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繡徐錦榮沒有忙着答應,而是關心的問,“母親,您怎麼突然說這個?!到底是怎麼了?發生了何事?”
安華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和她們一說,徐錦繡和徐錦榮並沒有去疑惑安華是怎樣得到的戰場上的消息,而是神情氣憤,徐錦榮更是恨不得殺進宮裡!砍了老皇帝的頭!
徐錦榮怒罵,“這狗皇帝這是越老越糊塗了!父親爲國家立下多少功勞!竟然被老皇帝這樣對待!他就算疑心父親,可那麼多士兵都是無辜的,竟然棄那些士兵的性命於不顧!棄邊關的防線於不顧!權勢對他來講就那麼重要!”
徐錦繡緊皺眉頭,顯然心情不怎麼好。
徐錦榮吸一口氣告誡自己冷靜,她現在已經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脾氣,“母親,您叫我們過來一定是有事要讓我們做,您只管吩咐!”
臨到關頭,安華有些猶豫了。
徐錦繡斟酌的開口,“母親,您是不是想讓女兒和姐姐去救父親?”
安華點了點頭,“現在別無他法,我倒是可以將這件事情擴散出去利用百姓給老皇帝施加壓力,可就怕老皇帝現在已經不要臉了,爲了達到目的根本不在乎人們怎麼議論他!與其耽誤了時間,還不如讓你們兩個去!”
“此行一路艱難,我真的怕啊……”
“我們手裡沒有兵馬,有的只有你們兩個和府上的家丁,他們都是戰場上退役下來的,雖然神經百戰,但他們的身體也已經不再健康,比起如今還在戰場上衝鋒的士兵肯定是差了不少,但我們只能鋌而走險!”
徐錦繡和徐錦榮沒有猶豫,“母親您就把事情放心交給我們!我們鍛鍊了這兩年,是該放手實踐的時候了,我們去營救自己的父親,相信沒有比這作爲更好的考試,我們一定會用盡我們的所有去把父親救回來!”
既然打定主意,安華也不再婆婆媽媽,“你們回去準備準備,今天晚上你們連夜出發,我送你們出城,城外自有馬匹接應,你們日夜兼程,一定要快點趕到!這冰天雪地裡,只希望你們的父親帶着那幾個士兵能多活幾天!”
徐錦繡徐錦榮齊聲應道,“母親儘管放心!我們姐妹齊心,其力斷金!”
府裡的家丁都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這些人對徐奇略的忠誠度根本不用懷疑,只要招呼一聲,這些人連命都能不要!
安華在晚上把這些家丁秘密召集到偏僻的院子裡,開門見山將她要讓他們做的事情講了出來。
說明白徐奇略遇到的困境,讓衆家丁自己選擇,將軍府大的很,養了一共六十個家丁,都是家裡沒有親人,孤寡一人在這世上,徐奇略就把他們收留了,這些人也毫無牽掛,安華說完,這些人幾乎都沒用考慮,全都舉手應和!
“夫人,其他的不用多說!我們去救徐將軍!”
安華欣慰的點頭,站起身來鄭重的行了一個大禮,“將軍的性命就拜託給各位了!”
“還有我!”
門外一道粗曠的聲音傳來,朱震老將軍推門而入,略帶不滿的說道,“你這女娃可真是不知道尊敬老人,就這麼把我給排除在外!府裡這麼多人你都叫了,偏偏不叫我,也太瞧不起人了些!”
安華無奈極了,還不是覺得朱震老將軍年紀大了,該頤養天年,怎麼能跟着徐錦繡她們在大雪天裡奔波,“朱老將軍……”
朱震一擡手阻擋住她要說出口的話,“你別說話,我不想聽!我告訴你,我還就跟着去定了!你再怎麼攔着我也沒用,反正我無兒無女,孑然一身,老了老了,怎麼也得做點貢獻!”
“他皇帝老兒糊塗,我可不糊塗!我做將軍的時候是爲了保家衛國,保護天下黎民百姓不受戰火的侵擾!不是爲了哪個皇帝做事,所以在這任君主登基不久,我就主動退隱!”
“這老皇帝忒不講究!這個時候不去支援,打的什麼主意誰看不出來!我還偏偏就要去把徐小子給救出來!到時讓天下百姓都看看,看看他們這皇帝是怎麼當的,是怎麼坑害保護百姓的將軍!”
朱震老將軍是個固執的人,他打定的主意沒有人可以更改,有朱震老將軍跟着,安華的心裡也能更穩當一些,“小女,多謝朱老將軍!”
禦寒的棉衣,防身的武器,趕路的盤場,治傷的良藥,安華全部都準備好,要不是爲了保持速度,她真想給他們帶個糧倉過去!
就這樣,在朱震老將軍和徐錦繡,徐錦榮的帶領下,五十五個家丁連夜被安華秘密送往城外,日夜兼程奔向千里之外的邊關!
……
十天了。
整整十天了。
徐奇略和身邊剩下的最後三個士兵,把身受重傷,沒有熬過寒冷天氣的小兵埋進了雪地裡,他們臉上的神情已經接近麻木,這樣看着自己身邊的人接二連三的死去,卻無能爲力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痛苦,他們只能盡力讓自己不去在意,死了的人已經死了,他們這些還活着的人必須要活着!
徐奇略不甘心!
三個士兵不甘心!
憑什麼!他們爲國家征戰沙場,浴血奮戰!將生死置之度外,顧不得自己的妻兒老小投身戰場,不就是爲了保家國平安,保百姓平安?
但深受他們信任的君主卻要這樣對待他們!
他們不禁懷疑起自己做的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對的,還有沒有必要繼續堅持自己心中的信仰!
他們身上的乾糧凍的和石塊一樣,就這他們還捨不得吃上一口,渴了餓了就抓一把地上的雪果腹,在冬天依然沒有枯萎的松樹上扒下幾個松子填肚子,運氣好還能碰到個小型野獸。
抓住了他們也不敢生火烤熟,樹林外面有不知道多少敵軍在追尋着他們的蹤跡,他們只敢把野獸殺了之後生食血肉,過後還要處理乾淨血跡,將一切進行的悄無聲息,掩埋起他們存在過的痕跡,由此才能苟活。
徐奇略和三個士兵互相攙扶,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密林深處走去。
前兩天的大雪將他們的膝蓋都淹沒,每走一步都是如此艱難,雙腿像灌了鉛一般的沉重。
但他們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就意味着隨時會被追兵碎屍萬段,而且以他們目前的身體狀況,也不知道停下之後會不會就再也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