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悠聽罷,乖巧點點頭。
“謝謝二哥和二嫂。”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狐疑不已。
她家這位二嫂名叫劉冬兒,是京城太僕寺卿劉銀的嫡長女,母親是程家大房的庶女。
這門親事是大伯母甄程氏介紹的,本以爲是親上加親,再好不過。
可惜劉冬兒佔着自己父親官拜三品,母親又是程家的女兒,爲人很是傲慢。
起初嫁到甄家,整天顯擺她的姨母是當今皇后娘娘,炫耀她的表姐程佳兒是大皇子的王妃,驕傲得跟大孔雀一樣,甄家上下對她又躲又避,都不想搭理她。
甄遠山教導兒女要行事低調,做人做事都要謙卑。
甄備是一個純孝之人,唯父命是從,在官位上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做人做事。
不料妻子程冬兒總將他往程府的勢力推,讓他趁着程家的高漲勢頭,攀上大皇子宋躍這一高枝,爭取將來有從龍之功,一步登天。
他聽從父親的話,耿直謹慎做事,一邊是父親,一邊是妻子,夾在中間讓他好生爲難。
幸好後來甄備升遷到襄陽城府衙任職,將妻子一併帶過去,緩了家裡的彆扭氣氛,自己也好受一些。
這些年小夫妻一直住在襄陽城,只有過年和老夫人辦壽辰纔回來。
妻子的枕邊風和作風,多少影響了甄備,讓他性子浮誇了不少,做事風格也張揚許多。
墨狐皮是極其昂貴的物事,一買便是十張,如果被父親知曉,估計免不了要訓上幾句。
甄悠眼神閃了閃,提議道:“二哥,墨狐皮暖實,做成冬天禦寒的物事再好不過。不如留一張給祖母,再送兩張給大伯和大伯母,好不好?”
甄備聞言微微臉紅,低聲:“還是小妹想得周到……就聽你的辦吧!”
甄悠甜甜笑了。
“二哥只是顧着給我添箱纔會疏忽。二嫂在哪兒?孃親前一陣子在普陀寺拜了求子觀音,還親自請了一個多子符,說要送給二嫂。”
劉冬兒嫁來甄家好幾個年頭了,一直無所出。
小夫妻暗自着急不已,沒少吃藥尋良方,可惜仍是沒懷上。
甄備歡喜點頭,道:“她在後面,應該快到了。一會兒我帶她親自去拜謝孃親。”
兄妹二人許久沒見,又聊了好一會兒。
外頭珍珠稟報:“小姐,二少奶奶來了。”
劉冬兒頭上插着好些朱釵,穿金又戴銀,身穿薄蟬衣,腰間掛得琳琅滿目,叮叮咚咚走進來。
甄悠連忙站起,微微福身:“二嫂。”
劉冬兒手裡捏着一個小盒子坐下,皮笑肉不笑。
“喲!一陣子沒見小姑子,真是愈發好看了!唉……越是這樣,二嫂我就愈發心疼。”
甄悠聽罷,有些不明所以。
倒是一旁的甄備眉頭微蹙,瞪了瞪她。
“別胡說話!小妹即將出嫁,家裡每一個人都捨不得。只是小妹年近及笄,女孩子遲早都得嫁出,再心疼也得強忍着。”
劉冬兒鼻尖輕哼,撇過臉去。
“我說的心疼可不是你的心疼。誰不知那平源世子是一個癡兒,小姑子這般貌美如花卻要配一個癡兒,想想能不心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