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說更好的公子本來朝着滄南走來的腳步停了一下,連要來挑滄南下巴的摺扇都一起停住了,問:“謝將軍?”
“看樣子公子是認識的,真是巧了。”滄南這樣子說着,卻明白顧修這個身份現在算是響噹噹。
另一個穿着白衫,看起來人模狗樣的貴公子,上下打量着滄南,問道:“你就是那個如月樓的心兒?”
滄南點了點頭,承認了下來。
教師女先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內心對滄南的尊敬卻少了幾分。
她心裡面暗想,怪不得,滄南會來幫她們這些花魁娘子,原來滄南自己就是花魁娘子。
還以爲滄南多了不起了,結果,誰又比誰高尚到哪裡去了。
教書女先生一直以爲滄南是哪家的小姐,自然就覺得她的話就是對的,現在想想卻嗤之以鼻。
那所謂的義務教育怕也就是,桃花源一般的存在,存在於滄南的美好幻想中。
什麼女子和男子都必須接受教育,女子和男子怎麼可能平等?
滄南也不過是運氣好一點,受謝將軍寵,拿了將軍的銀子,就來當普渡衆生的菩薩了。
無怪這個教書女先生這樣子想,實在是,這個時代,花魁娘子的確是上不得檯面的。
那些貴公子看到滄南承認,眼裡面也有多了幾分輕浮之意。
那位說出“更好”的公子,摺扇敲打着手心,不客氣的問道:“那敢問心兒姑娘,爲何定那奇奇怪怪的規矩?昨日我還睡過的娘子們,再來一次,就睡不得了。又不是什麼清倌兒,裝什麼清高啊。”
“就是就是,給銀子不賺是哪門子的道理。”另一個公子附和道。
而比起他們的眼神變化,語氣裡面的輕視,滄南更關心的是,剛剛刷出來的系統信息“恭喜宿主滄南觸發關鍵詞"再來一次",剩餘三個關鍵詞,請再接再厲。”
滄南心情不錯,但是看那些人並沒有覺得多順眼,總覺得他們實在是髒得很。
“我說的就是道理,定下來的就是規矩。幾位想繼續留下來,就得遵守,不想遵守,要是鬧到府衙去了,那也是心兒佔理。”滄南語氣無波無瀾,但是卻是相當不客氣。
那位說出“更好”的公子,徹底按耐不住了:“給我們甩臉色?你當你是誰?謝沉柯喜歡你,你還算是個東西。等謝沉柯厭惡你了,送給老子睡,老子都不稀罕!”
說着,那個公子的眼光更加污穢,說着不稀罕,但是表情的齷蹉,證明了他此刻的真正想法,那完全就已經在意|淫了。
甚至他已經放棄了摺扇,想用手直接去摸滄南的臉:“勸你識相一點,好好哄着爺們一點。等謝沉柯玩膩你了,爺們還能給你點甜頭你。”
九兩看着浪蕩公子的鹹豬手,頓時氣不過了,甚至想衝過去,咬那個浪蕩公子的手。
她和教書女先生想法不一樣,得知滄南是清倌兒的身份後,只覺得滄南更加好親近了。
九兩還小,眼中沒有那麼清晰的階級階級。
只覺得願意救她,幫她的,絕對都是大大的好人。
九兩跑到了那個浪蕩公子旁邊,卻沒有咬到他,因爲那個浪蕩公子被滄南一腳踢了出去。
“哇,”九兩沒有被嚇到,反而眼睛都在發光,“小姐好厲害啊。”
滄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朝着顧修送來的保護她的將士道:“打一頓,扔出來。就說,他想白嫖,不給銀子,被趕了出來。”
滄南可以自己動手,但是顧修人都給她送來了,她懶得自己動。
“你個賤|人,你也敢!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仗着謝沉柯,就以爲可以……”
剩下的話,衆人都聽不到了,因爲那個將士怕血污了滄南的眼,將人拖走了。
正在忙裡忙外的系統,突然注意到將士拖着一個不斷掙扎,嘴裡面還帶着各種帶生殖器官和祖祖輩輩問候的貴公子過來。
她也是相當好奇,把手上的活暫時交給另一個人,就跑來看熱鬧。
“將軍夫人也是你敢碰的!不知死活!”
“哦豁。”聽這將士這話,系統頓時沒了看熱鬧的心思。
顧修有多寵着滄南,她是知道的。
只要滄南想,顧修巴不得把心都給她。
顧修派來保護滄南的,必定是和他一個鼻孔出氣的。
現在有人想佔滄南便宜,那估計得往死裡打,她是個好系統,見不得血。
和滄南一起,見了不知道多少血的系統,維護起了她乖乖系統的人設,繼續盡心盡力的當她的老媽子去了。
事實實際上也是如此,顧修把這個將士找過來保護滄南之前,刻意和這個將士好好交流過一番。
大意就是,他愛滄南愛得下不得地,如果不是現在真的下不得地,一定貼身跟着,生怕人受一點委屈那種。
並且表示,他和將士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滄南就是他親嫂子。
希望,他不在的時候,將士能照顧好嫂子。
說得和託孤一樣,說得滄南跟個瓷娃娃一樣,也不知道顧修哪裡來的那麼重的濾鏡,滄南這個瓷娃娃怕是比石頭還要硬。
偏生,這個將士的確把顧修當兄弟,甚至不止是兄弟,畢竟顧修在戰場上,救過他一命。
此時,將士那是比自己老婆被欺負了,還來氣。
打了一頓,將士還覺得不解氣,但是又不能真的把人打死了,給顧修添麻煩。
將士想了想,乾脆把人衣服的扒了,丟了出去之前,還不忘冷嘲熱諷:“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一個四品小官的兒子,也敢對我家將軍夫人不敬。”
實際上四品官說不上小了,但是這是都城,天子腳下,三品遍地走,四品的確不稀罕。
而且是顧修雖然還沒有定下來,但是鐵定不是一品就是二品。
而丟出來以後,將士忠心的執行了滄南的吩咐,說這個公子想白嫖,不給銀子才被打了。
此刻本來還覺得公子受了委屈的路人們,一個個臉帶鄙視。
“不是不是的。”公子一邊捂着關鍵位置,一邊還想解釋,但是那些人怎麼可能相信,一個個冷嘲熱諷更加嚴重。
畢竟,嫖娼常見,嫖了不給錢,就相當讓人鄙視了,做了又不認,衆人都覺得不是君子所爲。
另一邊,滄南看着面前幾個人,無喜無悲,一如剛纔喊將士打人一樣。
九兩很懂的泡了一杯茶給滄南加氣勢。
滄南也不喝,輕輕吹着,茶蓋遮住了半邊茶水,如同滄南垂下的眼簾:“剩下幾位公子,決定怎麼辦了?留下來,還是去陪那位公子。”