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悠摸了摸剛結痂的傷口,安撫道:“孃親,你別擔心。孩兒會想辦法的。”
婉貴人掉着淚水,低聲:“北翼國的人,都是以前的北蠻人,粗魯野性,血腥好戰。你去那樣的地方,讓我如何放心……”
阮悠沉默了。
蒼定大陸如此複雜,北翼國的人驍勇善戰,北方雖然貧瘠,現在勢力比不上別人,可亂世中大拳頭纔是硬道理,前景仍是十分可觀的。
她如果能去北翼國,怎麼也比待在這南魏的後宮裡強。
如果不行,她再找機會逃離便是。
現在她要離開,得先想辦法安頓好孃親纔是。
阮悠望了一下四處漏風的織房,暗自做着決定。
隔天一早,太后派了兩個嬤嬤過來,說是要教導她禮儀行拜,免得失禮丟人。
阮悠十歲前是受寵的公主,禮儀詩書都已經學過,後來雖然被太后故意“忽略”,婉貴人一直沒放鬆對她的教導,所以嬤嬤剛一說,她便做得無可挑剔。
第二天,太后讓人送來了一套嫁衣和一些首飾。
她趁機道:“我想要親自謝謝母后,麻煩嬤嬤代爲通告。”
嬤嬤去而復返,道:“太后開恩准了,說悠公主出嫁,代表的是南魏皇室,她要親口教導公主幾句。”
婉貴人忐忑說要前往,嬤嬤沉着臉道:“太后娘娘說了,只接見悠公主一人。”
阮悠偷偷給孃親一個“放心”的眸光,便跟嬤嬤往太后的慈安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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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你們快看!阮悠出來了!”
——是幾個年齡跟她相仿的公主,經常巴結太后,在宮裡地位比她好一些,三天兩頭穿金戴銀諷刺欺負她。
“我聽說,北翼的男人都又粗又壯,長得都好難看!”
“他們那邊男多女少,聽說一個女人得侍候好幾個男人。”
“北方冰寒,瞧她那弱不禁風的樣子,估計還沒到北方,就已經病死在路上!”
阮悠笑了,笑得很甜美。
“你們最好祈禱我能活久一點,不然皇上和太后一定挑你們頂替上。”
幾人一聽,臉色微白,不敢再說什麼了。
到了慈安宮,太后絮絮叨叨說了一些“以國家榮耀爲重”的話,她左耳進,右耳出,最後假哭起來。
“母后,悠兒捨不得母后,捨不得魏國……嗚嗚……”
她得喊母后,本來以前孃親很受寵,她能喊“母妃”。可後來太后不肯,她便私下偷偷喊“孃親”。
太后淡淡“嗯”了一聲,道:“女兒家大了,總是要嫁人離宮的。你有這份心,也不枉哀家疼你多年。”
阮悠闇自翻白眼,拿着帕子捂着眼睛。
“母后,您一向都是最疼愛我們這些小輩,以前悠兒要什麼,母后就賜我什麼。”
太后眼皮跳了一下,猜想她是要討賞,眯眼淡聲:“你還想要什麼?哀家賞你便是。”
“兒臣求母后讓我孃親換回原來的小宮殿住。”她連忙叩拜:“兒臣謝母后賞。”
太后聞言皺眉,心裡有些不情願,阮悠嗚嗚哭着,又拜又謝,說什麼她可能永遠見不到生母,以後就只能勞煩太后庇護。
接着,又說她一定努力得到北翼王的寵愛,日後找機會回來關懷婉貴人。
太后一聽,臉色不怎麼好。
“婉貴人是宮裡頭的人,自然有哀家照看,你不必擔心,一心一意侍奉北翼王纔是正事。”
“謝母后!”阮悠闇自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