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不想和你們討論這個。”
“請皇上三思而後行!”
“三思而後行!”
羣臣下跪,耳邊的呼喊聲從未停,君子鈺橫排桌案,他的聲音帶着凜冽的殺意,“別以爲孤王不敢殺你們。”
“哼。”
他輕哼一聲,站了起來。
大殿一片寂靜。
“來人。”
“他,他,他,收押,明日孤王再判。”
被指到的幾個人瞬間面如土色,不知道想到什麼,他們又高呼起來,“國不可一日無後!還請陛下廣開後宮——”
“陛下!”
“陛下!”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暗一的聲音,蓋住了所有人的聲音。
君子鈺垂着眸,“如果,明日上朝你們還說這些沒用的話,那明日,你們也不用來了。”
“孤王是君,你們是臣,什麼時候,臣的手,竟然伸到了君的後院了?”
“退朝。”
從那年以後,君子鈺就把辦事的地方從御書房挪到了太子所,從……那年以後,他就把這裡全都種上了梅花。
枯枝一片。
“陛下,太后召見您。”
“太后……去吧。”
自從陸一瀾死後,太后看君子鈺所做所爲,總算是明白了什麼。
自己的兒子,愛上了……自己的女兒。
孽緣啊,孽緣啊!
“母后。”
太后看着他,眼眸裡閃着幾分無奈的光,知道這是孽緣,也擋不了,擋不住。
“你今日,怎麼又關押了那麼多朝臣?”
“他們管的太多了。”
從那個人去了之後,他的臉上除了思念,似乎就沒了其他的表情,太后僵硬了一會兒,才說,“又快是你姐姐的生辰了。”
“你還記得嗎?那年……她說過,最想你成爲一個賢君,賢明的君王不該這樣對朝臣的,你說是嗎?”
君子鈺沒說話。
太后接着說,“子鈺——”
“我知道了,我會放人的。”
浮光掠影。
一轉眼啊,都三年了。
君子鈺出了太后的宮殿,“暗一,去把人放了,傳話過去告訴他們,如果不是悅王生辰快到了,孤王不想大開殺戒,他們……呵呵。”
“是。”
那人退的極快。
偌大的皇宮裡,君子鈺只能感覺到逼仄和壓抑。
沒有了她。
活着,竟然都像是奢望了。
你不該走的。
你走了,我活着,不快樂。
努力想咧嘴笑出來,失敗了。
走在寂靜的路上,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化,唯一一個,那個人不見了。
梅林,不再美麗。
整個皇宮,也只有太子所,還有她的氣息在。
推開門,君子鈺沒讓任何人來打掃這裡。
他總覺得太子所裡,就算是每一片樹葉,都有着她的味道,一點一滴裡,都有着她的痕跡,他捨不得讓別的人來破壞這一份淡淡的,屬於他的寧靜。
君子鈺在掃地的時候,念着,“姐姐,你……今年生辰,喝什麼酒?”
周圍一片寂靜。
他卻忽然笑了。
“我聽到了,你說,你想喝那年我們一起埋下去的那壇十里香對不對?”
“等你生辰了,我就去看你。”
“你都不知道,我得忍住不去看你——”
不然。
我怕我去了。
連你的墳一起刨了。
一千零六十六天了。
有個傻子還是不信,你就這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