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
格瑞拉驀然睜開雙眼,血澤粼閃出詭異。她緩緩眯起的眼眸,濃郁出了暗稠。
朱脣勾起的弧度,邪佞的宛若潛伏在黑暗中的惡鬼。
“我沒錯。”她喃喃低語着,音色壓抑着詭譎,“錯的是你們。”
一個月後,血族的格波奇與他極爲寵愛的血奴失蹤。
“王子”殿下的宮殿內一片狼藉,寢殿內更是處處可見的刀痕。
暗紅的鮮血凝固在地上,格波奇的披風上出現許多被灼燒的窟窿,初步斷定是銀器所致。
同日。
王后險些被一把銀刀刺穿了心臟,重傷使她昏迷不醒。
國王愁容滿面之餘更是焦頭爛額。
他派出重兵前去尋找白卿的下落,結果在臨近午夜之時侍衛統領將白卿千穿百孔的屍體與諾曼爾的幾處殘肢用擔架擡了回來。
當國王掀開白布,看見屍體的剎那間,當即便暈厥過去。
皇宮,一下便陷入惶恐與不安之中。
國王因驚而昏迷不醒,王后傷勢嚴峻不知能否活命。
大公主格瑞拉還在禁閉之中,唯剩格瑞茵一人,來住持大局。
撲朔迷離的案件落到了格瑞茵頭上,但卻絲毫不見她的焦灼。
格瑞茵派出皇宮內的侍衛,包圍了格瑞拉的寢殿。
解下鏈條的宮門被推開的瞬間。
濃郁的血腥味鋪面而來。
索性格瑞茵調動的都是自制力極強的侍衛,否則將又會引起一場不小的混亂。
未避免意外發生,格瑞茵獨自一人踩着蹭擦在地面上血痕,緩步走了進去。
越靠近寢殿血腥味便越發濃郁,饒是格瑞茵都被刺激的有些乾渴。
雕刻着複雜紋路的殿門虛掩着,纖手剛剛擡起,裡面便傳來一聲低笑,“來了?”
格瑞茵指尖微僵,她淺凝起眸色,倒也不遮不掩的直接擡手將門推開。
血腥味,瞬間又濃稠了不少。
滿穿的殘肢倒映進格瑞茵微微瞠大的眸中,映在最中間的格瑞拉,神情有幾分瘋癲。
她擡手抹了抹蹭染到臉上的鮮血,隨即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像個孩童般歪頭看着格瑞茵,緩緩笑語。
“不出意外的話,你以後就是血族的王了吧?格波奇還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
格瑞茵皺了皺眉,未言。
見她眉眼間蘊上一層沉鬱,格瑞拉“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別這樣看着我,格瑞茵。”她睜了睜眼,血眸的波動好似血海的翻滾,瘋狂又猙獰,“你與王后以爲跟格波奇合作就會得償所願,簡直是大錯特錯!”
嘴角的笑意逐漸凝固在她染血的脣角,血眸越發稠色,“她利用你來保她的命,利用波雅與我來殺了王后。
你真覺得她會心甘情願的放棄王位?她不過是借你來避一避風頭,等你登上王位修訂了律法以後,就是她捲土重來之日。”
說着,她半垂下頭。
隨着她動作而滑落下來的長髮,逐漸遮擋住了她半邊的臉,好似被黑暗一點點吞噬。
“血族的人都是自私自利,你還真以爲我們凌駕衆生之上,就真的是神了嗎?
神悲憫衆生,而我們帶來的卻是奴役與無窮無盡的殺戮。
所以我們並沒有感情,當然也不配擁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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