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靜悄悄,只有土鍋發出汩汩的聲響。
他輕鬆將一大塊木頭掰成四小塊,扔了兩塊進爐中。
溼木頭髮出一陣青煙,薰得她輕輕咳了幾聲。
她問:“你主子他傷得很嚴重嗎?”
他用樹枝撥動爐火,吹走青煙,答:“額頭的傷有些重,至少得喝五天的湯藥去淤血。身上有兩處摔傷,養養就好,並無大礙。”
她聽罷,撇過臉道:“上次我被打傷,幸好有你的草藥……謝謝。”
儘管他不承認他懂醫術,也不接受謝意。可他終歸救過自己,她還是得親口謝謝他纔是。
阿牧戲謔一笑,道:“我給你的真是馬草!”
禛悠悠鼻尖輕哼,嘀咕:“你就裝吧!”
廚房再度安靜下來。
阿牧耳朵輕動,撇過臉去,看到兩隻白兔蹦跳進來,興奮往他們衝過來。
一人抱一隻,他抱大的,她抱小的。
禛悠悠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今天還沒餵它們,連忙將小的塞給他,轉身去切胡蘿蔔。
阿牧見她動作嫺熟切着,聞着廚房裡淡淡的白粥香味,嘴角輕揚。
“想不到禛公主還懂廚藝,做的麪餅勉強也入得了口——挺稀奇的!”
禛悠悠頭也不擡,道:“寄人籬下,由不得我不懂。想要活下去,就得逼自己去學去做。”
阿牧彈着小白兔的耳朵玩,道:“你已經比我們幸運多了,不必太怨天尤人。”
“你何時見我怨天尤人了?”禛悠悠反問:“我又比幸運你們多少?在哪兒?何以見得?”
阿牧嘴角一扯,沒接話。
禛悠悠喂兔子吃胡蘿蔔,一邊逗着兔子玩。
他撇過臉,看着微紅爐火照耀下,她美麗動人的傾城側臉,一時眯了眼睛。
禛悠悠往鍋裡瞄一眼,問:“煎好了嗎?”
他連忙扭回眼神,答:“差不多了。”
她拿了一個小碗,遞給他。
他搖頭,道:“不夠,找一個大點的。”
她翻找一番後,爲難解釋:“只剩一個大碗,裝着兩個餅。”
阿牧湊了過去,將兩個餅抓起來,大嘴巴幾口吞下。
她翻了翻白眼,嘲諷:”不是說勉強入口嗎?你還吃那麼多?”
他聳肩,道:“沒辦法,爲了這個大碗,我只好委屈一下我的胃口。”
禛悠悠玩着白兔,輕哼:“滾吧你!”
阿牧呵呵笑了,端着一大碗藥離開了。
……
傍晚時分,秦嬤嬤回來了。
“公主,小哥厲害得很呢!遼國皇子喝下藥後,不久就醒了過來。現在又睡下了,不過臉色已經明顯好許多。”
禛悠悠繡着花,道:“那就好。”
秦嬤嬤微笑十指合掌,唸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道:“公主,小哥讓你做多幾個餅送他。”
“沒空!”禛悠悠嬌嗔。
不是嫌棄“勉強入口”嗎,那他幹嘛一而再,再而三委屈他自己啊?
秦嬤嬤爲難不已,低聲:“可他那邊忙着照顧他主子……要不,還是老奴去做吧。”
“算了。”禛悠悠站起身,道:“天色晚了,嬤嬤你眼力不好,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