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餓爲何物?
只教人念糖醋排骨、西湖醋魚、灌湯煎餃、牛肉粉絲、過橋米線、桂花糖藕、蟹黃燒麥……
“小黃,你說,良圓再不回來,我們是不是就會餓死了?”
木安安掰着一個木雕駱駝,戳了戳靠發呆保存體力的兔子。
小黃看了姑娘一眼,便別過頭去——九尾靈狐還怕闖不出去?主人怕是一點都不餓。
噠噠噠噠。
木廊盡頭傳來一陣歡快的腳步聲。
木安安挑眉,她長嘆一聲,只覺心煩意亂。
那個被她篡改了的孩子,走過來了吧。
小姑娘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當身着朝服的公子哥意氣奮發地走進客房時,他就一臉茫然。
只見平日裡嚴肅的小姑娘突然妖嬈萬分地倚在半人高的木雕駱駝上,硬生生扯出一些千嬌百媚的感覺來。
她捏着嗓子,細細柔柔地說道:“公子,你忘了我了嗎?”
“什麼?”良圓調整好姿勢,站出文弱書生的模樣,“在下忘了什麼?”
“我本是公子前世用過的飯桶,與公子結緣,在因緣際會下,有幸修得人形,便來尋公子了。”
姑娘柔柔地站起來,作揖。
“飯……桶?”良圓淡然的表情有一絲龜裂。
“是啊公子,你不用豬頭豬腦豬身,俊郎多了。”
木安安輕笑,端正了眼神。
“……”良圓算是明白了,這姑娘在拐着彎地罵他呢。
“安安,你這些日子,都去了何方?”良圓將手中的飯籠放下,“這是我特意帶來的零嘴,料想你該餓了。”
“廢話,自從被抓到這邊,就根本沒有半個人走來。”木安安掀開蓋子,拿起一塊糕點就遞給小黃。
“抓?那些官差對你做了什麼?竟這般失禮?”良圓微怒,他皺起了眉頭。
他只是差人尋她,根本沒有半點加害的意思,怎麼就……
“還行,死不了,我要是動手了,他們根本奈何不了我。”木安安低頭,她瞧見新科狀元的鞋上還有泥,沾染了青草和殘枝。
來得匆忙,新官還未上任,怕是已經被資格老的官員們壓榨了。
算了,這孩子是她看着長大的,也不能苛責。
“要不是你是狀元郎,我動手倒也沒什麼,大不了逃回淮林去。”木安安無意地提了句。
良圓眼神一暗。
“哈哈,安安多慮了——聖上已經讓我做了朝中要職,位輕權重,也算是於我的磨礪,這當真是時來運轉,三日後的狀元宴,我也帶你去見識見識,可好?”少年笑得溫暖,恰如初升之朝陽。
“我一介草民,如何能夠去狀元宴的?”木安安搖搖頭,她本能地厭惡皇宮。
說是歷劫,可當她嫁到皇宮之後,一切都是囚籠般的,沒有歷練也沒有趣味,就像灰白色的世界一般,令人感到冰冷和絕望。
“就說,你是我妹妹,這般他們便不會攔了。”良圓笑着,從背後掏出一支玉簪,拿到小姑娘面前晃了晃。
玉簪清雅,沒有繁複的花紋,卻落落大方,有大家閨秀之感。
“公子哥去買簪子,不覺得奇怪麼?”她看着玉簪頂端的一點硃紅,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