將他們欺騙過去。
“不對,你不可能平白無故救人……”
黑霧想辦法掙脫白衣的陷阱,朝靈莯而去。
進入虛無之地不被迷惑的人,除了自身是妖獸,還有一個可能——合適的軀體。
“那……那是……”
“白衣,你窩藏到我這來了……”
兩人大打出手,引起不少妖獸而來。
“前面發生什麼事了……這打的天昏地暗……”
“那不是虛無之地,虛無之地何時這麼強了……”
“那是什麼,那邊有一個少女跑過來,好像是人族的……快,攔阻住她!”
趕來的妖獸剛好撞見了靈莯帶人離開。
“果真是人族的,誰派你來的,竟然在暗界可以自由活動……”
靈莯不想逗留。
她揹着人,背後的人急需治療。
她與這些人動起手來,是吃虧的一方。
“所有人攔住人族派來的臥底!”
“怎麼都來了,這可不是臥底,是奴僕,怎不知跑了出來,多謝各位幫在下抓到。”
茶山從角落走出來,將這幾個妖獸擋下,隨後拿出幾顆晶核,獻殷勤着。
“諸位行個方便,奴僕不懂事,別和她一般見識。”
“茶山,你這奴僕可得看好了,下一次再跑出來,可會被人抹殺掉,這人的意識怎麼還清醒着,你沒喂丹藥嗎?”
“沒喂呢,丹藥不夠了,這不,剛煉出來的丹藥。”
他打着幌子,帶靈莯脫離險境。
……
茶鋪。
“我家主子呢。”
茶山審視着靈莯,對她很不滿意,讓他以身犯險救人。
“在虛無之地。”
“你丟下他一個人跑了?”
“不然呢,我又打不過,我留下當累贅麼?”靈莯理直氣壯說道,她的心思現在全在神冥身上,從系統手上要來丹藥,給他服下。
“薄情寡義之人,他救了你,你連問都不問……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我主子何時會救人族!”
茶山絮絮叨叨起來,靈莯置之不理,一心一意照顧着神冥。
白衣身受重傷回來了,他倒在茶鋪門口,引起不少妖獸湊熱鬧,都想將白衣的晶核挖走,這可是提高修爲的丹藥。
“主子,你剛服下渡劫丹,怎能跑出去外面溜達……”茶山很有眼色,故意當着衆妖獸的面說着,“各位在這聚集起來作甚,小心待會雷劫降下來劈到各位。”
他們一鬨而散,不再打擾清淨。
茶山將茶鋪關上,扶着白衣走進屋內,將迷惑香點燃,這樣他們進不來院子。
“主子,你傷的好重,那人族不該救的,你受這麼重的傷,她連看都不看一眼,你又何必爲人家出頭,虛無之地的妖獸可不是好惹的,你今日得罪了他們,日後該怎麼在暗界行走啊……”
茶山氣憤不已,覺得主子多管閒事,這人族不該救的,得罪了同類,日後有大麻煩。
“你忘記了,我誓死跟隨的人是那人,暗界與我何干,今日離開,日後也許不會回來,你也早做打算離開比較好。”
茶山搖了搖頭,戀戀不捨說着,“這地方有太多的回憶,我捨不得丟下,日後主子若是回來,可以來這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