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個什麼勁兒?煩死了!”烏三拎着兔子,對一旁的紅頂白身鸚鵡低吼道。
“煩死了!煩死了!”那鸚鵡不知愁爲何物,愣是樂呵呵地重複着烏三的話語。
屋內,瀝塵一人倚在緊閉的窗邊,雙目低垂。美人薄愁,那珠簾都停止了晃動,安神香絲絲縷縷地沁入鼻翼。
“瀝塵,你又怎麼了?”房樑上忽地掛下一個人來,那人柳眉杏眼,小巧鼻樑櫻桃口,三千青絲隨意垂下,還有幾分駭人。
“陛下……別嚇奴了。”瀝塵捂着心口,面色蒼白,還真有幾分“病容”。
“朕可不曾聽聞,有哪位男子會這般膽小。”雲水煙從房樑上跳下來,穩穩地落地,衣袂臨風。
“這……陛下不就瞧見了麼。”瀝塵看向遠處,奈何昨夜雲水煙的曼妙身軀一再閃現。
男子的臉悄悄紅了。
“朕怎不知瀝塵還會如此打趣?”她走近了些,男子的臉紅得愈發明顯,“你臉紅什麼?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未曾……”瀝塵後退一步。
雲水煙步步緊逼,“難道,是被朕的美色所惑?”
一語中的,他像是臀上中了一箭,疼痛難忍卻難以啓齒。
“早說呀,那瀝塵習慣朕的味道即可,朕還歇在這兒,如此也方便。”
“陛下……覺得歡喜就好。”他說完,大袖衫下的手,已緊握成拳,指節都泛了青白色。
“不錯。”她見着一個討厭自己的人,就忍不住去逗弄一番,如同喜歡了很久但求而不得,那種勝負欲,一發而不可收拾。
“煩死了!煩死了!”
屋外傳來鸚鵡尖銳而刺耳的聲音。
雲水煙挑眉,“你教它的?”
“未曾。”瀝塵頷首,將桌上的羊毫拿起,正打算去蘸墨時——
“那筆尖已被墨水結住了,若不用水化開,你寫不了字。”雲水煙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瀝塵。
筆桿砸在硯臺上的聲音很是清脆。恍如環佩叮噹作響。
正當他思索是否出手將雲水煙打昏之時,腰間又環上了潔白藕臂,一處命穴被牽制,他的行動力瞬間被束縛。
“莫慌,朕只是抱着你。”她輕嘆,“瀝塵生得這樣好,便是女子也會嫉妒。”
“不及陛下容顏絕世。”
“瀝塵不妨試着相信朕,至少,十年內,朕還是值得信任之人。”雲水煙踮着腳,在瀝塵耳邊說道。
內心卻有些急了——這死孩子,長得那麼高作甚!
“十年後呢?”
“十年後瀝塵便習慣了罷。”女子拋來一個突兀的媚眼。
瀝塵這回還真嚇着了,傳聞華西女帝殺人不眨眼,能於百步之外取人首級,戾氣極重。可眼前這個,分明是個嬌俏的女兒家。
“陛下……”他慌忙退開,也掙脫了雲水煙的控制,“陛下,天色不早了,該歇息了。”
“煩死了!煩死了!”那鸚鵡還在不厭其煩地說着。
“瀝塵這便困了?”她噘着嘴,還有些遺憾,“也罷,受了驚自是要好生休息的,那你且睡去。”
“嗯?”
“朕還不困,一會兒去屋頂瞧瞧星空。”
瀝塵看着少女柔和的側顏,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拉住了對方的衣袖。
“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