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驍離開京城沒幾天,沈寄靈就受到了皇后叫她進宮的口諭。
雖然不知道一向與自己毫無交集的皇后怎麼會想起自己來了,但沈寄靈也正好想趁這個幾乎進宮看望一下沈雍。
倭城突然來襲,不知道父皇心裡能不能承受的起這份變故。
很快,她就出現在了皇后的的寢宮門前。
皇后找她是爲了重新商量婚期的事情,季驍突然離京,這場戰爭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兩人的婚事只能被一直拖延。
和沈寄靈一起出現在永安宮內的,還有沈白卉。
她挑了挑眉,果然,這母女兩找自己就沒有什麼好事。
“不知皇后娘娘匆匆忙忙把本宮叫進宮,所爲何事?”
按理,沈寄靈應該稱皇后爲母后,但原主只認令妃一人是自己的母親,皇帝也默認了她的做法,因此,就有了沈寄靈如今的“大逆不道”。
皇后慈愛的笑了笑:“季將軍離京匆忙,不知公主心裡可有怨氣?”
不待她說話,皇后又自顧自地說了:“不過承平既然已經是季將軍的未婚妻了,就算有怨氣,爲了皇室顏面,也不能擺到明面上來,知道嗎?”
雖然是笑呵呵的看着自己,但沈寄靈總覺得皇后的眼裡閃爍着不懷好意的光。
“皇后娘娘說笑了,本宮比任何人都希望季將軍平平安安,他承擔着守護天朝百姓的責任,他出徵了,本宮最希望的就是他能平安歸來了。”
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沈寄靈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將軍這一去,不知歸期,不過本宮已經給你找好了教習嬤嬤,由她來教導你一些基本禮儀,以後成了親,公主可莫要像如今這般調皮了。”
教習嬤嬤?
沈寄靈自認爲自己不需要這種東西,原主在宮裡十幾年,除了行事張揚一點,但基本的禮儀禮節她都懂,只是不願意去遵守罷了。
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了:“謝皇后娘娘的厚愛,不過基本的禮儀,皇后娘娘覺得本宮還是個孩子,連這個都不懂,還需要人教嗎?”
看沈寄靈拒絕的斬釘截鐵,皇后也不意外,她輕聲笑了笑:“自然不是一般的禮儀,這些都是教公主以後如何服侍將軍的。”
她?服侍季驍?
就怕季驍承受不起。
她冷笑一聲,譏諷回去:“本宮這麼多年還沒在誰面前伏低做小,難道皇后娘娘覺得成親後本宮就會自認低人一等了嗎?”
就算她真的要學,也不必皇后提起這件事,用她給自己找的教習嬤嬤,說不準沒練好好還能整出什麼幺蛾子來呢。
對上沈寄靈皮笑肉不笑的神色,皇后心裡暗道,果然如卉兒說說,出宮兩個月,沈寄靈更沉的住氣了。
不過沒關係,短短兩個月,又能有多大的變化呢?
看着皇后拉着自己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半天沒說過一句重點,沈寄靈的心思也漸漸飄忽,開始敷衍起來。
皇后看出她的走神,沒說什麼,只是拿起茶杯,狀似不經意的換了個話題:“如果公主不喜本宮給你找的教習嬤嬤的話,也可以出去找其他人幫你學習一下,本宮記得,民間好像有不少這樣的地方的吧?”
一聽這話,沈寄靈就笑了,感情這是看自己不肯退婚沒轍了,換一條道路叫自己去找小倌?養面首?
到時候,天朝百姓要是知道長公主趁着季將軍在外拼死拼活,而自己跑去找樂子,自己可真的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不過現在嘛……
陪她玩玩也沒事。
裝着懵懂的樣子,沈寄靈又問了皇后是什麼地方、自己可以怎麼學習吧啦吧啦的,在皇后那裡套了不少的話之後,才離開了永安宮去向沈雍請安。
然後原封不動地把皇后說的話告訴了沈雍。
你老婆叫我去找小三兒,給你的得力大將戴綠帽子了,這事你不管管?
沈雍一聽,可氣壞了。
雖然沈寄靈只是轉述,空口無憑,但沒辦法啊,沈雍寵她,自然信着她。
他也知道不能就這樣莽撞的給皇后定罪,沈寄靈又氣在頭上,沈雍只得安撫道:“這事暫且緩緩,之後父皇給你出氣。”
沈寄靈也沒真的打算現在就把皇后怎麼樣了,只是沈白卉給她使了這麼多絆子,自己要是再吞聲忍氣,不就顯得自己是個軟柿子,任人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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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皇后說的問題也是沈雍擔心的,沒有教習嬤嬤教沈寄靈一些夫妻之事,怕她到時候吃虧。
沈雍知道,除了他,整個皇宮裡沒有多少個人真真切切的是盼着沈寄靈好的,嬪妃們不會喜歡其他嬪妃的孩子,至於下人,更是很多人都是捧高踩低的玩意,如果他現在不多替沈寄靈考慮一下,等往後他老了讓位了,不知道她受多少人欺負。
所以,一開始賜婚給季驍也是爲了她好。
季驍是少有的身世清白,又受自己看重的臣子,把沈寄靈交託給他,自己也安心。
如果沒有這突如其來的戰爭就好了。
他嘆了一口氣。
沈寄靈知道沈雍最近都很忙,國家背腹受敵,把他愁壞了。
“父皇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沈雍面帶憂愁的看着她:“只是苦了你了。”
“父皇,沒關係的,”沈寄靈搖搖頭:“對了,將軍出遠門之前,我答應了替他經常去看望一下寧夫人,東山距離京城也算得上路途遙遠,我打算在那小住一陣,順便爲我朝祈福,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沈雍看着眼前這個明顯懂事了的女兒,欣慰的點了點頭:“父皇到時候多派給你幾個人,保護你安全。”
知道是沈雍的心意,沈寄靈笑着收下了。
父女倆又說了一些貼心話,沈雍纔派人把她送回了上官府裡。
回去之後,她還把自己的想法和程氏說了。
程氏一開始不同意,上官霜霜揹着他們隨軍出征,上官燕也外出跑商籌備軍資了,老爺子更是遠離塵世,時常不出院子,若是沈寄靈還要離京,到時候,這諾大的上官府,可真的只剩自己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